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内外八卦之争2

五场比赛内八卦已经落败两场，要是再败一场内八卦就会告输，潘少鸣可不想成为千古罪人，脑门上急中细汗。金亮是他的大弟子，武功最高。他派金亮应战第二场，目的就是确保第二场取胜，可他想不到外八卦的九代传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夫，金亮并不比王佩欣逊色，只是他心情急燥，没有发挥出八卦掌从容连绵的掌法精遂，以致仅仅二十八招即告落败。

潘响云见父亲面露忧色，大步走上来，“八卦门第八代弟子潘响云应战第三场！”

潘少鸣犹豫不决，潘响云虽然得到他更多的指点，但在武功上并不比金亮强多少。

不等潘少鸣表态，淳于学笑眯眯的说：“贤侄休慌，我知道你武艺超群，是潘师弟众弟子中的佼佼者。前两场你们都是派出八代弟子，而我这几个徒孙都是九代弟子，你们自认辈份较高，所以连让两场，让我等胜之不武，深感有愧。所以，从第三场开始，我想应该由我们内外八卦的九代弟子对阵，这样辈份相当，年领相当，谁胜谁输都不会再有他言。”

“不行，比武前双方已经说好，只要年领相当，就不问辈份的高低，该不是淳于师叔派不出应战人员了吧。”潘响云傲慢的说。

淳于学没理他，转而问两位贵宾：“两位仙师意下如何？”

黄龙洞主和五龙观真人互视一眼，说：“淳于贤侄的说法有一定道理，若是辈份有差距，双方在交手时难免会有些心理上的障碍，如果是同辈交手就不会有这种辈份差距上的障碍。”

淳于学得到两位见证人的支持，又向潘少鸣发难：“我知道秦师伯共有三脉传人，诸葛师兄和潘师弟在武当山不断收徒授业，光大八卦门声威，而易末风师兄离开八卦门二十多年毫无音训。但我听说，这次他的徒孙们也来认师了，还听说他的四个徒孙都是新科武举，真是可喜可贺。不若由我的徒孙辈来应战易师兄的徒孙辈，他们辈份相当，都是少年英材，胜负更能说明问题。”

潘少鸣见事已如此，知道没法推辞，就对高山松说：“高师侄，人家点名要你的爱徒上，你就让他们上场应战吧。”

潘响云气哼哼的退了下来，躲在父亲身后生闷气。潘少鸣清楚他儿子的水平，本领不如金亮，上场极有可能落败。

高山松见内八卦已经连败两场，第三场场事关重大，可以说战胜了是为内八卦争光，战败了则成为内八卦的千古罪人，他娘的，看他们外八卦的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我的徒弟斗不翻他们，高山松一拍椅子，大声说：“李逵，上！”

“是，师父！”李逵跳到练武厅，走到兵器架前，没有找到斧子，就随手操起一把钢刀，来到外八卦阵营前，抱拳行礼说：“在下李逵，八卦门第九代弟子，愿意向对面的师兄弟领教刀法。”

淳于学见李逵长得黝黑壮实，性格粗犷豪爽，心中暗赞，唤出一位徒孙，名叫田磊，让他也持刀与李逵对阵。

为了应战今年的比武，外八卦的几位师长从十年前就开始物色有武学天赋的少年，收作第九代弟子，由淳于学带领苦学本门技艺，除此之外，又聘请其他武林高手细心指导，增强这些种子选手的搏击能力。所以这次来武当山比武，淳于学胸有成竹。比武进展非常顺利，前两场他们都取胜，只要再拿下第三场，就可以洗雪外八卦几十年的耻辱。来武当山之前，淳于学已经详细打探了内八卦的实力，包括所有来到武当山的八代和九代弟子情况。高山松师徒几人也在他的打探之中，李逵几人的能力他心中非常清楚，田磊出战第三场定能取胜。

“田兄弟，请了！”李逵大喝一声，举刀向田磊劈去，泰山刀法第五式“泰山压顶”。

这是普通的一刀，作为必考套路，几乎所有的武生都练习过这招刀法。

这也是一把普通的钢刀，在任何一家兵器铺子几乎都能卖到。

但是，在李逵看来，这是完全不一样的刀和刀法。

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了无坚不摧的刀气。

那是一股怪异的感觉，从丹田处猛然爆出一股热流，闪电般流淌全身，巨大的力量从双臂延伸到钢刀，锋利的刀锋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向来不及反应的田磊劈去。

猝不及防，田磊举刀格当，两刀相激，发出清脆的声音，钢刀应声断裂。

田磊连退三步，方才站稳，脸色苍白，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的断刀和李逵的刀尖，李逵的刀尖离他的胸口只有三寸距离。

“住手！”淳于学大声喝止，“李逵，你用的是什么招式？”

李逵收回刀，说：“报欠，这是泰山刀法。”

淳于学如释重负，说：“我还以为我派又钻研出什么威力奇比的刀法，原来是用上了泰山刀法。潘师弟，我们八卦门比赛，用外门派的招式算不算？”

“用外门派的招式当然不算。”潘少鸣扭头问李逵，“你怎么不用我们门派的刀法？”

高山松尴尬的回答说：“师叔，自离开山门后，我从没给徒弟教过八卦门的招式。”

淳于学的弟子们哄堂大笑，“哈哈，不会八卦门的招式，怎么能算八卦门的弟子呢，又怎么能代表八卦门应战呢，有趣啊！”

潘少鸣气得脸色发青，对高山松说：“山松，把你的徒弟喊过来，他不会八卦门的功夫，就不要比了。”

李逵站在场上，傲然说：“师父，你现在教我几招八卦刀法吧，我一定要打下这场比赛！”

李逵的话让在场之人吃惊不小，都笑他太狂妄自大了，在短短几刻钟时间就能学会一个从没学过的武术流派想，那是不可能的，不过，韩希文却赞赏大师兄的勇气，不管胜败与否，这份不服输的精神让人叹服。

偏偏高山松也是少根筋的师父，听了徒弟的话当成了事，高兴的说：“好，师父这几年还没有忘完八卦门的功夫，到外面去，师父教你两手，八卦门的功夫厉害着呢。”

淳于学脸上慢慢挂满怒容，起初看到李逵的雷霆一击，惊讶异常，接着发觉他用的是泰山武学，便嘲弄他们师门，后来见李逵与他师父你一言我一语表演，分明不把他们外八卦当会事，这让他深感耻辱淳于学对潘少鸣怒气冲冲说：＂潘师弟，如果从没练过八卦掌的李逵能够一时半刻掌握八卦门的武技，说明你们内八卦确实技高一筹，我们外八卦也不需要再比下去了，否则，只会给江湖留下一段笑柄，内八卦培养出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师徒！＂潘少鸣淡淡一笑，暗藏心计的回应说：＂高山松师侄离开武当山已有十多年，这其间他们师徒修练武技达到哪个程度我并不知晓，是胜是败，谁也难料。＂他想，如果李逵真有深藏不露的武学，在第三局取得胜利，内八卦一脉就会逢凶化吉，继续扬名天下，如果高山松和李逵两人只是大忽悠，即便败了也是他们自取其辱，与他潘少鸣没有多少关系。

潘响云满脸鄙视，他与李逵交过手，知道他的深浅，他靠临门抱佛脚学来的功夫参战，必败无异。他深知武技难学，无论哪门功夫都有特别之处，一个门外汉想迅速掌握一门功夫可以说比登天还难。

片刻工夫，高山松师徒走进大厅，二人表情迥异。

李逵昂首挺胸，神态自然自信，高山松则神情懊丧。

高山松退回到座位处，小声对潘响云说：“唉，师叔，我多年没有教徒弟们本门的功夫，想不到连本门的刀法也记不全了，只记得三两招，到时候，师叔要是看到不对头，还请您老人家指点指点李逵。”

潘少鸣说：“无妨，我们只是比武定输赢，并非要分个你死我活，如果李逵有什么危险，我会出手阻止。”

“田磊，你有勇气替本门比下去吗！”淳于学大声问徒孙，他不希望田磊被李逵刚才的气势吓住了。

“太师父放心，田磊有信心取胜！”田磊大声回答。

“好，你去吧，不要让本门出丑！”

田磊换了一把钢刀，走到大厅，与李逵站好位置，摆出八卦刀的起手式“拨云见月”。

李逵也同样摆出“拨云见月”的起手式，只是他的造型笨拙难看。

“杀！”李逵突然大喝一声，起刀就劈。

李逵心中兴奋异常，当他握起钢刀准备出招时，身体内自然爆发出一股莫名的真气，虽然气量不是很大，但它带来一夫挡关万夫莫开的杀气和斗志，在他眼中，不再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比武，而是面对大仇人，他要奋起全身力量杀死对手。

田磊这次有了心理准备，李逵突然发出的呐喊和杀招让他心神一震，但很快就稳下神来，出刀应战。

两人刀来刀往战在一起。

田磊深得八卦刀法的神遂，脚底步法犹如行云流水，环环不息，手中钢刀左挡右击，从容自若。

李逵则显得象是愣头青，喊叫一声，劈出一刀，刀法之间没有连贯，但每一刀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两人斗了十多个会合，两派的神情各自不同。

淳于学由刚开始的生气和吃惊慢慢恢复平静，他看出，李逵只会三招，“拨云见月”、“抽刀断水”、“风扫落叶”，番来覆去都是这三招，并且还是半生不熟的招式。八卦刀法追求的是环环相扣生生不息的意境，象李逵这样干巴巴的三招肯定会露出破绽。

潘少鸣心中奥恼，内八卦的几十年英名都让这两个混帐师徒给糟蹋了，师父嗓门大，徒弟也是嗓门大，除此之外就只会抡起大刀劈来砍去，完全不讲究套路的连环和衔接，但愿李逵能败得好看，别让外八卦的弄个大伤口。

又斗了十多招，李逵依然卖力的喊叫着，嗓门比刚才更大，杀气比刚才更浓，力量比刚才更猛。田磊的步法渐渐缓慢起来，他不得不抽出更多的精力来抵挡李逵一刀更比一刀猛的杀势。其实，田磊早就看出李逵的破绽，但是，他不敢击伤李逵，因为李逵每一刀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他犯不着与他两败俱伤。

韩希文见大师兄气势正旺，追着对手砍杀，心情舒畅，偷偷一推师姐，小声说：“来给大师兄鼓鼓掌，加加油。”

“加油，大师兄！”

“砍翻他，大师兄！”

两个少年男女旁若无人的鼓掌喝彩起来，受到他们的感染，内八卦的其他弟子也跟着鼓掌叫好，一时间，大厅里掌声雷动。

李逵受到激励，手中钢刀更加凶悍，竟然杀得田磊无还手之力。

“潘师弟，你们这算什么方式，我们以前不是定了规矩吗，只准两人比武，其他人等不得大声喧哗。”淳于学大声指责潘少鸣。

潘少鸣回应说：“淳于师兄，你既然可以临时改变规矩，只准八代和九代弟子比武，难道说我的弟子拍拍掌就不行吗。”

淳于学说不出话来，气得脸色发青。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李逵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吼，钢刀重重击在田磊的刀柄前端。田磊手腕发麻，钢刀脱手而出，掉在大厅的青石板上。

霎那间，众人的喝彩声停下了，都望着不可思异的李逵。论功夫，李逵比田磊有段差距，但是，最终李逵取胜了，他靠无坚不摧的气势取胜了。

“田兄弟，得罪了。”李逵不忘向对手行个礼，然后转身向师父走去，边走边嘟囔，“他奶奶的，喊得我嗓子也快哑了，师父，你看这几招学得象不象。”

高山松故作高深的模样训斥徒弟：“你是怎么学的，我刚才教得够详细了，你怎么越比划越离谱，回去再练一百遍。”

淳于学铁青了脸，狠狠瞪田磊一眼，冲潘少鸣说：“内八卦奇人辈出，让我佩服，第三场内八卦胜，我们进行第四场！”

潘少鸣施然的回应：“淳于师兄，我记得你刚才说过一句话，你如果内八卦的弟子能够一时半刻掌握一门精湛的武技，说明内八卦确实技高一筹，你们外八卦不需再比下去了。淳于师兄刚刚说过的话就忘了吗？在场的可是有两位仙师听着，我们不能食言啊。”

淳于学心中懊恼，心想，刚才干吗说这样混涨话，现在让潘少鸣抓住了把柄，现在再想反悔可是大大丢脸。

高山松共有三个徒弟，只是一个徒弟上场就让他大败，如果再厚着脸皮斗下去，恐怕只会增加更多的羞辱而已。尤其他是外八卦的领队，要是他说话也不算话，外八卦的脸可丢大了。

淳于学伤心辞别：“内八卦看来是深藏不露，我和师父寻了八个有学武天赋的少年，苦练十年，仍然不是你们内八卦的对手，我现在就回山请罪。内八卦能有高师侄师徒这样的高手，对我们八卦门来说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淳于学就此别过，十年后我们再会。”

内八卦又取得十年一届的大胜，武当山里响起阵阵欢呼声。

李逵给内八卦立下大功，他们师兄弟三人开始被八卦门认可，真正成为八卦门的传人。只有潘响云等依然不服，他们认为李逵取胜只是取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