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惹事的大师兄

李逵耐不住寂寞，就与大师伯的两位徒弟朱逢云、石磊结伴出去，到城里逛逛。李逵以往也曾来过襄阳两次，不过都是勿勿过客，没有时间浏览城内外的景色。这次时间充足，李逵决定好好看看这街景。

襄阳城地处汉水中游，北、东、南由滔滔汉水环绕，西靠羊祜山、凤凰山诸峰。襄阳建城较早，战国时楚置北津戌，始为军政重邑。因襄阳地处中原、川陕和江汉之间，交通位置重要，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现为京西南路治所，为京畿重镇。襄阳城墙有六门，墙体高约三丈，厚八尺，周长十五里，城下环以护城河，平均宽度三十多丈，据山临水，蔚为壮观。因为襄阳为历代重镇，城内景点也多，如夫人城、文选楼等。

李逵等登城墙远眺汉江，发出几句不伦不类的赞叹语，偶尔有饱学诗书的文生们走过，边观览汉江边吟咏古人诗句和感怀，李逵等听在耳中暗羡不已，文人就他妈的不一样，对着一条破江就能作出诗文来。下得城来，游览北街的店铺，观看知府衙门前广场里的杂耍表演，李逵等跟着游客们一同乐得开怀大笑。

日头已经错午，李逵几人走得也饿了，就在街边的一家小饭馆用餐。

由于众多生员参加府试，不仅襄阳的客栈暴满，即便餐馆饭店也桌桌满员。

李逵与师弟们要一张靠墙角的饭桌坐下。

“嘿，老板，来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五香牛肉，要快点。”李逵吩咐说。

“好的大爷。”店小二麻利的传报菜单。

“李逵师兄，你觉得这次胜算如何？”石磊问。

“哈，事在人为，事是做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李逵随口说。

朱逢云羡慕的说：“李逵，你的心态真好，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不行，太紧张了，老想着应试的事情。”

石磊打量周围几个饭桌，见桌上坐着的都是其他武馆的武生，无一不是气宇轩昂志在必得的的模样。对比人家的服装和气质，他有些自卑感了，低声对李逵说：“李逵师兄，我来之前还想咱们武馆就是比较大的武馆，谁知道到这一看，全是大武馆，他们人数比我们多，衣服比我们新，连刀剑都是好东西，我都有点失去信心了。”

李逵不以为然，说：“哈，别看他们都打扮得人模人样的，真要是动刀动枪，说不得他们都比我们先躺下。”李逵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也不忌讳别人听到。

果然，与他们相临的一桌武生听到他们的谈话不顺耳了，其中一人想站起来说话，被另外一人按了下去。

石磊又问：“我听小师妹说，你们在树林里遇到了强盗，还跟他们打了一场。”

“是啊，真痛快，我还撂倒一个。你知道吗，他们是桐柏五虎派下来的。”

“啊，桐柏五虎！听说这伙强盗功夫很高，官府剿了几次都没有动他们几根毫毛。小师妹还说高师叔一人抵十几个强盗，想想都很刺激。”

“师父真是牛，一人抵几十个匪徒，还把他们杀得哇哇乱叫。”

“哼，反正官府不收税，牛逼只管吹吧。”临桌的一个武生听不下去了，插过来一句嘲讽。

“朋友，你这是啥态度，有胆量你去找桐柏五虎的较量较量！”李逵扭过脸怒视对方，不管怎么样，与强盗对战充满危险，能够打败他们就是胜利。

“哈，我没有本事，高山松能以一抵几十，他可有胆量叫叫桐柏山的山门！”临桌的这个武生也不甘示弱，与李逵充满敌意的对视。

“敢侮辱我师父，你小子找打！”李逵忽一下站起来，就要冲上去。

石磊一看李逵师兄要与人斗架，也跟着站起来，拳头攥紧。

朱逢云却不象二人那样冲动，伸手拉住李逵，“师弟，先坐下说。”他看对方胸口处绣着“郧州武馆”几字，心知对方必是较大的武馆，因为能够挂一个州名的武馆肯定不是小武馆，再说，听得对方脱口喊出高山松的名字，看来是对高师叔比较熟悉和了解的。

临桌与李逵叫板的这个年轻武生也跟着站起来，“谁打谁还说不定！”拎起拳头也准备冲上来。与他同桌的四名武生同时站了起来，其中几人磨拳擦掌，准备上来干架。而一位面相稍微成熟些的武生跨前一步，拦住同伴，对李逵等说：“你们几位都是高山松的徒弟，还是史长春的徒弟？”

这下朱逢云脸上也挂不住了，不管对方与师父师叔们什么关系，起码师父要比对方年长很多，对方这样直呼师父的大名，明显是轻视他们，“我们师父是谁，管你们鸟事！”

“不用问，那黑大个肯定是高山松的徒弟，有其徒必有其师。”与李逵叫板的那名武生满脸轻嘲弄的说。

“他娘的，你小子找死！”李逵再也按不下心头怒火，猛然发力，跳了过去，抡起拳头来个泰山压顶式。

对方也早就做好了应战准备，左手格挡，右手直捣李逵的软肋，毫不退让。

石磊虽然不是与李逵同一个师父，但喜欢李逵师兄敢作敢为的脾气，见他与人斗起来，也扑上去随便找个对手就打。朱逢云却不敢打架，跟在后面劝架说：“两位师弟先别动手，问清了再说。”

对方见李逵抢先动手，也都跟着加入战团。

一时间桌倒碟碎，周围的客人纷纷避让，店老板吓得干嚷叫，不敢上前拉开。

在狭窄的空间，多人缠打在一起，所有的招式都无法一一演练，都是你一拳我一脚的肉搏。

朱逢云一开始还拉架，后来对方也不管他是否拉架了，也对他拳打脚踢。

日他娘，朱逢云心里骂了一句，不吃肉你们就当我是小绵羊，干，也上来加入战团。

飞鸿武馆三人，对方郧州武馆五人，八个人游斗在小饭馆里，拳脚加上喊杀声，疑是两帮派在仇杀。

店老板和店小二赶紧去外面找捕快平息风波。

为加强襄阳城的治安，襄阳知府不仅派出大批捕快在城内日夜巡逻，另抽调一些禁军战士组成治安队，参与城内的巡防。

很快，一批全副武装的捕快们来到小饭馆。

捕快头目一声令下，手提黑红棍的捕快们冲进饭馆，朝向武生们一阵乱棍。

众人在撕打中都挂彩了，有的鼻子脸上流血，有的武生服被撕了几道口子，没有一个完好无缺的。

武生们见官府的捕快过来，都不敢再斗，乖乖站在墙边，听候捕快们发落。

还好，见是参考的武生，捕头并没有过多难为他们，把他们的名字都记录在案，让他们包赔店老板的损失，警告他们以后不得再惹事生非，否则就上报贡院的考官，取消他们的参考资格。

店老板见有捕头撑腰，一边流泪，一边快速拨打算盘，桌子、凳子、碟子、碗筷、饭钱，包括其他没有结帐的食客钱，最后合计八十七贯三十文钱，说这还不包括半天未营业的损失。

“靠，你这是抢钱啊！”李逵冲贪心的店老板叫。

“怎么，不服，跟我到衙门算算！”捕头冲李逵一瞪眼。

李逵不愿与捕头作对，扭头把怒视瞪在郧州武馆的武生身上，他就是与他交手的人，名叫潘响云。

捕头判决两方各打五十大板，双方各出四十贯钱银子，零头免了。

双方嘟囔着把钱凑齐。

捕快们押送两方分别离开，一场风波很快平息下去。

回到住处，看到李逵三人的狼狈样，高山松知道他们与人斗架了，就骂他们：“临近考试了，不要乱惹事。”

如果在平时，高山松才不管徒弟们，并且还鼓励他们与人打架，说学武之人要是没有与人斗架的勇气，枉称武生。

李逵说：“师父，我们在树林跟强盗斗，把强盗斗败，他们不信，嘲笑我们。”一听是这个原因，高山松眼一瞪，说：“敢不信，是应该干他们一顿。”那语气狠不得他也上场。

朱逢云插话说：“师叔，他们好象认识师叔你。”

高山松问：“他们是哪里的？”

朱逢云说：“他们是郧州武馆的武生。”

听到这话，高山松立即收敛怒色，扭头走开，留下一句话，“以后凡是遇见郧州武馆的人，都不要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