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的战斗,完全是龙岭战役的翻版。陷入包围中的罗安和他手下的弟兄们发现,自己就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遭受着周围众狼群的无情打击。
众护卫军呈半月式沿着河套沿岸将罗安极其手下包围住,就像是当初龙岭时包围龙岭下的人群一样,众护卫军故意露出一个缺口,而现在的这个缺口就正是位于罗安背后的渭水河。
整齐划一的前进步伐,严密谨慎的保持着队形,众护卫军再次利用他们多年来训练有素的中远程弓箭打击,对包围圈内的敌人进行着有效而又无情的打击。一阵紧过一阵的箭雨,带着闪闪的寒光飞射向对手,第一轮弓箭打击还没结束,第二轮的密集箭雨已经落下,一旦距离稍为拉近,立即更换为打击力量更加强大的机弩。总之,是要在不进行短兵相接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杀伤对手。
一片又一片的骑手落马,甚至根本无法冲到护卫军的近前,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们在毫无作用的垂死挣扎,罗安不禁感到一股热血冲上脑际,两只眼睛像落入围困的野兽一般充血赤红,手中抽出长长的马刀,怒吼道:“拼了!冲过去,冲过去!”
其实罗安的怒吼根本无济于事,周围嘈杂的声音完全淹没了罗安的怒吼声,人喊马嘶间罗安从喉咙里吼出来的微弱声浪根本不会有几人听到。
“继续进攻,注意保持队形!”
王勇现在才真正的感到一阵畅快淋漓的快意,古道上的偷袭,龙岭下的被骗,这一次又一次的耻辱,令这位指挥使感到莫名的愤恨。现在终于找到了曾经令自己蒙羞的敌人,而这个敌人正落入自己布下的落网中,只有让对手粉身碎骨才是王勇现在唯一的目的。
“大人,您看!”副官于泉手指向包围圈中的敌人,向王勇提醒道。
包围圈中,饱受蹂躏的对手已经难以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在众护卫军发射出的钢铁箭雨的压制下,骑手们完全无法拉近双方的距离,更加无法发挥出其强悍的个人单兵近身作战能力。如果说在古道上,这些骁勇的骑手的个人单兵能力,甚至可以和火骑军相媲美,那么在万余名中远程弓箭手的压制下,这些骑手就好像是一个个活动的靶子,没有了反抗之力。
虽然也有一些骑手取出了随身携带的短装弩,企图和护卫军进行对射还击。可是,由于短装弩的射程原因,根本就是徒劳无功。护卫军从一开始就始终注意,和包围圈中的对手保持不远不近的有效距离,既保证了自己的弓箭可以打击到对手,又使自己保持在对手短装弩的有效射程外。这种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队形和进攻步伐,令包围圈中的骑手即便手持短装弩,也只能徒唤奈何。
于是,在看到周围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的中箭落马后,在看到自己的反击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挣扎后,这些曾经横行陕甘,肆虐无忌的流寇们,害怕了。这是一种真正的害怕,是人类在直接面对死亡,而又无力反抗时,发自内心的恐惧。所以,他们选择了逃避。
当第一个骑手转身向身后的渭水河逃跑的时候,也许还有人会鄙夷他,但是当一个又一个的骑手气馁后,逃避,无疑成为了他们最后的选择,于是,溃败开始了。
包围圈中的骑手们开始纷纷转头逃跑,他们再也没有勇气向包围圈发起冲击,宽阔的渭水河似乎成了他们逃命的天堂,众骑手飞快的向渭河冲去,生怕慢上一步,无情的箭矢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看着冲到渭河边的流寇们从马上跳下来,一个接一个的跳入渭河中,企图凫水逃跑的时景象,端坐在马上的王勇不禁露出了冷笑。
“准备~~~!”
王勇缓缓抽出长剑,双眼紧紧盯着包围圈中的众流寇,发出了命令。
“老大,咱们也逃吧!”小安子看到周围的弟兄们纷纷向渭河逃跑,不禁向罗安建议道。
“放屁!”罗安现在已经怒火中烧的快疯了,自己多年经营的辛苦成果,大大小小经过无数次的战斗,才有了今日的规模,现在让自己就这么放弃掉,这简直就是要了自己的命。
小安子当然明白老大的现在的心情,自己跟随老大多年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能有如今的这份局面,其中的艰辛和困难,自己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再不赶快下决心就来不及了。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走吧!”
罗安现在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没了!全没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打拼,在这一瞬间就全都付诸流水了。曾经的豪情壮志,现在就只剩下无奈和灰心,摇了摇头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兄们,罗安的眼中无奈的滚落下两滴泪水,又马上用蒲扇般的大手揉了揉双眼。
“走~~!他娘的!这帮狗娘养的,老子早晚会把这个仇报回来!”
怒骂了一句,罗安再不停留,带动缰绳拨转马头,转身冲向了渭河边。身旁,小安子紧紧跟随而行。
“冲~~!”一直紧紧注视着匪首罗安一举一动的王勇,在看到对方转身逃跑的同时,发出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呼~~呼呼~~!”口中发出响亮的吆喝、松动手中的缰绳,几千名火骑军像一支支飞射的利箭,急驰而出冲向包围圈。
“轰天破”再次投掷而出,巨大的爆破力令逃窜的众流寇更加恐慌,再没有反击的想法,当人的心里防线一旦崩溃,即便是一只小老鼠,也能将人吓得屁滚尿流。
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挥舞的马刀,轰响的“轰天破”,还有终于停下射击,手持长枪发起冲锋的护卫军,就像是冲入了羊群的饿狼,不断的杀戮着周围的猎物。
血水染红了渭水,河套岸边殷红的鲜血布满大地,在狼群的杀戮驱赶下,更多的猎物胆战心惊、仓皇逃窜,反抗和停留根本不曾出现过,逃,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老大,马不要了。”小安子跳下马,转头对罗安喊道。
已然到了这布田地,一匹马还有什么不舍的。罗安没有犹豫,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呃~~~?”一截染血的刀尖从自己的胸膛露出,罗安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嗤~~”随着刀尖抽出,滚烫的热血从胸口飙射而出。
罗安怒吼一声,伸手努力的按住喷涌的伤口,挣扎着转身看去。
“你······?”
身后,手持长刀的小安子,面色冷峻的看着罗安。
“你······!“罗安不甘的一声,身体颤抖着缓缓瘫到。
“老大,你对我很好。”手中的钢刀缓缓举起,阳光照射下刀刃反射出摄人的光芒,“可是你错了!”
“噗~~”鲜血崩现,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尘埃·······
“贼首罗安,现已伏诛,尔等还不跪地投降!”
震耳的喊声夺去了幸存者最后的意志,“哐啷啷~~!”随着第一声兵器落地的声音,战斗,结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