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升官发财（2）

街道上人流拥挤，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可有一个年轻人远远走来，脸庞有点瘦却显得很坚毅，眼睛炯炯有神，让人有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破旧，前后左右缝补了不下几十块，却非常干净，脚步坚定，只听通通的脚步非常有节奏感。让人奇怪的是，他腰间系着一柄剑，一柄不能杀人的剑，看起来像是玩具的木剑。

几个嬉笑的儿童跑到了年轻人的跟前，一个九岁的男童大着胆子，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大哥，你这剑真好玩，木头做的，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可以给我们看看吗？”年轻人微笑着把木剑递了过去，那男童双眼放出了光，脏兮兮的小手握着剑柄，兴奋地说道：“真好看，真好玩，真漂亮。”几个同样年纪的儿童围在旁边羡慕地看着。

那男童笨拙地挥舞着木剑，做了几个前后劈刺的动作，哈哈笑道：“我感觉像一个大将军，用这把剑杀北方的胡狗和贼人，我砍，我杀，我刺……”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撅着嘴说道：“狗娃子，那是木剑，只是玩具而已，不能杀人的，你做你的大头梦吧！”男童微微一愣，不相信地问年轻人道：“大哥，你为什么不带着铁剑呢？木剑很好玩，但却伤不了人。”

年轻人朗声笑了笑，盯着那嘴角俏皮的小女孩，说道：“小姑娘，你说得很对，木剑的确不能杀人，可你看我的样子像个有钱人吗？我没有钱，而一柄好的精钢长剑需要五两银子的，所以我只好带着木剑了，你说这木剑好不好玩？”小女孩羡慕地盯着那木剑，低声说道：“我也想玩玩，大哥哥，让我玩玩好吗？狗娃说女孩不能学剑的。”

那叫狗娃的男童用手指刮着鼻梁，嘻嘻笑道：“女孩天生就是洗衣服做饭生孩子的，女孩子是不能学习剑术的，除非太阳从东边出来了，你一辈子也别学会剑术。”那小女孩突然眼眶一红，哽咽着低声说道：“大哥哥，狗娃说我学不会剑术，那是真的吗？女孩子难道真的不能学习剑术吗？”小女孩期待天真的眼睛望着年轻人。

年轻人轻轻笑出声来，用手摩挲着女孩乱糟糟的头发，说道：“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学习剑术干什么？”小女孩望着年轻人和蔼可亲的脸庞，脸蛋红红的，轻轻说道：“大哥哥，如果我学会了剑术，就不敢有混蛋欺负我爷爷，我要保护我爷爷，你说我能学习剑术吗？”狗娃吐着舌头笑道：“别做白日梦了，女孩子一定不能学的。”

“如果你真心想学习剑术，就一定能够学会的，剑术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和公正的，不管你是皇上还是乞丐，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年轻人自信地说道。小女孩的眼睛发出了光芒，低声道：“大哥哥，谢谢了，我一定要学会剑术，保护我爷爷，打跑那些大坏蛋！大哥哥，我叫赵小婷，你叫什么名字？”狗娃撅嘴说道：“一个女孩告诉别人名字，真不害臊，难道你想嫁给他不成！”

年轻人郑重地说道：“赵小婷，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大哥的名字叫刘孤峰，现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谢谢你，可爱的小妹妹！”小女孩小心翼翼拿着那柄木剑，仔仔细细看着，兴奋地说道：“大哥哥，你在这里找人吗？我对这里可熟悉了，我可以给你引路。”刘孤峰笑着说道：“谢谢小妹妹，你听说一个叫周若彤的姐姐吗？”

小女孩皱着眉头仔细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听说过，这位姐姐就住在这儿附近吗？”刘孤峰抬头望着四周望着，远处有几栋正在拆毁的房屋，围墙倒了下来，房子里面空空的没有人，看得出来这附近正在休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五年前她住在这里？现在或许她还在住在这里，所以我来找她看看。”

赵小婷呵呵笑道：“那位周姐姐一定非常漂亮！”刘孤峰点点头，把木剑重新郑重系在腰间，沿着街道缓步向前走去，小女孩乖巧地跟在身后，这位大哥哥说她能够学会剑术，她就一定要学会剑术给所有人瞧瞧，让全天下知道女孩子也是可以学习剑术的。这条街道非常寂寥，两旁的房子没有人的，远处忙碌的工匠正在拆毁房屋。

赵小婷小小而长的手指指着前方，说道：“我家就在那里，爷爷生病了，那些坏蛋还赶我们走，欺负爷爷，我一定不会绕过那些混蛋的。”刘孤峰轻轻皱起眉头，说道：“什么坏蛋，难道京城里有很多坏蛋吗？”小女孩点点头，郑重说道：“好多好多凶恶的坏蛋，他们把这里所有的伯伯阿姨都赶走了，说是一个什么大大的人物建房子，实在是太可恶了，爷爷都生病了。”

想不到五年没见，这地方已经破落如斯了，不知道周姑娘现在到底在哪里？刘孤峰抬头望了望秋天温和的太阳，说道：“小婷，你爷爷或许知道周姐姐的下落，带我去看看好吗？”可爱的小女孩点点头，脑袋上的小辫子一摇一晃的，高兴地说道：“大哥哥，我给你带路，爷爷一定很高兴的。”两人转入街道的一个拐角，向前走去。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茅屋，外面堆着很多的砖瓦，简易的木门微微敞开着。赵小婷推开房门，稚嫩的声音喊道：“爷爷，我带一位好心的大哥哥来家里了！”刘孤峰跟着走进去，墙角有一张床，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老人，白发苍苍，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发现了来人，咳嗽着说道：“小婷，你带什么人回来了，这位小伙子吗？哎，我们家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

小女孩兴冲冲跑到爷爷的床边，拉住爷爷干瘦的手，说道：“爷爷，爷爷，你的病一定会好的，我要赚钱，给你找大夫看病，还要学习剑术，打跑那些欺负爷爷的坏蛋，大哥哥说女孩子也能学习剑术的，我一定可以学好剑术的，哈哈……”天真烂漫的女孩总是那么可爱纯真，刘孤峰微微笑了起来，爱怜地看着小女孩。

那老人伸出一只干巴巴的手握着孙女的小手，在木床上坐起身子，仔细打量着来人，说道：“小伙子，没有什么招待的，再过一天我就要被人赶出去了，老头子到没有什么，只是可怜我这小孙女无依无靠的。”赵小婷轻轻说道：“爷爷我不怕，我要保护你。”刘孤峰眉头微微一皱，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要被赶出去呢？”

那老人沉声说道：“你是外地的，可能还不知道，这附近的地都被圈给了内阁首辅宋天福宋大人，我们这些原住户，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我身体有病，只希望找到一个好人家，把孙女寄养给他们，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赵小婷低声哽咽着说道：“爷爷，小婷不想离开你，永远也不想离开爷爷。”

穷人家的孩子总是过早承担生活的重担，过早经历社会的洗礼，刘孤峰想起自己的童年，一个人孤独流浪在街头，乞讨为生，一个小小无家可归的乞丐，直到遇到一个好心的女孩，她天天从家里带出来一点食物，分给他，还有另外的一些小乞丐，他无法忘记她，五年的时间无法忘记，十年、二十年的时间也无法忘记，那个女孩的身影已经烙在他的灵魂里。

刘孤峰略有期待地问道：“大爷，难道那宋天福没有给你们补贴吗？”那老人苦笑了一声，凄凉地说道：“补贴，没有什么补贴，他是朝廷里最大的官儿，我们平民百姓在他眼里如同蝼蚁，谁敢提出补贴，第二天谁就会被关进大牢里，哎，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也只能认命了。”刘孤峰眼神一冷，左手紧紧握在腰间可笑的木剑，玩具般的木剑轻轻颤抖着，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那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可惜啊，可惜啊，如果公主殿下在的话，或许给我们一点公道，可公主去了江北，生死未知，实在是让人担心啊！但愿上天保佑公主殿下平安无事，顺利返回京城。”刘孤峰问道：“公主殿下？那位公主殿下？”那老者微笑着说道：“十九公主李淑芳，她赈济京城里所有的贫苦人家，只好在大街上提起十九公主，没有人不说她好的，不仅漂亮，而且心肠好，对我们平民也是非常好。”

赵小婷眼中闪烁喜悦的光芒，兴奋地说道：“大哥哥，公主殿下可对我们好了，有一次给我一个大鸡腿，有好多的肉，可好吃了，还让大夫给爷爷看病，公主殿下是天底下最漂亮最漂亮的女人，我学好剑术后，也要保护公主姐姐。”老者和刘孤峰同时笑了笑，十九公主是他们心目中最神圣的女人。那老者呵呵说道：“小伙子，你可以叫我赵大叔，有什么事情吗？我老头子能尽力都会尽力的。”

这么一个偏僻的街道，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来这里，老人家看得很清楚。刘孤峰眉头轻轻皱起，看着四周空空落落的墙壁，却不说话。可爱的小女孩说道：“大哥哥来这里找一位漂亮的大姐姐，那位姐姐叫周若彤，爷爷你知道吗？”赵大爷脸色有点阴沉，缓缓说道：“原来是找周姑娘的，可惜有点迟了，有点迟了，能早一步来就好了。”

刘孤峰眼中神情一喜，说道：“大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姑娘到底去哪里了？”赵大爷沉声说道：“一个月前，周姑娘的父母双亲去世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无依无靠，街上有个流氓经常骚扰她，幸亏有几个老邻居照应着，才没有出事，后来周姑娘搬出去了，只留下一座老房子，不知下落，不过前天我还在街道上见了她一面，看样子日子也是十分艰难的。”

原来她还住在这儿，五年了，不知道她是否还认得自己，那个曾经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浑身脏兮兮的臭小子，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乞丐，总是爱吃她拿来的热腾腾肉包子，如今这个臭小子回来了，仍然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可是他相信自己能够养活她，能够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希望能够照顾她一辈子，怀念那香喷喷的肉包子，带着她身上的独特味道。

如今吃再多的肉包子，也找不到曾经的那种感觉了。

毕竟整整三年，她给他吃了三年的肉包子，如果不是那肉包子，他早就饿死在京城的阴暗角落里，他不能忘记这恩情，永远也不能忘记这恩情，生死难忘。五年的每个夜晚，他都在想着那个善良的女孩会是什么样子，出落得亭亭玉立，款款大方，生活无忧无虑，他经常在睡梦中微笑，现在他回来了，寻找少年时的梦想。

刘孤峰左手的手背青筋凸起，紧紧握着那柄木剑，可笑滑稽的木剑，可是在赵大爷的眼中，这个青年却不可笑，身上带着一股堂堂浩然之气，那木剑似乎能够杀人。只听刘孤峰轻轻说道：“周小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干瘦矮小的小乞丐，他回来找你了，他一定要找到你，没有为什么，在他心中，你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善良，多么的贤惠，简直是天下最好的女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