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道往北十五里,地势平坦开阔,此时两军对垒,各色彩旗飘飘,杀戮之气冲天,甚至千丈之外都能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自王子凌前往莒城陈磊军营之时,琅琊城随后大乱。琅琊台被齐国舟师成功占领之后,不断有楚国舟师前来进行抢滩登陆,杀声震天,海水飘尸百里,琅琊台外海水通红,两军互有死伤,但楚军依然占不到上风,更别提能夺回琅琊台了。
胶南三万楚军也仅剩两万八千余众撤离,但被陈磊麾下大将安稳追击,安稳一万大军之前被钟勤三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但在王子凌和陈磊的军命面前,不得不主动迎击钟勤,若是一万大军作为防守或者另用其他计谋的话,安稳先前也不至于败的如此地步,短短几日时间,自己所率的一万大军如今仅剩六千不到,这让安稳心中充斥着怒火。
此时局势一转,钟勤一路南退,被安稳不断骚扰行军怠慢,而琅琊台局势也逆转了,即墨援兵迅速南下,即墨大夫挥军三万支援琅琊台,楚军舟师不得不黯然退出战场,但齐国舟师并没有就此罢休,一路追击之下,楚国舟师三千余舟,三万甲士防守于‘纪鄣’(今海州湾北岸);而陈伐领着五千骑兵会合琅琊三万大军,前往琅琊道防线,琅琊道乃是脉,并非战略重地,但此时情况特殊,我众敌寡之下,却成了三万楚军不可逾越的天堑,无论楚军西往莒国还是南下郯国,都必须要过琅琊道。
此时琅琊城破的消息已经震动楚军上下,周边楚国守将监军之流,迅速纠集大军以备东征。
但是还有一支楚军,此时陷入两难之地。那就是金牛岭楚国两万大军,此时正与姬霸的一万五千齐军对阵金牛岭山中。
此间丘陵,山阳之处地势较好,利于从北往南走向,而山阴之地,地势差落甚大,道路曲折,最宽处的两条山道,齐国早就在上头建了营寨石磊,沿途设下路障,各驻兵两千左右,皆是易守难攻。山阳处也就是金牛岭南面山体,山道支路很多,虽不利于大军行走,但却利于数十人或者上百人甚至更多人行走,居高临下,来往穿梭。
若是在平时的金牛岭,战略地位并不重要,因为金牛岭在琅琊道和石沟崖之间,战事一起,封锁两处夹击即可,齐国不能立即拥大军从金牛山阴而来,也就毫无攻势可言,所以两向夹击之下,必定溃无可逃。但此时姬霸得到陈磊军令,命士卒分兵分路而进,简单的那就是随便你怎么过的山,走的是哪条道,只要到了对方门口了,进行骚扰。而左距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退回莒国,或者退到琅琊道。
不过斥候报来,琅琊已经丢了,左距此时最好的做法是退入石沟崖中,但左距乃琅琊监军右司马,这钟勤还在他的节制之下,若是此时丢弃钟勤三万甲士,那绝对是不可能!那三万甲士还要不要了?!但攻打琅琊道,背后有姬霸暗中窥视,如果分兵?金牛岭道甚多,满山遍野的去盯梢肯定需要大量人手,还要防止奇兵突袭,交替之下至少需要两班人马,一万五千防守也足够防御姬霸的一万余大军了,但是两万大军也不过四五千精锐,怎么分兵支援攻打琅琊道?一个不心就困死在金牛岭中。更何况,一直以来两国交战,金牛岭历来是非战之地,当立即放弃的。
但是无论如何被动,左距还是决定分八千甲士,陈兵在琅琊道十里之外,等着钟勤大军一到,里外夹击,冲破琅琊道防线,与钟勤会师。同时派人去石沟崖求援,以便固守金牛岭。金牛岭、石沟崖、琅琊道,地处三角之势,甚至石沟崖比金牛岭更近琅琊道,所以必定会派兵驰援。
但左距的担忧好像并没有多大用处……
琅琊道北十五里,依旧是甲士两向,翎羽猎猎,彩旗各色,箭矢弓弩严阵以待。此时陈伐的五千骑兵停驻在两军之间,气势逼人。
“我将军请楚国将军出来叙话。”一名陈伐部下骑兵策马到对方一箭之地停下。
“我将军明言,要战便战,无话可。”楚军一名兵扯着声音喊道。
“我将军有言:楚将畏怯,连临阵对话之举,都不敢为,徒令三军蒙羞。”齐国甲士很聪明利用三军的士气来攻击楚国将领。
过了片刻,一名头赤羽,身着赤甲的四五十岁儒将骑着坐骑缓缓而来,甲胄之上刻有鲜灵的六头神鸟凤凰,代表了他尊贵的地位还算尊贵。
陈伐手一挥:“退!”
齐国骑兵退后三百米,而陈伐独身策马出去,钟勤见危机解除,担心心一宽,策马相迎。他很想知道为何两军对战之前,对方要与自己交谈。
“本将乃大楚先锋军左司马钟勤。”
陈伐抱拳道:“本将乃大齐莒都骑兵营主帅陈伐。”
“哈哈哈哈……莒县大半已归我楚国,如今可还有莒都乎?”钟勒倨傲的道。
陈伐眼色一厉一闪而没,随即淡淡的道:“莒国四面环山,尤其西南渠丘、沂水更是险峻难渡过,楚国若想固守只怕也属不易。”
“哦?是吗?莫非此次要大举反击?”钟勤冷笑一声。
陈伐别有用心的看了看钟勤,莫名的对他一笑。让钟勤感觉莫名的不妙之感。
“钟勤将军,你虽然身为楚国一军司马,但毕竟是越国人……”
钟勤颜色一冷,打断道:“你这是何意?”
“本将想……我齐王想在江水之东另建新都,此都便叫‘越都’,若是将军助我大齐建功立业,那么越都都大夫之位,非将军莫属!”
钟勤冷笑连连:“天真!陈将军叫本将出来莫非就是要本将听你这些可笑之言?”
“钟勤将军莫要后悔!”
钟勤脸色一变:“难道你真只是这些无聊的话?”
陈伐淡淡一笑:“自然不是!”
钟勤不耐烦的道:“还请陈将军直言,不必拖延时间了。”
“琅琊已复归于齐,莒国不日便可攻下,我都帅爱惜人才,本将实在是替我家陈都帅来劝降的。”
“混蛋!你在戏耍本将!”
钟勤勒马转头,便回了阵中,完全摸不着头脑,陈伐叫他出去,竟然只是了些废话。
陈伐对着钟勤背影道:“将军何时归降皆可,本将随时欢迎。”随后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