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盗取八卦石

凭着貌似忠厚的面相和秦红芍情深意切的书信，韩希文成功说服秦艳姑，同意让他晚上偷偷溜上南岩，到八卦石上试试运气。

月朗星稀，山风宜人。

韩希文怀揣破菜刀和绳索，一步步走近八卦石。无名老僧给韩希文指点过盗取八卦石的法子，先用绳索绑住八卦石，然后用宝刀也就是这把看起来象破菜刀的东西砍断八卦石，让八卦石自然滑落到谷底。

韩希文战战惊惊走到石梁上，抬头见明月遥遥，低头见谷底云雾缭绕，深不可测，怯意立生，两腿一分，骑坐在石梁上，慢慢往前滑移，心想，这样不会掉下去了吧。

不大会功夫，韩希文滑到八卦石前。

八卦石上放着一只铜香炉，炉中插着一束粗大的檀香，香火燃烧着，在月光下，袅袅升腾的香火形成神圣的景象。

这是八卦门传承百年永不熄灭的精神吗？

要是砍掉八卦石，八卦门以后会不会从江湖中除名呢？

即便除名又能如何，只他能混个大官，挣上大把的金银，以后弄个假的再装上不就行了。

韩希文边安慰自已的良心，边打量着八卦石，看从哪里下刀最合适。

无意间，韩希文的手放在了八卦石上，冰凉的八卦石立即生出一丝细微的气息，就象熟睡的小动物，被人无意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打量不速之客。

突然，韩希文感到八卦石上那股怪气钻进他的身体，在他身体里迅速游走，就象一只闯进迷宫的小老鼠，带着浓烈的兴奋，随着他的血脉到处蹿，怪气左冲右撞，每移动一寸，都给韩希文带来锥子刺的疼痛。

韩希文被怪气搞得疼痛难忍，可不敢叫痛，只好咬紧牙关，身体筛糠似的发抖，两手紧紧抱住石梁，生怕掉下去。

真是霉气，大师兄二师兄到石上一站，功力立即码提升，我却好，功力没有提升，身上却多了一股害人的邪气！这八卦石真是邪门，看来物理课要重新学。

月亮西斜，那股怪气也跑累了，躲在他身体某处睡起大觉来。

韩希文早已准备好盗石的工作，掏出牛皮绳索，一端拴在石梁上，一端挽个绳套，把八卦石紧紧绑住，为了减慢八卦石的下滑速度，绳索在石梁上绕了几十圈。铜香炉就不用管了，随它掉下去，但愿谷底下老和尚派来接应的人不是笨蛋，让铜香炉砸个半死。

准备工作就位后，韩希文掏出破刀，吹上三口气，心里念声菩萨保佑，举刀向八卦石的石颈处劈去。

破刀劈中石头，发出轻微的“波”声。石颈断开，一股悲伤的腥气从断口处散发出来，八卦石连着铜香炉从石梁上慢慢倾倒下来，悄然坠落山谷。

武当山南岩微微晃动，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八卦石上迅速向南岩山体上退缩。南岩山峰发出一阵龙吟似的低沉绵长悲怆的叫声，此声刚起，武当山七十二峰齐声低吟，悠扬浑厚的声音在群山之门久久回荡，震憾天际。

难道说这块八卦石真是武当山的山魂，否则八卦石一断，群峰都跟着悲鸣，管它山魂与否，只要不是得罪山里的野鬼恶神就行。韩希文此时已没有回头的可能，收回心神，迅速退回到石梁与山体的结合部，眼看着环绕在石梁上的绳索飞快的下落。

山谷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这应该是香炉落地的声音。

韩希文看到绷紧的绳索抖了几抖，松弛下来，猜测八卦石已经成功落地，暗暗松口气，解掉绳索，让其落到谷地，然后悄悄退到山岩上，准备开溜。

“你做得什么好事！”

秦艳姑突然出现在韩希文身后，手持宝剑，剑尖指向他。她只穿着薄薄的睡衣，显然是听到群山的响声，仓促起床过来。她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南岩潜修，每天都要巡视八卦石数遍。今晚，她听到武当山的怪叫声，急行到石梁处，发现八卦石不翼而飞。石梁上方淡淡的烟气没有完全消散，显然八卦石是刚刚消失。八卦石是八卦门的灵魂，没有了八卦石，八卦门将不复存在，而在她父亲这一代丢失本门至尊信物，将受到本门历代弟子的谴讨，这怎能不让她惊恐异常！

剑光刺眼，剑气刺骨，难道说她看见了他砍掉八卦石的过程，要杀他泄愤吗，韩希文吓得要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失声痛哭说：“伯母饶命，晚辈不知道八卦石这样不结实，晚辈仅仅用手一摸，它就掉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八卦石在石梁上已经生长数千万年，它不可能轻易掉下去。”秦艳姑又气又慌，剑尖抖个不停。

既然她没有看到，韩希文不太害怕了，爬到她脚边，边大哭，边自责说：“伯母，你杀了弟子吧，弟子竟然惹下如此涛天大祸。可是，弟子是冤枉的，弟子要是知道八卦石不结实，无论如何也不敢摸它啊。”韩希文边哭泣，边作势往剑尖上撞。

看到韩希文作势向剑尖上撞，秦艳姑相信他是无意的，收回宝剑，盯着空荡荡的石梁，失神落魄的喃喃自语说：“难道真是天意吗？”

武当群峰的怪响惊动了秦园和诸葛潜龙。

他们飞快赶到南岩峭壁，看见八卦石不翼而飞，大惊失色，“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八卦石怎么不见了？”

秦艳姑暗然回答：“爹，女儿不孝，惹下大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点说出来。”

“韩希文昨晚来到山上，说他在京城武试考得不理想，想到八卦石上上柱香，看能否得到些帮助。”

“你把八卦石的秘密告诉他了吗？”

“是的。”

“师祖，请你惩罚徒孙吧，是晚辈不好，弄掉了八卦石，不管伯母的事。”韩希文现在是逢人就哭拜。

诸葛潜龙站在石梁的端头，仔细检查断口，只见断口光滑异常，不象自然断裂，可是，这段石梁经过千万的风雨磨砺，早就变得坚硬如铁，世上任何兵器都不可能把它轻易砍断，靠个人的内力更不可能做到。韩希文只是高山松一个最不出彩的徒弟，以他的功力，即便在八卦石上打趟拳也不会把八卦石弄掉。难道说真是八卦门走到了尽头，本门信物自然消失吗？诸葛潜龙也看不出所以然。

“八卦石是本门禁地，你怎么能让人随便上来。”秦园大声斥责女儿。

“爹爹，女儿不孝，令你老人家伤心了。”秦艳姑向爹爹磕了个头，瘦弱的身体向后退去，临到崖边，纵身跳下深崖。她想以死洗刷耻辱。

“艳儿！”秦园大惊，伸手去抓，但晚了半拍，眼看着女儿坠下万丈深渊。

韩希文吓得要死，这次真是闯大祸了，毁一块破石头无所谓，但出人命可不得了，师姐好心帮他，他却害死了师姐的娘，师姐一定非常伤心。

“伯母，都是晚辈害得你啊。”韩希文扒着绝壁上的铁练，面对深渊大哭，这是发自肺腑的哭声。

秦园见女儿跳下悬崖，顾不得再追究八卦石的事情，急忙向崖下跑去。

趁着八卦门乱作一团，韩希文悄悄溜下武当山，策马跑往京城，他的职责只是砍掉八卦石，后续工作自有老僧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