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过黑水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便是一月有余。花去半个月的时间对台湾的鸡笼山与淡水北部进行了一些探索之后罗承续等人等画好了台湾北部的部地海图。然后回到了淡水。回来之后才知道他们大堆人在此地住了这段时间，土番多次带着他们的东西过来与商会交易。

看来这些土人显然是尝到了与罗承续等人交易的甜头。之后便发现那些土番经常会成群结队的到下游来与他们交易。后来甚至会一两只船的下来。罗承续这里的玻璃珠、普通的磁碗、葛布等都是他们喜欢的产品。于是一个月里太湖号两次远航福州，买了大量的货物来岛上。使得岛上的货物开始变得充足。

终于在几百人的共同努力之后一个木制的小山寨的外墙便建好了。罗承续见此也知道差不多了。便再次准备扬帆出海了。

十一月初三商会船队再一次扬帆远洋，不过这一次只有四只船了。由于远离了国土，所以他们不再可能碰上国内的水师与卫所巡逻船队。小形船只在外海也更容易出事。所以干脆全都留了下来。

不过由于季节不对。所以现在风向正对是测风，有的时候还会有逆风。所以船队不得不使用之字形的航线前进，所以虽然船速并不慢（平均五节多）却因为航程增加而使得他们需要在海上花去更多的时间。

一大清早便出发之后在傍晚之前他们使经过了平嘉山（彭佳屿）。之后进行了一次转向之后航向改为偏东。没有多久便进入了夜航的状态。晚上的风大了些，多数时间里风都从测面过来。所以速度有所提高。再次达到了六节。因此第二天早里等罗承续起来与石锁打了一套拳之后他们就看到了远方的钓鱼岛。不过他们的航线已经有了些偏差。

看着这个这个远方的岩石岛罗承续久久不能平静。他再次有着一种冲动。他想大叫：你是我的。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并不希望这个引来别人的白眼。在这个时代里对于大明来说这个岛没有任何价值，送给他们都不要。所以罗承续现在对这个后世迁动了太多中国人心的岛屿有太大的感情外露的话，那必然会引人他人的不理解。所以罗承续只是呆呆的站在船头之上看着这个重要的岛屿。一直到他再也看不到为止。

“等着我，我会来收回你的。”罗承续喃喃的进入了船仓当中。

经过了钓鱼岛之后风力开始减弱。船队的速度落入了四节的均速，甚至有一个时辰里居然出现了微风。结果船队不得不以二节多一点的龟速前进。结果自然是无法在日落之前赶到赤尾屿。所以是在黑夜里经过赤尾屿的。而张达潮与许梦龙一行人个下午就开始准备一些东西，不但在扎纸船。还敖了一锅粥。由于商会船队里大多都吃白米饭。所以罗承续不明白这些人敖粥做什么。于是走过去拉着此时不怎么忙的苏方震道。

“此辈这是作甚。”

“二公子不知我等要过黑水洋？”

“黑水洋。那是什么洋？”罗承续奇怪了。后世航海当中不会提到这个概念。便是小说里从也没有哪个提到。所以他并不知道。显然苏方震也慢慢的习惯了罗承续这样有时天材有时白痴的毛病了。

“二公子可有看过航海志或是针经？”

“有啊，罗家的针经可是看了多次呢！未见有黑水洋啊？”

“那许是罗家船队少从此地经过，故未有记录。”苏方震撤底的无语了。道：“二公子可知何为沧水，何为清水？”

“嗯，这沧水、清水的可是地名？”罗承续实在胡涂了。他看针经根本不看细，只看那些他认为有用的东西，所以总是跳着看的。结果不知道也正常。

“正是，从我大明海岸向东行船，一路海水清由至绿，由绿至黑。故自古以来行船都以绿黑相交之地为界，绿水可称为清水或是沧水。而黑水则便是我等刚才所说之黑水了。”苏东震无可奈何的给罗承续科普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罗承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古代人从海水的深度居然一个不小心分析出一大陆架的走向。有航海知识的人便知道大陆架由于比较浅，所以海水反射的光芒多带有绿色或是蓝色。而如果水深达到了大陆架以外的地方的话，那因为海水过深。光线无法完全穿透，所以没有反光。自然是黑色或是深蓝色的。由罗承续虽然不记得中国的大陆架到哪里为止。但是至少还是知道这个原理的。

“那便是要过黑水洋又整这些个活计做甚呢？”罗承续突然以现他还是没有明白他们做此事的目的。

“此乃是祭海！”苏东震不满意的看着罗承续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古来黑水沟便可称沧溟，溟与冥通，乃是取幽元之义。故黑水沟乃是阴阳之地。过此沟自然要祭海神了。不然便是大不敬也。”

“原来又是迷信。”罗承续一个不小心就把后世的话从嘴里溜了出来，不过还好他说得快。所以苏方震并没有听清楚，等到他再问罗承续却故左右而言他了。

不过由于罗承续之前就交待过这些事情不用过问他。所以下面的人居然一个人都不找他。一个个的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他这个小白只好回到房中写他的书去了。

船行至半夜，终于到了赤尾屿。而此时罗承续早已与周公聊天多时了。但是他是船队之长，职位重大。如此重要的祭祀他可以不准备，但是不可以不参加。结果梦乡当中的罗承续不得不在半夜里被张达潮一行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时海上风浪大了一些，大船有一些摇晃。但是并不影响仪式的进行。看到罗承续精神状态极度不好，再加上他对于封建仪式天生的恶感。所以他现在满头的火气。自然主持就由张达潮代劳了。其他的三只船上也在进行同样的仪式，只是比这边要简单一些。

让罗承续没有想到的是他极度讨厌的仪式在周边的人眼里却是非常的严肃。一个个的比平日操练都认真。更想不到的是居然除去职班的船工之外居然所有人都穿有藤甲。这让罗承续不解，他心道：“这帮家伙莫不是抽风了吧。”

不久仪式正式开始，随着张达潮的那些悼词不断的“咪咪嘛嘛”的从他嘴里出来，罗承续就一直头脑发昏。好不容易一套仪式走完，然后是投生，就是投一些活的牲口到海里去。罗承续看着一头商会里养得白白胖胖的肥猪和一只活蹦乱跳了肥羊就这样被他们推了下去，心里那个叫心痛啊。

“吃了多好。你们这些败家子。”罗承续心里嘀咕着。然后又泼了一大祸的粥下去。顿时又让有一阵肉痛。

投生之后是焚纸船。罗承续这才知道下午那些纸船居然是这个作用。看着那着火的纸船越来越远罗承续突然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失落感，仿佛那纸船是他的人生一般，在这一片漆黑的海面上唯一的一只亮点。如不努力的燃烧自己便会消失不见，但是便是燃烧了自己周边还依然是一片黑暗。这种行为有意义吗。又或者自己也会象这小船一样不久便消失不见呢，仿佛天地之间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叮叮……”突然船艉这上响起钲鸣（一种战时打击乐器，用于统一步兵脚步）

。而他的身边的人突然全都走到船舷边，而向大海，各自拿出武器。

“青青……”一阵金属摩擦声之后那些陆战队都把腰刀给抽了出来。然后在他的后面张达潮水又唱上了。而且那个发音叫怪，他压根不知道这厮唱了什么，不由得引来罗承续小小的诽詂：“什么啊，敢情你是那周什么仑的袓宗不成。tnnd。”

这时听到了张达潮的歌声之后那些面向大海的船工与战士们都突然的大喝了起来。那边每一句歌词周边便是一声大喝，听得多了倒也觉得雄混有力，使得他也不经一股热血涌上头来跟着大声一起喝了起来。不觉身在其中手舞足蹈，兴奋之处挥汗如雨，时至结束依然不觉。

第二天一早罗承续坚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上到艉楼一看，居然一个个的全起来（全船就他有特权）。苏方震依然在与张达潮与许梦龙两人研究海图。显然他们正试图把针经上的那些海图都通过推导的方法画到投影海图上去，见着罗承续过来居然不一个人理他。

罗承续也不在意，爽意了吃了两个棕子之后便站到了船首看起了风景起来。这时他才发现现在所经过的地方的海水确实是很深。整个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蓝色。难怪那些古人会称这里为黑水洋了。过了一会儿新来的牙商刘贵居然走了过来与他搭话。

于是罗承续便与之聊起了一些倭国风俗。这人家伙果然是一个人才，对倭国的情况了若直掌。两人越说越对对方的才学感到吃惊。就刘贵所知罗承续与商队都是第一次去日本。但是显然罗承续对于日本的“村长”们如数家珍，那些有名的“居部械斗（合战）”也是了解得非常的清楚。这使得刘贵马上相信的船工们平日里对罗承续的那些传言。他也终于相信这个世界确有足不出户可知天下事的传言。

两个说着说着又称兄道弟起来，当然罗承续依然是二公子。刘贵可不敢称其为小弟。这时罗承续不小心又与他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对了，这黑水洋也不过是普通洋面耳。便是相传此为冥通之地，然有必要必要行海祭吗？”罗承续显然对昨天的那头猪与一只羊耿耿于怀。

“这二公子未知其详？”这个刘贵才刚来，加上刚才罗承续的一通忽悠，哪里知道下面那些人对于罗承续的评价——无知与聪明正比。

“未也。不如刘兄说来听听？”罗承续好奇的问道。

“哦，其实这黑水洋也非常有何特别之处。不过是我大明之界线耳。”

“界线？”罗承续感到奇怪。

“正是，自古以来，我大明人都认此处为我大明之边界，过此之外便不再是大明了，故每过此界便分分庄重。而这东溟之外便是琉地也。故寻常船家都认过这黑水洋便是进入了琉球地界了。”

“原来如此！”罗承续没有想到古代的中国人还是些国界的意识。就他所知其实古代人都是没有什么国界意识的，所谓的国界便是实际控制范围为准。那后世的那些地图上的国界都是后人照着当时的控制力推算出来的。这显然是明朝人的一个先进的地方了。但是没有想到在明代的时候中国人就把这黑水洋当成国界了，那后世的钓鱼岛还有什么争的。明明就是中国领土麻。

于与这刘贵聊了一会儿之后罗承续便回到了房里继续写书去了，时间就是生命。多写一分钟便多珍惜了一分钟的生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