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朝堂之上倒是热闹了,但是此时楚国都城钜阳之中却陷入极度紧张氛围,其中还夹杂着腥味儿,城中主干街道已经肃清百姓,来往的不是快马,就是一列列执戈甲士。
距阳内城议政之殿‘太和宫’中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暴风雨般的雷霆朝会,楚考烈王熊完雷霆之怒过后浮尸者达数百人,为奴为役者总有千人之多。只要有涉及琅琊、莒两县的高级官员几乎都遭了殃,其中两县丢失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此次楚过甲士死伤过大,足以震动熊完,楚国一支七千人的精锐骑兵竟然全军覆没,戟戈之士此役战死一万余人,被俘虏者多大四五万之众,这实在令楚国颜面扫地,这戟戈之士可是冲锋陷阵的精锐一下子损失了一万余人,即使哪个国家也要伤其胫骨了,如此战绩一出,让各国如何看他楚国,再者,后方秦国虎视眈眈,熊完也实在不想这个时候在起什么战事了。
而此役中,更让楚国颜面不存的是,两个监军大司马人物一个也没回来,而琅琊太守项询也被俘虏了,所以如今谁也阻拦不住楚王的怒火。
朝会散后,还有几个人默默留在殿中。
楚王正坐上位,一身红紫色王袍,袍上自下而上蔓延着一头九头神鸟,外人皆以九头鸟为恶鸟,但对楚人而言,凤凰乃是先人之魂,恶鸟之那是对异族而言,所以在只有在楚国地位的象征很明显,身着士服,凤首越多代表着在楚国享有的权力越大,而楚王王袍之上正是独一无二的九首并列。
熊完冷峻的看着诸臣道:“此次我军伤亡甚大,溃败彻底,寡人若想扳回颜面,众卿家可有何良策,以教寡人?”
春申君健朗硕壮,虽乃楚王之叔,但却与楚王精力相若。
“大王!老臣以为……此时楚齐两国不宜再行兵事!”
熊完像是早已料到一般,淡淡的道:“春神君请明言!”
“咳咳……老臣以为,此次齐国……齐国已然打下琅琊、莒国,而且四方调齐兵马稳固,我军损失颇大,此事已成事实,我等如何不情愿,那也无力回天。但若是我楚国此时出兵,莫秦国虎视在后,就是魏国也必要搅上一局,若是魏国助齐攻我,那我楚国便陷入难看之境。”
“春申君何以认为,魏国助齐而不助我?他魏王五年前才吃了陶郡,如今形势已经逼入齐国,何以见得楚魏不能结盟?”
“大王!只要有信陵君在魏国绝对不会现在与齐国交恶。”
“为何?”
“还是因为秦国,自秦国退兵之后,一直在韩魏边境秣兵历马,这数年来恐怕已经不太安分了。”
“秦国!”楚王熊完眸中狠厉,恨恨的道:“秦狗可恨,终有一日,寡人会亲自率兵越过函谷关,挥师直至咸阳城。”
“大王!秦国之事,我等暂且不议,老臣直言了吧,三晋之地易守难攻,路途多险峻,当年晋国在时,何曾有让秦人涉足晋国一步?盖因晋国国稳兵强,河东、上党、太原郡抱成一团,然而如今这三晋之地以分三处,就是上党重地,也被分割三分,韩赵魏相互攻伐之间,形势如土崩瓦狗让秦人有机可乘,而信陵君此人素有大志,这些年来,老臣观其动向,有合并三晋之意。”
“哼!妄想,此事岂非易与?!既然如此何不联我抗韩、赵?”
“只因这齐国乃是秦之盟友,如今意向松动,其志不明,信陵君自然要把齐国拉到自己阵营。况且……老臣肯定魏国下一步该那赵国开刀了。”
熊完道:“为何不是韩国?”
“绝无可能,如今的韩国是赵、魏皆不能乱动,动辄必须一击亡国,否则若是秦国干涉,恐怕韩国险峻之地,都要落入秦人之手了,这绝非我等所看到的。”
熊完了头道:“此话有理,连寡人都要死死的与韩国结成金盟呀!”
“大王!这齐国如今的心头病那就是被赵国夺取的聊县未归,信陵君应该很愿意挑唆齐魏结盟伐赵。”
“不可能!赵国平原君对信陵君恩义颇大,而且信陵君也曾解救邯郸之围,如今如何能冒天下之大不违出兵赵国……”
“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信陵君如今已回答魏国,明信陵君已重涉魏国国政,私人恩怨对他已毫无留恋。时机一到,信陵君必定会痛戈一击。”
“那爱卿何以教寡人?”
“老臣之意不能与齐继续交恶,以免有三面受敌之危。”
“那……那寡人如何面对死去的楚国忠魂?”
此时楚魂人物临武君昭天出声道:“大王,此时非但不能动兵,我楚国还要派出使者与齐国交涉,我楚国俘虏斤五万人马,难道可以不管不顾?”
“爱卿所言有理,但派遣使者一事,寡人万万不能答应。”楚王面色难看道。若是派了使者去齐国讨要,别面子上过不去,那就会让齐国有机会好好宰割楚国一番,这也是惯例。
“大王!如今两司马生死未卜,若让齐人杀之,那才是实实在在扇了我楚国颜面,更何况大王如何向我数万甲士家属交代?”临武君强硬道。
春申君道:“老臣门下有个善辩之士,名叫朱英,可让他为使出使齐国,定有收获。”
最终楚王被两位大臣动了,想想此时外患不断,确实不宜多面树敌,也就屈服了:“那寡人就依爱卿所请吧。”
春申君道:“那老臣即刻命朱英前来面见大王拟定相关事宜。”
昭天道:“不急,不急,听闻半个月后乃是齐太后生辰,相信各国都会派使者前去,或许让朱英联系一下外使,至少韩、燕、魏不能不给我楚国面子,至于被掳之兵,老夫亦会亲自去莒县和陈磊交涉,拖延些时日。”
“如此也好!”春申君头。
“就依爱卿吧。寡人乏了。明日再议,散了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