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凌刚进校场,胡四便急匆匆地跑来道:“大哥,牛山来报,是凌子醒了!”
王子凌一怔,叫道:“凌醒了?快,备马,我要回牛山去看看。”
“诺!”
这时胡三急冲冲的跑了进来,急道:“大哥去哪?”
“凌子醒了,我先回牛山看看。”
“大哥,齐英大哥那出事了!”
王子凌一惊道:“出了何事?”
“不知,只知他家中如今乱成一团,齐大哥被关入监狱。”
王子凌沉吟片刻道:“四你带几个兄弟先行一步去看看许凌,许空。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胡四道:“大哥只管放心,凌子那一有事,我会立即通知大哥的。”
“嗯!”
王子凌带着胡三上十人,马不停蹄的赶去齐英府上,果然看见府里人来人往乱糟糟的,见有一年轻貌美的妇女正吆喝着丫鬟收拾细软,王子凌眉头一皱,也没什么,而正堂一位面容憔悴,发已灰白的老者站立在正面口,神色憔悴,怔怔的出神,旁边还有一位被婢女们搀扶的老妇,正哭的凄惨,边哭边骂。
王子凌只站片刻,便明白了老妇所骂是怎么回事。原来那老者老妇乃是齐英的父母,齐父年少时是个军伍之人,人到中年才退役成家,只有齐英独子。如今年老身体多病,不过好在利用自己的功勋为齐英博了个好出头,生活富裕,衣食无忧。如今齐英入狱之后,齐父求救朋友,但他的一帮军友们一个一个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己,都没一个出手帮忙的,短短几日之内几乎花尽所有钱财,还是无可奈何,而齐英的妻子丘氏其母家也是中层阶级,不想祸及自己,便带着细软准备跑路了。
家庭破碎,亲友疏离,亲子入狱,这一系列的打击下,齐父显的精神萎靡,恐怕已经心灰意冷了。
王子凌带着胡三众人踏入大门,这下引起了众人注意,奴仆婢女有些诚惶诚恐,那老妇人也止住了哭骂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反而齐英之父,倒也从容的看着王子凌,大有任人宰割之意。
这也难怪,谁叫王子凌等人一身卫侍打扮,步伐齐整呢,倒像是来拿人入狱的。
未敢等齐父先开口,王子凌便作揖道:“敢问老丈、老夫人可是齐英父母?”
见王子凌客客气气的,齐母诚恐道:“是……是……”
齐父不悦的朝妇人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鄙人夫妇正是,不知壮士来寒舍,有何指教?”
“齐叔父有礼,阿母有礼,我是齐英好友,听闻他最近犯了事,特来看看,想问问齐大哥是因何事入狱!”
二老面露喜色,齐父复叹道:“唉!难得齐英有还有你这等朋友,不过壮士还是莫趟浑水吧。”
王子凌道:“叔父只管告诉侄,侄若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而为。”
“这……”齐父还是踌躇不定,问道:“不知壮士在齐身居何职?”
“我倒是忘了自我介绍了,侄王子凌,现在是齐长公主手下护卫长。”
齐父一惊,道:“可是复莒都的王子凌?”
王子凌不好意思的道:“正是侄,惭愧,复莒之事,实在是侥幸,叔父不必再提起了。”
齐父不可置否的道:“话不能这么,莒都何其艰险,再怎么侥幸,不通谋略,无有胆识怎能成事……”
王子凌如今可谓是齐国名人,家喻户晓的人物,这些老兵油子最关注的莫过于国家大事了,王子凌之名那更是如雷贯耳了。
“哎呀……既然公子是长公主的护卫长,那可一定要帮帮我家英儿啊?”这时齐母也不顾齐父和王子凌话,急忙求道。
齐父怒斥道:“蠢妇,住口!”
齐母被斥的怔住了,已经泪流满面了,凄凄哀哀的不停摸着泪水哽噎。
“卫长见笑,家妻失礼之处还请海涵!”齐父赔罪道。
“叔父不必如此,阿母也是念子心切罢了,切勿怪责,我与齐大哥虽是新交,但齐大哥为人坦荡,与我如亲兄弟,既然齐大哥有难,侄自会尽力而为!”
齐父动容道:“多谢,多谢!”
“叔父还请告诉侄,齐大哥到底为何事入狱?”
“唉,还不是那子交友不慎……呃……”齐父尬尴的看了看王子凌。
“无碍,富贵当头,人心难测,患难才能见真情!”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理。”齐父叹道:“前些时候王宫前军内卫都卫长被大王罢免,齐英因是内卫前军四卫长之一,故而有望右牵内前军都卫之职。”
王子凌头道:“侄也听齐大哥起过,听他他在内卫之中颇有人缘,所以右牵之事是大有可为的。”
“哼,那子异想天开,所以我才他交友不慎……”
王子凌心中一动:“难道是被友人陷害了?”
“不错,能进内卫之人,无论上下,皆是我大齐忠良之后,能谋求内卫一长的都是功勋将臣之后,唉,我昔日也曾跟随我大齐将军南征北讨,才有今日的安逸富贵,奈何昔日将军已故多年,而身边的军旅好友为各自的利益早已帮不上忙了。实在可悲。”
真正的生死之交是不会背弃朋友的,不过如今齐父都这把岁数了,恐怕他的生死之交也是要顾及家人的吧。
“我已知晓事情始末,与齐英同属的一名内卫长花了重金联合其他两人,给我儿下了圈套。”
“圈套?什么圈套?”
“前些日子,齐英值班归家,途中遇到有人调戏庶民女子,那女子呼叫‘救命’便出手相救,怎能想到,确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此女原是私妓,冒充庶民良家女子,陷害我儿,而被儿打伤之人,竟是司田署署吏。哎,就是如此,此刁吏便告上内卫署,儿为争私妓而对司田署吏进行暴打。”
王子凌无语,这种方法看似简单但确实直接有效。
“那也不至于入狱吧?”
齐父叹道:“此司田署吏背后之人,乃是依附国舅公子冲的。”
王子凌暗道:“公子冲乃是太子朋党,若是太子想安插人手的话,这也是情理之中了。不过,此时我不能树敌太多。最好不要出面了。”
王子凌出面去插手此事已经不可能了,而且连进监狱的必要都要略去。仔细斟酌了一番才对齐父道:“叔父,此时恐怕涉及之人地位颇高……”
齐父黯然道:“无妨,老儿也不想连累壮士。”
“叔父先听我,此事我不能出面,即使我出面了,恐怕齐大哥也保不住官位。但侄或许能把齐大哥弄出狱来。”
齐父双目一亮,激动的道:“壮士能将儿救出已是奢望,怎敢再谈身位之事?”
齐母只听王子凌能救出儿子,立即喜道:“只要英儿平安无恙,老妇就算是万谢也不能报答公子,怎么敢奢望其他呢?公子真能救出英儿吗?”
王子凌挤出一丝笑容道:“叔父,阿母放心,侄自当尽力而为,不过此事最好不要告知他人,不然会有人闲言闲语,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侄可就麻烦了。”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我二人行将就木,一条贱命何足道哉,即是拿着斧钺斩我二人之腰,也不会将壮士之举泄露半分的。”
“对,对,老妇也是如此!”
王子凌苦笑道:“叔父,阿母言重了。既然如此,王子凌先行离开,明日再托消息给二老。”
“公子大恩啊,永世不忘!”
随后王子凌等人便退出齐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