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买船

“二公子，为何突然欲买战船。”李二狗疑惑的问道。他知道罗承续办商会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自然不可能去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水师战船商人们都不喜欢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消息灵通也知道其中几味。

“无战船如何保护我等之商船。”罗承续笑道，李二狗自从跟了罗承续之后就搬到了象山居住了，也可以就近得到最新的消息。所以现在他们正在象山县李二狗的家里。不过李二狗不敢张扬，罗承续给他的银子也不敢买好屋子。所以现在还只是个小破屋而以。但是用来做为情报基地是最好不过了。

“这，二公子之陆战队二狗观之足以保护商船有余，何需……”李二狗没有说完罗承续就示意他停止。

“二狗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只是一些蟊贼自然无忧。若是将来下南洋碰上那些佛郎机人当如何。其火器之利二狗不知？寻常商船若是带足货物是无法从其手中逃掉的。故需要战船为其挡住西洋大船方可使得那些商船得以安然离开。否则我等下南洋岂不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原来如此。那二公子也无需路途遥远的买那些水师战船啊。”

“为何？”

“二公子不知？这昌国县里便有战船几十。”

“昌国不过寻常卫所，如何会有战船？”罗承续不理解了。一个小小的卫所居然有战船。这玩笑开大了。

“哦，二公子不知。自嘉靖爷起，这各卫所皆成定制。卫、所之内都设有水军、马军。配置了往来巡逻。这昌国卫里原就有务倭船三十几只（标准应当是五十只），马匹二十好几（标准应当是四十）。”

“当真？”罗承续兴奋了，有了李二狗在中间，那么他买昌国卫的东西自然会便宜许多。所以罗承续如何能够不兴奋。见到李二狗那付那是自然的样子。罗承续又问：“那这昌国卫里有哪些战船？”

“哦，二狗也不甚清楚，不过平日里所见有……四百料官船一只，二百料官船一只，八橹快哨船、十桨飞船、高把哨船、八桨船等每只皆有数只。”李二狗显然对这些不怎么关心。听他说完罗承续神情就黯了下来。李二狗所说的四百料官船，应当是明代的四百料的巡座船。在许多卫所都有。一般做为巡罗船队的旗舰配置。但是这样的船估计不太可能会卖吧。而低于四百料的船只吨位又不足。所以罗承续完全没有兴趣。看来这里的大船数量还是不足啊。

见到罗承续神情一下子就黯了下来李二狗不知怎么回事问道：“二公子，可是有何不解。”

“我欲买些能够下得南洋通得东洋之大船。故料数不足也无需过问了。”

“只是二公子，这大船也需更多人操。如今商会里虽有我等为二公子招人，但以二狗观之尚人力不足吧。买得大船无人驾驭啊。”

“二狗有所不知。这大船乃是买来交通东洋南而用。然此事乃却非一日一朝之事。故先买船，商会里孤儿众多。有船之后多加练习，几年之后便有那许多水手可用了。”

“二公子深谋远虑二狗不如也。”

“非不如，乃分工不同耳。承续所虑者，商会之长远也；二狗所虑者，乃情报之细致也。故分工不同，所虑者也不同咯。故情报事故承续便是加上两个眼睛两只耳朵也赶不上二狗分毫。”

“二公子，言重了。”李二狗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但是没有想到他尊敬的罗承续居然拍他的马屁，李二狗虽是人精。但好话人人爱听，表面无事，但是内心却已经是打翻的五味瓶一般激动不以。

“可还记得我上次让我请来的工匠？”

“便是王虎那几人吧。”

“正是，有这几之后他们依着我的图样造出那床弩之后，将那强弩装于船上。那这大船之上装上那强弩之后那便可不与那敌船相接。如此便是人少一些也可应付自如。如何？”

“二公子早有所虑，二狗佩服。”李二狗说的是实话。他不懂水战，当然是罗承续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如果是象戚继光与俞大猷这样的当世水战高手的到了罗承续这样不了解时代的一相情愿估计牙都笑掉了。

“原来如此。也好办。二公子无需着急，便让我来办成此一如何？”李二狗看到罗承续失望的神色觉得失了脸面，所以急于揽下这事。

“也罢。那我便等二狗的消息了。”罗承续一听再次有了神彩：“一切都拜托了。”

“二公子哪里话，二狗这便去了。”

……

李二狗还真不是盖的。同时自己也跟了过来，原来这两天他自己去了一次那昌国卫里。与那里的几个兵痞一顿酒水下去那价钱就自然降了下来。毕近对于兵痞来说卖不出去总不如便宜一点。于是罗承续欢天喜地的与吴庞再一次的来到了舟山。而这一次他们乘座的是帮得号。再从运输队里调了四十几人一并带过来，如果船还可以就直接买了开回去。

结果这回他们直接在舟山水师码头停靠。罗承续这次是吴庞的小童，帮着他拿东西。倒是吴庞极不好意思。李二狗一上得岸来就直接进了军营里与几个大兵喝酒去了。而应付他们的是几个普通士兵，为首的是一个武官中最低阶的小旗（管十人，同现在的班长接近）。不过就是这几人也没有兴趣跟着他们一路，找了个阴晾的地方就打起了马吊来。也不管罗承续与吴庞两人了。

吴庞知道罗承续只关心大船，故重点看了两只四百料的巡座船、两只福船、两只乌槽船的情况。重点重视的船体结构在长期失去保养的情况下有没有产生疏松。象龙骨一类的水下部位也就无法看到了。

不过中国帆船的一些特点还是在这些船上反映了出来。如甲板整洁，不象西方船只上甲板满是各种绳索杂物。仓内到外面只有甲板上有出入口。船上干舷较低，易于减少海面不利风的影响，不象西方帆船就是收了帆之后海上风一大船体都会被风吹着到处跑。但是让罗承续失望的是也许是听说有人买船，那原本船上的佛郎机都不见了。

“二公子，此些船只以那两只大青头状况最善。可使之。”

“哦，何为大青头。”罗承续不知道明代还有这船。

“便是那两只乌槽船。”

“原来这乌槽还有这称法。”罗承续没有想到后世有名的绿眉毛原来在水师里还有大青头的称法。难怪后世看起明代船只的资料来那么多船，看来很多船根本就是一种船。

“此二只大青头之船乃是广船底，福船面。内多用两广的铁力木，故虽长年未及保养护，然性能未见相差。老夫观之其船底应当也多用铁力木造。故比之寻常木材更为坚固，也更奈海水侵蚀。”吴庞小声的与罗承续讲解着。

“哦，当真。”罗承续一直都认为中国的广船其实是最为适合成为风帆炮舰的船型，所以一直都非常的观注广船。但是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小小的身体使得他一直无法离开浙江太远。所以无法见到广船。现在居然有船只是广船底福船型这如何让他不惊讶。再说虽然网上一谈到风帆时代最好的木材十个人有九个半会说是橡木。因为英国海军认为它是海军用最好的木材。甚至在一些小说里罗承续看到一些穿越者们干脆就整船都用橡木来造了。先不说这样可不可能。但罗承续一直认为风帆时代里比橡木更坚硬、更奈腐，但加工也更困难的铁力木、黄梨木等中国的热带硬木才是最好的海军木材。

而眼前就有这样的大船，当然让他兴奋了。

“老夫当不会看错。”

“那好，那便买了此二船便是。”

……

交接的手绪也算是简单至极。罗承续付了银子。两只原本使用了大量优秀木料，造价在一千二百多两的战船。居然给水师的那些兵痞以每只五百两卖给了罗承续。然后水师的人上船把不影响行船但能够搬下来的东西统统都搬了下来。然后罗承续等人开走便是。于是罗承续摇着头带着两人船上路了。由于两只船长年未修过。所以一出海许多麻绳都有断开的情况，速度也不快。一只战船张满了帆也不过与帮得号这样的货船差不多。要知道明代战船都是速度快见长，要不然哪里追得海盗和倭寇。再都速度快也利于海上船只阵型的形成。如这两只同样大小的乌槽就是长达十丈，宽两丈。长宽比达到五比一，船首尖锐，船底成v型的船型。吨位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看到过后世的差不多大小的仿古船，有二百多吨，看来这船满载也应当有二百多吨吧。

但是现在如此先进的设计居然跑不过长宽比为三比一，方头的鸟船型货船帮得号。虽然也因为船上的水手们都是第一次操作战船，但是并不表示这就有很大的分别。而且这次来的水手也都是老水手。问题应当不大。那么就应当是船只难以操作和阻力巨大的原因了。

但是无论如何商会第一次有着强大的战船了。罗承续也离他心目当中的想法更接近一步了。武力，是这个时代里不也缺少的立身之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