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客栈,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一阵轰天响的挂鞭,把客栈门外宣泄得遍地都是欢庆吉详的硝烟。
客栈大门外张贴着朱红的喜联,左联是“景象更新文中三甲”,右联是“福星高照武出探花”,横楣是“文武同庆”。左右对联的第一个字合起来就“景福”二字,刚好是客栈的名称。
景福客栈住十多名举人,在本届文武科考中,文科出三名进士,武科出一名探花,这为景福客栈带来莫大的福气。店老板自费银两,买来喜庆的物什,为取得功名的文武考生祝贺,也借机宣传景福客栈的名气,本客栈是风水宝地,不管文武举人,住到此处都能获得好功名。
韩希文来到他的房间,回首这些天的历程,恍如做梦一般,凭他不入流的功夫,借用古龙大大的写作风格,竟然考取武科探花,现在功名在身,日后封官加爵,黄金屋会大大的有,颜如玉会多多的有,又一个成功的穿越明星诞生了!韩希文越想越兴奋,不禁哈哈狂笑起来。
客栈还里住着其他客人,他们忍不住感慨万千,前些日子,有个落第的举子发出阵阵痛苦的傻笑,今天换成金榜第名者的狂喜,真是几人欢乐几人愁。
“韩探花你好,老夫可以进来吗?”
“请进。”
客栈老板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手捧着一罐美酒和笔墨纸砚,“恭喜韩探花,本客栈能留住象你这样大福大贵的武科明星,实在是小店的福气,老夫小店薄利,没有什么贵重礼物相送,就赠探花一尊美酒,还请笑纳。”
“老板客气了,这些天多亏老板款待,才让在下安心应试。”
“公子爷,请你千万不要客气,老夫只是草民一个,你现在是有功名的人了,可不能再称在下了。”客栈老板居久京城,自然通晓官民之分,贵贱之分,“老夫备了笔墨,想请探花题名留念。”
“好,好。”韩希文心情愉快,对客栈老板的要求立即应允,拿起毛笔,沾上墨水,刷刷写上自已的大名。
“韩探花笔走龙蛇,酣畅淋漓,真是好字啊。老夫要请人裱一个金框,把探花的字印在里面,挂到客栈的正堂上,让天下客人都来瞻仰。”客栈老板不住口的拍马屁,把个纨绔子弟拍得心花怒放,喜不胜喜,犹如坐在八抬大轿上,飘飘乎,晕晕乎,其实他的字狗屁不通,钢笔字都写不好,何况是毛笔字。
“祝喜韩兄弟,老哥听说兄弟高中探花,欢喜异常,连端上的美酒好菜也顾不得尝,马不停歇的跑过来为兄弟祝贺。”张一顺跑进客房,对着韩希文连连夸奖。张一顺换上华丽的锦服,就象结婚大喜那样满面春风。
“多谢张兄美意。”韩希文也报以微笑,不过心中总有点怪怪的,那日,他被几个京城街皮追打,直到被打得满口喷粪,也不见这位张兄的身影,这样的朋友并没有多少交情。
张一顺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大红的喜帖,说:“兄弟,我把喜帖也给你带来,我猜兄弟天天忙于应考,估计不会考虑这些小事。按照京城规矩,凡有考生高中金榜,自然会有各方人士前来报喜祝贺,这些报喜之人有贵有贱,有贫有富,但不管何人过来报喜祝贺,中傍之人都要给人家回赏,轻的赠一杯美酒,实在些的就封一个红包。不过,现今的人都重实惠,报喜来了就想得个红包。”
“张兄真是想得周到,我确实没有想及这事。”
“哈,兄弟可能不知道,封赏虽然是小事,可兄弟的口碑却是大事。等一会,要是报喜的人都来了,兄弟只张口没行动,这些来讨赏的人就会怪兄弟你没修养,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出门他们就敢骂兄弟是吝啬鬼,铁公鸡,这样看财如命的人做不了大官,做不了好官,干不两年就会倒霉范案下台丢官,总之无论多么恶毒的话他们都敢说。这些人大多是在街头混的人,他们传话传得很快,所以兄弟的名声就会被玷污。不过兄弟你放心,有老哥在,天大的事情我都能摆平。”
吹,还吹,看你能吹多久,韩希文经过偷石一场磨练,心智和定力大有提高,不会让张一顺的三言两语所打动,不过,有人替办事总是好事,韩希文故作热情的说:“多谢张兄,名声之事真不是小事,即便多花些银两,也不落个骂名。你估计讨封赏的人有多少,每人该赏多少钱?”
“这很难说,不过至少该有几十个报喜的人。人多了,赏金就不要太重,否则多花钱,我看每个赏金就百文钱吧,如果兄弟手头还宽余的话,放一贯钱更体面。”
韩希文考虑了一下,说:“还是封三百钱吧。”反正房间里还有一罐酒,嫌钱少了就多赠一杯酒,毕竟这些钱送得太心疼了。
韩希文取出十两银子,交给张一顺换成铜钱,每份三百钱分装三十多个喜贴里,单等报喜之人上门。
正如张一顺所说,报喜之人开始上门了,有四五十人之多,简直是一窝蜂的拥进客栈,来到韩希文的住房,纷纷作揖行礼,有敲锣打鼓的,有献花献红绸的,还有献唱莲花落的,来人也是诸色杂等,三教九流,无所八门。
张一顺在应酬方面确是好手,精通应酬技巧,看什么人说什么话,把满场气氛搞得喜庆无比,每个来报喜的人都是欢欣而来尽兴而归,不住口的夸耀韩探花,夸了韩希文的俊俏,夸韩希文父母有福,再夸韩希文祖坟风水好,韩希文中探花,日后儿子会中状元,孙子辈会封公封候。
韩希文又被甜言蜜语熏得不辩东西南北。
“哈,花兄弟,你这下牛逼了,以后可以泡京城的美女了。”人未露面,色不拉及的话已经飞进来,相貌丑陋,淫心奇重的香帅走进来,他衣衫华美,身上洒着花露,迷人的香气霎时就充满小小客户。
韩希文眼睛一亮,他想不香帅会在这时候出显,立即紧紧握住他的手,高兴的说:“香帅,你怎么来京城了!”
“哪里有美女,那里就会有我香帅,京城美女多多,自然就会引来我这寻蜜的浪蝶。”香帅一改往日粗俗下流的语言,说话带点诗情话意了,不过,韩希文深知他的底细,这时说话还人模人样,要是看到美女,他的色狼本性就会一下暴露无异。
“东京城很大,你怎么能找到这里。”
“这些天正是开榜的日子,满城人都在议论文武金榜,你是武科探花,自然少不了报喜讨赏的人,跟着这些人,不愁找不到。我们找个酒楼庆祝庆祝。”
看到香帅刚出场就夺走了韩希文的注意力,张一顺打量再三,发觉香帅此人不简单,虽然看他说话举止轻浮,但他骨子里有一股令人敬畏的特质,韩希文少不更事,看不出香帅内心深藏的特质,但张一顺已经快混成人精了,辩人的眼力自然高明,看出香帅有种难以形容的特异气质,这样的人一定是有绝技在手,能结识此人日后说不得会派上用场。
张一顺主动迎上去,热情的介绍自已,“香兄弟你好,我叫张一顺,京城人氏,是韩兄弟的好朋友。本人无甚爱好,只爱结交天下朋友。”
“幸会,幸会,在下姓香名帅,外省人氏,本人无甚爱好,只想泡遍天下美女。”
张一顺听完香帅直白的介绍,哈哈大笑起来,“香兄弟真是性情中人,性情中人,老哥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韩希文见这么多人来给他捧场,非常高兴,决定宴请几个朋友。
“张兄,你是京城人氏,该知道哪家酒楼菜好吧。”香帅让张一顺定酒楼。
“东京城的酒楼,当然要数潘楼、杨楼、丰乐楼好了。”张一顺报这些酒楼名子时,看了一眼韩希文,见得他脸色一变,潘楼杨楼等都是东京城超豪华的酒楼,酒菜贵得吓死人,寻常一场酒菜没有几十两银子下不来,张一顺知道韩希文嫌太贵,立即改口说,“不过这些酒楼都是华而不实,王公贵族们去是图个清静场地,饭菜并没有特色。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延庆炸鸡老店,那里的炸鸡天下闻名。”
“好吧,我们就去尝尝延庆老店的炸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