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这便是香山澳

这便是香山澳

庞大的船队在这里并不少见到。所以罗承续的船队并没有引起任人的惊讶。与其他的港口一样，发现了他们的葡萄牙的人很快的派出了一只小形桨船划了过来。在船队距离码头一里之外便与船队接触礁了。只见一个大明人从那只船上坐着小船上到了罗承续的座船之上。而他们早已说好了，此事由苏方震与张达潮还有林施恩三人上前去解决。而罗承续的工作则是呆在他们的不远处听着就行。

船首甲板之上三个人爬了上来，很快的上到了上面。只见为首之人便是刚才的大明人，还有两个则是有着桔黄色头发和胡子、身着胸甲、带着跟长枪、穿着肥大的裤子的葡萄牙长枪兵。

见到了三个人早已经等在了船首。为首之人便是身着青布长衣但是神情稳重的苏方震，另外两人左边的一个面色苍老、神态详和，便是张达潮。右边的气定神贤、眼神锐利，便是林施恩。

在船工的指引之下三人走了过来，为首的大明人一拱手道：“请问哪位是船队的舶主。”

“在下苏方震，便是舶主。”苏方震走向前道。罗承续此时正与几个孩子在船舷边整理麻绳，完全能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哦，小人伍虞，乃是此处的通译。不知这位舶主前往蚝境有何见教。”

“来到这里还能有何为图，当然是做买卖了。我等是商人。”

“哦，不知道贵商号之称号？”

“和丰行。”

“这还请恕在下记性不佳，实在未听过这个商号！”眼前的通译倒是非常的负责。

“原来如此。那便随在下之船队前进吧。”

这个时代里澳门根本没有一个象样的港口。能够下船的地方只有澳门东南的一个长达一里不到的沙地。并且这里没有码头，没有任何能够让大船停靠的地方。再看到澳门这个知名大港结合之前的那霸罗承续终于明白了宁波在这个时代为什么是世界级的大港。她的先进程度远远的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其他港口。

罗承续等人不得不在远离码头的地方下锚，然后罗承续等人再乘坐着小船前往陆地。在他们的四周还有一些其他的小船，有葡萄牙的船也有中国的船。许多吨位小一些的船只都能够更为接近岸边的地方停靠。

在如此近的地方罗承续能够更加清楚的看到这个时代的澳门。那是一个与比任何中国的大城市都不如的乡下地方。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乡下地方，却有着比大明的许多城市更大巨大的活力。因为他在这里看到了南洋的许多船，暹罗滑桨船、占城的帆船等，但是更多的还是大明的帆船。而相反，原本认为这里应当会有不少的西方帆船却没有大量出现。看来能够来到东方的葡萄牙人毕近是少数。

走上了沙滩罗承续一行人才算是真正的蹋上了澳门，或是我们也可以称她为蚝境。从这里上去便是这个时代澳门最大的街“十字街”了。

当时的街道全铺上碎石，名曰“石仔路”。这其中也包括了十字街。这条建于去年也就是万历元年（1573年）的大道是一条“中贯四维”的十字大街。一直到万历三年（1575年）之前蚝境都只有僅有这样一條兩旁設有木柵的通向四個街區的大街。

这一条街，实际上是一条纵街与一条横街交叉而成的十字街，被明廷分别命名为“畏字街”、“威字街”、“怀字街”、“德字街”。这条十字大街原本全是“诸夷”居住，但由于华商进入澳门者与日俱增，至万历乙已(三十三年)时，其中“德”字街已为华商入居，至崇祯己已(二年)时，华商则进一步发展至“怀”、“德”二街。有考古材料为证，今澳门妈阁庙原神山第一亭正面石横梁上仍刻有：明万历乙已年德字街众商建。但是此时这大街还只是一个原始的样子。

后世的许多居民，比如后世蚝境的重要居住者之一的倭国人等都还没有大量来到。所以象“三巴廬寺”等知名的旅游建筑还没有被建出来。而后世澳門城市的基础结构大堂、風順堂、聖安多尼堂三個堂區现在也还没有影子。所以这个时代的蚝境还非常的的小。

“这里并不大啊，林先生可知蚝镜有多大？”罗承续随口便问道，但是问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过于的随意了，人家一个牙商怎么可能知道一些这个。

“回公子。整个蚝境最窄处为50步，最宽处为350步。”

“如此小吗。”林施恩的回答让罗承续有些惊讶，但是他依然保持了平静。

“正是。”

一行人走着走着。便见到了陆家的商馆——风顺堂。于是一行人便走了进去。此时陆家还不知道他们的大船已经出事，所以都在为大船没有按时到达而头痛。一个小厮见到了一行进来便过来了解他们的情况。听说是过来做生意的自然是非常的恭敬了。

过了一会儿便见到一个中年的男人和几个拱奉走了过来。只见那中年男人头戴一顶四方平定巾、顺发班白、一身灰色的长衫，显得朴素异常。

“在下顺风堂方时进，不知几位是哪里的商号。舶主是？”

“在下苏方震，乃是和丰行的舶主。”

“哦？”方时进一听见是没有听过的商行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但是他们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也不由得他过多的犹豫。

“可是今日进港的几只大船上的舶主。”

“正是在下。”

“那好，快请里边述话。”方时进一听大喜过望道。于是苏方震马上客气的两句，便与一行人走了进去。谈价钱这种事情当然是牙人林施恩的工作。所以苏方震也好，罗承续也罢都在另一间小间里休息。而负责与方时进杀价的自然是林施恩了。

方时进用来接待他的小间里则是一间看起来象是茶室一样的小间。这里放着一张由古树根制成的小茶几于中间，而两人则分坐两边。从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都在发挥着自己的专业能力尽全力帮助东家赢得最大的利益。

来之前罗承续已经告诉了林施恩陆家的大船一定不会来了。所以陆家现在一定很急于要货。所以原本他此时应当是气定神贤的等着方时进就范的。不过林施恩今天却有一些罗承续所交待的秘密任务，所以他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果然方时进虽然也是一个砍价高手。但是底气不足之下他屡屡被林施恩的拖刀计杀得步步后退。

“即如此，那么在下便去其他商行问问价钱便是。不再打搅方大掌柜了。”林施恩一付受到了伤害的样子便要起身。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拉住了他。

“这，这林先生是哪里话啊。我风顺堂在这蚝境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商户，若是我们都觉得这价钱太高的，那相信整个蚝境也无人能够吃下贵号的货物了。”方时进一拉了林施恩便知道自己太急了。把自己弱点完全的暴露了出来，但是后悔却是已经晚了。

“只是我家东主也有交待啊……”林施恩一看便慢慢的坐了回去。但是那表情已经是胜卷在握了。而此时的方时进却陷入了痛苦的沉思当中。林施恩并不急于催他，而是拿起眼前的茶杯小心的吹着上面的茶起来。

“要不如此办……”天人交战了半天的方时进最终拿出了一个大出血的方案来。

“这，岂不是让方掌柜的太吃亏了吗？”林施恩笑着说道。

“我还未说完哪。”

“哦方掌柜还有什么条件，便一起说出来便是了。”林施恩一付声得意满的样子说道。

“哦，在下也算是赔本交朋友了。只是你家舶主要也意思一下吧。”

“方掌柜的意思是？”

“那几船货请你家舶主都交由风顺堂来处理如何。”方时进突然的小声说道。

“嘶。”林施恩倒吸了一口气。几船货便是上千料的货物。如果都交给他风顺堂，那这风顺堂虽然一船货吃了亏，但是他却可以将之转嫁到其他想要货的人身上去。显然方时进这胃口确实不小啊。

“我风顺堂在这蚝境立足也有三十年了。也算是老字号了，和丰行乃是第一次来此地做生意，人生地不熟地必然被欺生。林先生也当知道就算是你亲自去找其他买家，估计这价钱也不会比我风顺堂要好到哪里去了。还不如交与我风顺堂来处理岂不更美。”方时进说的这些话其实倒让林施恩觉和是他过于心急。但是他也在衡量得失。

“此事过大，请方掌柜容我与舶主商议一二可好？”

“当然，那方某便在这里待先生的好消息了。”方时进也知道他的胃口很快所以林施恩的话是必然的结果。

过了一会儿与罗承续打完了交道的林放恩便回来了。

“让方掌柜的久等了。我家舶主可以答应方掌柜的。但是有些条件。”

“哦，什么条件？”

“首先，方掌柜的需助我家舶主寻到十个以上的造广船的工匠。若是卫所里的匠户便是最善了。无论其有无家人都可。有家人则家人也需要与我家舶主一起回去。”

“这有何不可。这广船的工匠在此处并不难找。便由鄙号来助舶主也行。”一般海商家里都有小船厂，所以要一些工匠很平常。虽然方时进并不知道罗承续为什么有了那么多船了还要招工匠。但是他哪有心情管这个，现在赚钱最重要。

“其实方掌柜需助我家舶主找到十个以上的会造西洋甲板船的工匠。与那些造广船的工匠情况一样。”

“这……有些难度，但也可想想办法。”

“再次……”

“什么？不行。此事万万不可，休要再提。那些西夷岂是好相与的。”方时进一听头便象是货郎鼓一样不断的摇着。

“方兄别着急，我家公子说了，若是方兄可想想办法我等自己行事也未不可。且若是此事方兄相助一二。那么我家公子愿意将这货物以这个价钱交于你等。”说着林施恩用手揝水在桌上写了几个中文的数字。

“这！”方时进犹豫了。对方的价钱实在让他太心动了。作为一个商人他虽然明知对方的要求非常过份，但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本性却让他开始飞动的动起了脑子。现在形势已经转变了，对方也是有求而来。而且显然还财大气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却有着些让他不理解的需要。但是方时进是什么人，他决定捉住这次机会。

“不行，万一出事你等便是走了，而我风顺堂则必会被那西夷发现。至时……”方时进虽是说不行。但是那付表情却被林施恩看了个一清二楚。那是商人看到了钱的表情。

“那要如何方掌柜才可。”

“需如此……”方时进果然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两人来到了罗承续一行人所座的小厅里。结果一行人看到两个出来知道事情已经有了个结果于是便起身要走。哪里知道方时进为了防止他们出了门之后又与其他商家谈价钱。所以决定把他们留下。

“几位远道而来，不知晚上准备在何处休息？”

“这，我等初临宝地，还没有商行，所以自然是回船上休息。”苏方震道。

“哪里如此呢。几个远来也是客，时进其他本一没有，做一回东还是可以的。不如几位便在鄙号休息，也好让在下进一进地主之宜，你们看如何。再说货物将来的清点也需要时间，几位住于府上自然便于交接。”

“这？那也太打扰了。怕是……”

“不打忧，不打忧！”方时进见苏方震想推拖，马上便出口道。

“如此，那便犒扰两日了。”

“那才好嘛，旺财，旺财。快点过来带几位贵客前往厢房休息。

……

风顺堂后门，一队汉子抗着几口大箱子出现在这里。一个风顺堂的门房道：“哪里的人，这里可是风顺堂。你等可有何事！”

“在下乃是和丰行的人。这里都是和丰行的少东的私人用品。”为首的一个汉子道。

“什么？这全，全都是你家少东的家什？”门房一看这些长达三尺，宽达二尺，深也有二尺半的大箱子奇道。

“正是，我家公子平日里吃食、玩意等都十分讲究，故东西多了点。”汉子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我要看看。不然可不许进去。”门房走了过来拦住了这些人。

“这！”为首的汉子有些为难道。

“怎么，难不成这里边可有何危险之物。”

“也好，请看完后勿要多说。”汉子想了一会儿道。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人将箱子打开，只见第一只箱子里全是女人的衣服与一些用具。

“这，这不是……”门房刚刚想笑却被汉子用手抓住了他的手。一种金属的感觉马上由他的手上传到了他的大脑里：“原来是些玩意啊，那便进去吧。”

“谢了。”于是汉子们马上便把箱子给抬了进去。

但是走着走着突然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了门房的心头：“等等！”

为首的汉子回过头来道：“可是有事。”

“你，那中间那个，把头抬起来。对就是你。在下好象在哪里见过你。你是！”门房指着其中的一个汉子道。

“在下从来见过你。”那汉子回道。

“嘶，呃。”

“这位小哥我等都是第一次来岛上，哪里会与小哥你见过呢。定是错觉，错觉啊。”

“是吗。那算了算了。进去吧！”一行人这才再将箱子抬了起来，走了进去。

“嘶，是错觉否。”门房奇怪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