“嘿嘿!这个就更简单了,派兵出去,练兵组军做好人!”
在潘仕成的眼里,爱婿的这个笑容就有些森然了,派兵?如今大清的局势,爱婿又能派多少兵员出去呢?派的少了不济事,派的多了,大清的权柄怎么办呢?
“星斗,此事怕是不成吧?即使派兵,你又能派出多少呢?莫忘了国内还有个朝廷,海外还有个英吉利,北方还有个峨罗斯呢!”
三大祸患,哪一个都不好对付,朝廷如今正是虚弱的时候,不趁势取之,待朝廷恢复了元气,再取就难了;英吉利如今是爪牙毕露,沿海一带稍有不慎,就是战火冲天;爱婿给的情报之中,北方的峨罗斯在克里米亚战争之中元气大伤,现在正是猎食的时候,大清怕造就成了峨罗斯眼中的肥肉。
派兵出去,国内空虚,无论是朝廷、英吉利还是峨罗斯,可都是杨家的敌人呐!
“兵员三十万,家属几十万,百多万人吧?”
杨猛的回答依旧是轻飘飘的,而老泰山潘仕成的脑门又皱了起来。
“哪里来?”
“武庄的人员!”
“武庄的人员有如此之多?”
“嗯!云贵川藏四省的武庄人员起码在百万以上,一年的耗费大几百万,这个也是我刚刚想到的,要不是老泰山问起,我还把这茬给忘了呢!
云南的武庄人员,数倍于新军,大部分人员的身体素质、战斗素养稍差于新军。但是集团作战。武庄的这些人。也不比新军差多少。
这些人拿的饷钱却比新军差远了,加上劳作的收入,比一般老百姓强有限。若是出去的话,许给他们倍于新军的饷钱,四省之地十万人,应该聚的起来。
藉此机会,也可以淘汰一批老弱的武庄人员,走了这一批人。杨家一年至少可以节省开支两三百万,弄不好许出这些饷钱之后,过半的武庄人员会选择出去谋生,这样一来,无论是粮食还是饷银,咱们这边就富足了许多。
这批人员到了当地之后,一是保护咱们的矿场山林,二是交好当地的百姓,十年的时间,这批武庄人员。应该可以融入当地,以大湾船厂养活咱们的人口。同时还能影响美洲、澳洲的布局,何乐而不为呢?”
话赶话赶出话,与老泰山的这番交谈,对杨猛来,也是一场开拓思路的盛宴,起初他是想派出一万睚眦配合几万新军的,没曾想,思路一个打岔,就让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星斗啊!你这些想法好是好、妙是妙,可是欧美各国的官员、商家也不是傻子啊!你派这么多人出去,他们能不忌惮?
商家虽逐利,但有些时候,商家也是有立场的,就我而言,我是不愿看到大清颓废的,大清朝廷颓废,咱们做生意就没有底气,与洋人做生意,别看这些年,咱们玩的风生水起,但其中吃亏的地方,也多不胜数呐!
商人的势力大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影响一国的国策,但是,涉及到了最根本的东西,利益有些时候是不好使的。”
爱婿的这场布局,就是把欧美各国的官员和商家当成了活生生的傻子,这事儿属于一戳就破的玩意儿,一旦各处的矿场获利过大,也就意味着矛盾冲突的激化。
大湾船厂聚集了如此之多的足以影响欧美国策的大商家,矛盾激化之后,就意味着连天的战事了,这些东西近在眼前呐!
“哼哼……现如今的欧美官员或是商家,还没有这样的眼力呢!
咱们派遣这些人出去,初期要打着劳工的名头,几十万人,分布到海外各处,不显山不漏水!
这些人,与明祖朱元璋的军户,差不许多,咱们的百姓能生养,云贵川藏的这些武庄人员,哪一家不是七八口人,最多的甚至是二三十口子一家,最初的分配到各地的只是几千、几万人,十年之后呢?
就人口来,世界上哪一国比得上大清呢?咱们的人员输出是源源不断的,不用十年,这些人年就能成气候,到时候再雇佣一批当地人,即使海战不利,陆战的人数优势咱们还是有的。
欧美各国的列强,初期在这些地方,都是欠下了血债的,只要咱们适当的示好,就能拉拢一批人,欧美各国对煤铁的需求,都是刚性的,只要咱们在初期打好了基础。
他们想要翻盘,也要考校一下实力的,美洲与澳洲,与他们的本土都是远隔重洋的,支撑几万人,甚至十几万的大战,后勤的压力太大,而且对于武庄人员的战斗力,我也是相信的,即使有几处失败了,对咱们的影响又有多大呢?
损失一部分战斗人口,对咱们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这些国家的商人,损失了在大湾船厂的股份,可是连本上仓的。”
老泰山所担忧的问题,杨猛却并不担心,全球化这样的论调,是受制于生产力的,不用现场观看,杨猛也知道美洲、澳洲的各处矿场,对机械的应用度绝对是高不了的,而这个恰恰是大湾船厂具有的优势之一。
世界规模第一的大船厂,若是不能建造数千吨的大型海船,那就是个笑话了;大湾船厂在美洲、澳洲的规模,也会吸引没有入股船厂的洋商介入,到时候进口矿产、出口机械,这个市场也是无比巨大的。
等列强各国回味的时候,大湾的基业已经成了,到那时再扼杀,列强各国还要问一问,占据大湾船厂主导权的杨猛同不同意呢!
“话虽如此,但其中的风险依旧是不呢!”
“呵呵……老泰山,您这岁数大了。火气也了。富贵从来险中求。这话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唉……出生牛犊不畏虎呐!看来我真是老了!”
望着野心勃勃的爱婿,对于这门当初半强迫的亲事,潘仕成也觉得极端的庆幸,好在当初没有对上自己这位爱婿,不然潘氏造就绝灭了吧?
“到了办正事儿的时候了,老泰山,您可要拿出一省巡抚的傲气出来,不然这些犊子怎么会麻痹大意呢?”
海船顿了几下。杨猛知道到地方了,披荆斩棘,才刚刚开始呐!
下船、上岸,在大湾码头上等待杨猛的不是别人,正是港督宝灵与公使巴夏礼。
“哟……你们两位不请自来,可是不合礼数啊!老子之前的话已经撂下了,你们是耳聋了,没听到?还是脑子不好使,记不住呢?”
扫了扫江面,并无英吉利的战船。只有一艘不大的轮船,看来这两位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做了不少文章的。
英吉利的婉约,这些天商业调查团那边也从港岛送来了消息,问题还真是出在了英吉利的内阁上,对外强势的巴麦尊为了谋求连任,不得不在一些事情上做出让步。
上一任期之内,英吉利不止是发动了克里米亚战争,印度的战争也在其中,长时间的穷兵黩武,国内必然有反对的声音。
几十年前,最初打印度、打缅甸,英军都付出了庞大的军费和不的伤亡,如今的印度失而未得,虽英军在印度进展顺利,但是这个时候,主动与亚洲最大的国家清国开战,巴麦尊内阁还是不敢的。
巴麦尊不敢主动挑起战端,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放弃了在华利益,大清是个巨大的市场,由大清挑起战端,对巴麦尊连任还是极有好处的,毕竟是巴麦尊内阁主导了克里米亚战争并取得了胜利,与大清开战,巴麦尊的连任也就成了必然。
前期宝灵态度坚决,也是出于对这个政策的精准解读,但英吉利商人给他的压力太大,能在大清这边经商的大商家,在英吉利国内的势力也是恐怖的,主导巴麦尊内阁,这些人的后台不是不能办到的。
就大湾船厂一事,宝灵可以确认,这位新上任的清国南洋大臣,即使放在欧美也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他绝对是一个极难战胜的敌人。
在军力与国力上,清国与大英帝国有相当的差距,而这位杨部堂却用商业手段,在平衡这种差距,如果他长时间的任职南洋大臣,对英吉利来就是一个灾难了。
面对语言放肆、态度傲慢的杨部堂,宝灵心里虽有怒火,却被他强行的压了下去,这只是表象,一旦,英商入股大湾船厂的事情,因为他这个港督的缘故遭到拒绝,倒霉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弄不好国内的首相,都要跟着倒台,这样的灾难,既然预见了,宝灵就不想让他发生。
给了巴夏礼一个眼色,这位港督又接茬给了杨猛一个极端勉强的笑容,和一个极为别扭的鞠躬。
“杨部堂,这次我们是来道歉的,当日会面之时,我与总督大人喝多了,话放肆了一些,还请部堂大人谅解。”
当着众多欧美商人、清国官员,无奈的给杨猛鞠躬道歉,这两位也是使足了气力的。
“你们两位,一个是中国通,一个会粤语,这华夏的问话博大精深,别只学着人话不做人事儿,有些时候,跟着我们学学怎么做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利益优先,鉴于英商的踊跃态度,你们俩的事情,老子大气一些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但是这改变不了,老子对你们的坏印象,一起来吧!”
杨猛的高姿态,差气歪了两人的鼻子,但谈判场就是这样,得势的人怎么侮辱失势的都不过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呐!
几十个主要人物,在码头聚齐之后,又登上了开放式的驳船,贴着河岸沿着大湾岛转了半圈,包括各国公使在内的人员,都相信了杨猛之前斥资千万两的法。
正在挖掘的船坞雏形,可不是杨猛最初所的一百座,有些有心人仔细的数了数,沿着河岸已经挖好的深坑足有两百多,正在挖掘的也有两百多,这些都是大型的船坞,建成之后,在这些船坞之中,要建造、维修什么样的船舶,自然有随行的专业人员给洋商和公使们解释。
大湾岛附近还有一个名为沙仔的岛,杨猛也在这准备了一场大戏,数十艘外侧漆黑的大船只,在驳船到达的时候,被缓缓的沉入江中,一个时辰不到,一个水坝的雏形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沉船截江的速度很快,只要船只足够,装上土石之后,截江的水坝几天之内就能有个大概,将近十天的时间,在广州这个水陆码头,丁泰辰收拢几百上千艘民船,还是轻而易举的。
这河坝的作用,杨猛并没有解,看完了这场大戏之后,驳船在杨猛的指挥下,又驶向了大湾岛的另一侧,这边的水坝已经成型了,接近十余里的支流入海的一侧,已经被水坝截住了,东西两条珠江的支流被截断,整个大湾船厂的雏形也就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