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过后,王子凌自掏腰包对死伤者加以重重抚恤,而继而论功行赏,其实金菊卫所有人都受了赏了,但这个封赏很特别,这些人从选拔以来,身世都是清白的齐国人,自然家庭情况都一一入册存档,而王子凌依战功大,分别派人身穿甲胄的士兵一一对其家属进行拜访,并赠予有功者家属钱财和进行慰问,这些动作虽不起眼,但是在战国时代,这些最低层的百姓根本与奴隶地位相差不大,因为家里出了一个好儿子,或者好丈夫,好兄长……而被军队中特地到家里慰问,不仅替从军的人了褒奖的好话,赠送了奖金,更是对这些平民百姓礼敬有加,这会令多少家庭感到自豪的事。
齐国战争之中有功者金钱封赏,历年来皆是如此,但从未有人如此派士卒亲身去慰问看望每一个家属亲人,王子凌这是在打造士兵的荣耀感,不仅在军伍之中,更是在百姓之中,可以想象的到等这些士兵放假回家之时,获得的回报,将会比获得金钱更多的满足感、成就感,他会成为这个家中,里中,村中百姓尊敬和自豪的人物。
而且,更重要的是,王子凌不希望他带出来的士兵以获得金钱的多少而荣誉自豪,如果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他们会沦为金钱的奴隶,甚至有了钱财怠慢了一身甲胄。
训话之后,王子凌便让金菊卫解散了,只留下王子凌本部人马,因为他要开始杀人祭魂了。
许凌、许空生命危险已经脱离了,这是值得王子凌庆幸的事,原本王子凌希望让许凌亲自砍下景疾人头来祭奠死去亡魂的,但是许凌依旧昏迷不醒,而王子凌不能再等,若是楚人派人来交涉归还战俘,以景疾的身份,王子凌恐怕会进退两难,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打算立即处死景疾。
王子凌阴冷的目光在景疾身上游走,顿时让口不能言的景疾心中发怵。
“哼!”王子凌冷笑一声,道:“松开他的嘴,让他喘口气。”
左右扒开堵在景疾口中什物,景疾面容抽搐半响,“足下到底要将本公子如何处置,给我痛快话。”
“将你凌迟!”
景疾目光一凝,“足下不怕齐王怪责。”
“既然在战场之上不杀你,那现在就是私人恩怨了。”王子凌面色狰狞道:“杀我兄弟之仇,别是齐王怪责,就是天王老子想管我,也办不到!”
景疾一颤。只见大熊魁梧的身躯挤了过来,道:“大哥,让我来拧断这厮!”
大熊一把抓起了景疾衣襟,怒吼道:“你这狗娘养的,敢杀我兄弟,我要把你身上的骨头一块一块掰断。”
“放手!放开我!”景疾惧了三分。
咔嚓!
“啊~”
果不其然,大熊到做到,推开景疾抓住他的手掌一掰,只见景疾一只手掌中四指已经折断。
“大熊让开,我也来!”胡三推开大熊拔出骷髅刀,就往景疾手掌切去。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景疾右手手掌从中齐齐被削了下来,一名楚国名列在前的年轻剑客如今已经都没有握剑的手了,如何不令他痛不欲生!
景疾面色扭曲,双目喷火一般如癫似狂的盯着王子凌,王子凌一丝不动,任由他们处置。
片刻间十几个人如狼似虎的围了上来,都拔出利器,下在景疾身上,景疾则不断的嘶吼大叫起来。而剩下的几个楚国俘虏乃是景疾亲卫,见状早已经吓的面无人色。不一会儿,三四十人砍一个实在不够下手,就转向景疾亲卫兵。
半刻之后,景疾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再没有好的一块肌肤了,奄奄一息瘫软在地,其余亲卫皆是如此。
王子凌毫不犹豫的拔出剑斩下景疾人头,带着一众兄弟去祭奠亡魂了。
…………
夕阳牛山,别有一番美景。王子凌独自一人喝着甘甜的美酒,欣赏着夕阳下的美景,心中总有不出的惆怅。
“你怎么来了?”王子凌没有回头,却知道来者是谁。
无语寒道:“你不回头,怎知来者是我?看来你功夫又长进了许多。”
“呵!并非如此,对你来,我功夫还是那么差劲,你刚驻足五步远我才发现有人过来,能来牛山的又有谁有你这样轻盈的步伐?”
无语寒想了想道:“也是!”完在王子凌身边坐下,夺过王子凌的酒来倒口就痛饮一大口。
王子凌看了看他,才道:“无兄,其实我并不责怪你。你不要有心结才好。”
无语寒淡淡的道:“你多想了,能让我无语寒心中生节之事,少之又少。”
王子凌淡淡的笑道:“哦?是吗?那为何你又单独去祭拜我那帮死去的兄弟?”
无语寒无语,不悦道:“哼,身为他们的教官,理该祭拜一番,难道还要多做解释?”
“哈哈哈哈……原来你真来祭拜过他们,我只是随便猜猜罢了。”
“你……”无语寒无奈,无语相对。
“王子凌,为何你开心时候在笑,不开心时候也在笑,愤怒也只是那么一时片刻时间?”
“那你为何总是那么不苟言笑,冰冷的板着个脸呢?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恩?嫉妒我什么?”
“哎!你长的这么俊俏,跟你走在一起,我压力很大,哪些姑娘姐们个个都往你身上瞧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如果你再笑上一笑,估计哪些姑娘姐们马上就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啦,哈哈哈哈……”
“无趣!”无语寒冷冷道。
“其实我跟你是一类人,把心结放在心里,我嬉皮笑脸并非无情,你冷漠无情,却是心热。只不过我们表达的方式不一样。”王子凌淡淡一笑“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何时之事?我怎不知。”
“我问过于陆,是你假传我的命令莒县有异,让陈伐出兵沂水关,我想……你当时恐怕早已在莒县之内,发现我与我部下回合之后才利用手段越过沂水令其即刻攻下沂水。短短时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真的要谢谢你。”
无语寒努了努嘴,饮了一口酒才道:“刚才你不责怪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这是两码事,我其实是想让他们多经历些事情,我早已料到会有凶险,会有死伤。只是出乎我的意料罢了,出事之后,我觉得我太过残忍了,我忘了他们还都是些孩,我差被杀戮世界冲昏了脑袋,因为我渐渐觉得我变了,变得嗜杀。”
王子凌面无表情的看了无语寒一眼,道:“曾经的我,只想在这个世界上安稳度日,混吃等死,如今我的心已不再平静了,不为名,不为利,只为享受在战场上惊心肉跳的死亡游戏,我差迷失了自我。”
“大丈夫当死于战场,你的想法并无过错。”
“但是我太急躁了,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你明白吗?”
无语寒了头道:“的确。”无语寒顿了顿道:“你的不错,我心中的确有些心结,与他们相处以来,我们都很愉快,他们都令我很满意,但是当他们一个一个死在我面前之时,我才猛然间发现他们还太年轻,不该如此……”
“别提了,他娘的越越煽情。”王子凌夺过无语寒手中的酒瓶,狠狠痛饮几口,一把酒洒在了脸上,没经住呛了几口,无语寒就是不知其中是否有王子凌的泪水。
“祖师找你,什么时候去一趟吧。”无语寒轻轻叹了一口气,飘然离开。留下王子凌一人,独对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