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从此天涯是心头

“叮”的一声，刀剑相撞发出转移人们视线的声音，远远将那妇人的声音压下去。众人纷纷回头时候，正见那妇人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来，撞开一把同样扔在地上失去主人的长剑，却不知是已经丧生的壮汉与兵士谁人的。

一刀在手，那妇人却不敢去向杨戈远寻仇，看着那尖叫过后呆在原地的女子，将钢刀便递了过去，目标正是她柔软的肚腹。

众人识得那女子的不在少数，尽知她从来是喜好舞文弄墨的，不要说是拳脚功夫，便是要她去抓住一只蝴蝶，那也是不可能的。这妇人心下怨恨，身体又很是健壮，一把刀少说也有四五斤的重量，在她手上平平稳稳，快若闪电向着目标点进，旁边人们原见得那郎家少家主死相惨重，都纷纷远离了去，想要解救那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却是谁也不能办到了。

便在众人不忍卒睹时候，那女子再一声尖叫，双手不由自主便捂住双眼，不敢去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没有经历过生死时刻，只幻想着不去看便能逃脱这次劫难，却没有本能生出避开的念头来。

旁边有尖声厉叫，同样一个贵妇女人叫出声来，想来是这女子母亲。她此刻也没有别的念头了，也没想过要去叫女儿闪躲，只奋身向前扑去，不看那手执钢刀女人，只明晃晃的钢刀寸寸递进，她身子飞蛾一般只看准刀刃扑了过去。

这一下引起一众男人惊喝，夹杂不少少年男女的哭声，一片嘈杂在大厅中，回荡直引起杨戈远眉头数次皱起，却也没有回头去向事发地点看一眼。

众人看着那刀尖的风头已经带起了女子粉红轻纱的衣角扬起，眼看便要入肉，娇怯怯一个妙龄女子，便要在众人眼前香消玉殒，不少男人摇头叹息，女子们中间有与那女孩儿平日里便交好的闺中密友，忍不住便惊叫起来，却不敢也不曾有过什么念头，下意识便张开双手去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声痛苦，两声急切呼唤，便是这一次可笑闹剧的结尾。

人们没有听到临死前难忍的痛苦大叫，心下便有人道：“这个女子平素看不出来，死前却是这般坚韧！”原来他们都想是那女孩在钢刀扎进肚腹时候只一声，没有如自己平常见到临死之人的那样恐慌叫声，心下便将她高看了一眼。

却一声惊喜叫声将掩住双眼的女子们眼光拉了下来，只难以置信看到那俊美少年双指夹着那明晃晃的钢刀，持刀的那妇人，已经倒在地上去，，而那粉衣女孩，正好好躺倒在扑过去那女人怀中，旁边站着低声呼唤的，却不正是陈然？！

原来，在钢刀扎上女孩身子时候，杨戈远终于忍不住那女人舐犊情怀，轻移双臂便将那钢刀夹住，将那双目恶狠狠已要大笑的妇人点中大穴倒在地上。陈然却在那扑过来妇人前一刻便赶过去，在钢刀入体一刻将吓昏过去的女孩扶住。

杨戈远瞥一眼抱住醒过来哭泣起来女儿抱紧的女人，一声轻叹不再关注她们，只向那满脸不解看过来的女人道：“舐犊情怀，我也理解的。只是你这女人，实在可恶的紧，这世上，实在是留你不得！”

倒转钢刀正要将那女人送走，那女人惊恐再次尖叫，一边却问道：“问什么？”

“噗嗤”一声，接下来是这些男人原等待中的痛苦叫声。杨戈远看着她死不瞑目的眼睛，哼一声道：“若要知晓，便黄泉路上问那些残肢断臂的可怜女子吧！”

众人里面年岁大一些得人却是知道杨戈远这一声令众多少年不解的话语。那郎家家主恃着自己势力，强抢的横夺的年轻女子不少，想要再造出一个儿子来接承自己的家业，而不至于那仅有的一个只会声色犬马无恶不作儿子三两下便丢了自己的一番家业去。却不成想自己的大夫人，便是那已经在死去的女人，心肠实在是狠毒，生怕将来一旦果真有个不是己出的儿子，将自己儿子的家业躲了去，便毒药闷棍无不出于其手，可怜不少娇滴滴女子，在郎府中后院里三尺黄泥便了结了生命。

在太原府，郎家大妇是一个传奇。她驾驭自己丈夫厉害不说，家里面上下仆人莫不听从她的声音。据说郎家主曾经娶回去过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不到三个月便死了一个，无影无踪死了。那另一个惊恐不能自已，向郎家主胆战心惊说起时候，那大妇撞开房门便进来了，手中提着一个陶罐，向惊慌不已的两人冷笑打开时候，里面正是那失踪女子的四肢。至于别的部分，有的已经斩杀不成样子，面目却还栩栩如生，都装在了这个能容升的陶罐里面。可怜这个还活着的女子，哪里禁受得住这番恐吓，三两天便呕血死去了。

在世家大族上年龄的人心中，那郎府的后院，是一个终身难忘的地方。有一次郎家家主请了众人去赴宴，酒酣耳热之际家主接口避开，那大妇带着一众家丁进来，委婉请了众人去后院，却见数十人在给团锦纷繁的花儿上肥，一边却是几个敞开着胸襟剁着肉块的汉子。就在众人大惑不解时候，那妇人冷笑解释，原来那白花花的骨肉是一个家主给郎家家主做媒刚娶进门的新娘子。从此以后，没有人敢说郎家家主雄风不举，也再没有人敢给他怂恿新哪娇娘了。甚至不少人不无恶意在猜想，太原府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青楼姑娘，是否便与这郎家大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郎家家主不知为什么，总是不敢动娘家已经衰退的大妇，对她很是言听计从。这一次眼看着她死在杨戈远刀下，众人虽然与他是仇敌，正在交锋之际，却也还是心理面很对这一刀高兴的紧，毕竟有这么一个狠毒的妇人在，男人们也很是没有面子。

只是这些家主们也暗暗惊心，原说这些天黑山军没有动静只给百姓分粮，却不料居然郎家家主的隐秘事情都给他打探到了，顿时这些个“只会杀人放火抢女人”的强盗，在他们心理面分量重了起来，却明知后悔晚矣还后悔不已。

只众人鸦雀无声时候，陈然轻拍哭泣的女孩，抬起头来冷笑几声向杨戈远道：“很好，你很好啊，斩草除根，想来今天在场的这近百人都有你动手的借口了罢？”

杨戈远讥诮笑道：“杀你们还要借口么？”

陈然一愣，接着便点头恨恨道：“是啊，对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啥人永远不需要理由的，只心理面喜欢杀便杀了！哼哼，太原府世家大族你能杀的过来，天下所有反对你的人，你能杀的完么？今天我们死了，明天便是你来的日子！我们不能笑到最后，你也不过是片刻的生命罢了！”

杨戈远后退一步，轻轻拍出一掌，几个给面色大变使眼色下令偷袭上来的壮汉，一声不吭便跟着同伴下九泉去了。后面仅仅攥着刀枪跟上的壮汉和士兵，没想到在杨戈远背对他们和陈然说话的时候还这般警惕，给几个倒飞回来的同伴一砸，呵呵呼痛便都倒了下去。

杨戈远与陈然这几句话说完时候，那些世家大族的族长，哪里不明白杨戈远要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面色大变之下，心中发苦只盼望派出去攻打太守府的人马能顺利得手，赶紧回来将这个原本没有料到这般棘手的敌人斩杀掉解救自己等人出去。

这般情况之下，杨戈远是抱着必杀的决心过来的，世家大族的人也明白了鱼死网破不得不拼命的道理，当下陈然劝住抱头哭泣的母女俩，迅速后退到了壮汉与士兵们合起来再次形成的包围圈之内，陈景雷一挥手，众人再也不形成战阵，一股脑能拿起武器的都冲了过来，要与杨戈远在这大厅当中决一死战。

外面的士兵与壮汉家丁们，得到了陈景雷进入大厅厮杀的命令，便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数百人一起涌了进来，各展刀枪将杨戈远的去路围一个水泄不通。

厚重的大门缓缓合上，意味着大厅中两方不死不休的厮杀展开。呼喝声纷纷响起，杨戈远不屑抽出自己的长剑，随手夺过两把钢刀来，下山猛虎一般便劈开几个挡路的汉子，暴喝一声向着陈景雷杀了过去。

这些个汉子与士兵，是陈景雷忠心的死士一类人，虽然不能抵挡杨戈远的两把钢刀，却牢牢护住众人步步后退，不叫杨戈远顺利杀到他们身边。那牙门将军也是难得的一个军中人才，给两个人扶着站在陈然旁边，不断命令武士们补上杨戈远冲开的口子，带着众人向后堂的屏风处去了。

便在众人推退到屏风处，有人接应者要向后院而去的时候，厚重的大门外面忽然传进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接着便是家丁们慌张惊呼或者临死前的痛苦大叫，长街上马蹄声扬起，片刻便到了外面，有女子声音叫道：“少主，你可还好？”

杨戈远哈哈一笑顺手劈开两个士兵，扬声喝道：“天燕你们终于到了，我还好，将这大厅给我围上，出来一个杀一个，出来一双便杀一双！”

外面女子惊喜中掩不住的愤怒，一声娇喝道：“这些人可恶的紧，咱们少主他也敢围上，一个不留，杀！”千万人一起叫道：“是，迎接少主出来，咱们放手大杀！”

那滚滚声音惊呆了世家大族的人们，冷气纷纷倒吸声中，陈然血气上涌，直觉几乎站立不稳要倒下去，一边却疑惑道：“怎么这么快，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