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中畅谈理想

原本僻静安宁的林间小道，现在充满了阵阵错落的马蹄和车轮碾压的声音。

地上铺着很厚的落叶和腐土。

一般行人都选择官道前去襄阳，当然，选择这条僻静的林荫小道较离近很多，但是，茂密阴森的树林让许多行人却步。

虽然从邓县到襄阳只有不到两百里的路程，但是，这段路坎坷难行，没有两天时间根本别想走出这片茫茫的大森林。

现在，这条密林深处的小道上，正缓慢行进着一辆马车和四匹大马。

四匹马跑在前面，毛色驳杂，马上坐着三男一女四名英姿飒爽的少年武生，马车上驾座的是一位粗壮的中年汉子。这四位少年是飞鸿武馆参加府试的武生们，坐在马车上的是他们的师父高山松。

大徒弟名叫李逵，身材魁梧，浓眉豹眼，肤色粗糙黝黑，生着浅浅的络腮胡子，脸上带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粗犷味道。身上的武士服粘着几块不规则的血迹，那是多次水洗过的痕迹。他骑着一匹大骡子，座骑上挂着一柄大斧头。

二徒弟名叫姚飞，他身长体瘦，剑眉星目，鼻正梁高，额角宽阔，脸部线条刚毅，看相貌应是沉肃之人，只是此刻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灿烂的笑意，身上穿着整洁得体的武士服，头上扎着一片青色公子巾。

三徒弟是一个秀美的少女，名叫秦红芍，她身材娥娜健美，小巧的瓜子脸，肤色红润，细眉凤目，身穿粉色衣裙，足蹬浅绿色的短靴，一条乌黑油亮的发辫，系着一只红结。秦红芍是持名弟子，武举考试只对男生，她没有姿格参加府试，可她想到襄阳看热闹，经过软磨硬缠，最终也参加了应试队伍。

小徒弟名叫韩希文，他年龄最小，身材最矮，按现在的标准算才一米五多点，比秦红芍还矮半头。他相貌不雅，身体肥胖，脖子短，脑袋大小眼睛，一张嘴生得大，笑一笑露出两颗大龅牙。他也穿着武生服，还过面料是用丝绸做的，骑在大马上迎风一吹，花花绿绿的绸衫象蝴蝶展翅。

韩希文没有随师兄师姐并骑，跟在他们马后，小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好奇的打量两边的树林和前面的师兄师姐，心里不停的想，大师兄叫李逵，长得五大三粗，又使斧头，该不会是水浒传里的黑旋风吧，纵观梁山一百单八将，最没人性的应该就是李逵了，不分好赖，动不动就杀人，要是放到现代社会，早枪毙n次了。

二师兄英俊潇洒，为人正直，剑法箭术骑术都很高明，这次考武举肯定会考中，明年再考武进士，日后说不得能成为军官，到前线领兵打仗。

师姐身段好，脸蛋粉里透红，浑身充满青春气息，现在还未定婚，日后多巴结她，说不准还能发展成姐弟恋，可惜，师姐只把他当成小师弟，从没有用欣赏的目光瞧过他。唉，也难怪，师姐是一个青春美少女，他却长得猪头猪脑。韩希文心里不停咒骂，时空遂道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他在前世好赖还长得五官端正，穿越到北宋后却变成了一个相貌相貌平庸的猪头少年。

韩希文开始慢慢融入这个崭新的朝代，他要融入这个新世界，寻找发达的机会。韩希文对考试并不陌生，从小学到大学闯过无数的考试关，但对于武试却非常陌生，在他印象中，武考就象体育学院的考试，他的体育不是特长，更不要说是武术考试了。但是，韩希文有信心，因为他脑子时多了上千年的文明和科技。

“徒弟们，不要跑太快。”高山松招乎徒弟们说。

“哈，师父，你太落后了，你那匹老马该换了。”秦红芍取笑师父说。

“老马识途啊，那象你们年轻人，少不更事。”高山松顿了顿马缰，马车加快了速度，“这片树林不安全，我听说里面藏着虎啊狼啊的东西，你最好小心点。”

“我不怕，大师兄块头大，野兽喜欢吃肉多的。”秦红芍笑着说。

“我的肉比较粗糙，猛兽更喜欢吃象师妹这样细皮嫩肉的。”李逵大声说。

“我也听说过动物都喜欢吃嫩肉，嫩肉不磨牙。”韩希文补充说。

“别吓我，就是有老虎跑出来，也是先选你这样的人吃！”秦红芍抢嘴说。

师兄妹几人边说笑着边向前跑去。

一辆马车横在小路上，正挡着飞鸿武馆武生们的去路。

这是一辆普通的货车，车上载着几箱货物，驾车的是一位大汉，三匹大马跟在车前。

看到飞鸿武馆的武生们策马奔过来，骑马的两名汉子机警的手按刀柄，密切注视来者的动向，而马上一位商贾模样的中年人示意两名持刀汉子无需惊慌，站到一边，让开道路。

飞鸿武馆的车马顺利通过，那位商贾模样的人还为挡住道路连连道歉。

马车继续行进在林间小道上。

邓县到襄阳之间是起伏缓和的丘陵，丘陵里的树木相当茂密，穿透层层叠叠的枝权投射到地面上来的阳光是极其稀疏暗淡的。

因此小道上并没有多少亮光能够照耀前方的道路。

等到太阳渐渐西下，看清眼前的道路，就更加困难了。

今天晚上，高山松要决定在哪里停靠休息，虽然连夜赶路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原本就没有必要匆匆赶路，因为离府试开考还有充足的时间。

这里到处是树木，想要找到一块能够容纳得下整辆马车的空地，并不容易。

幸好，高山松走过几次这条林间小道，知道何处有可供休息的地方。

正如高山松预料的那样，当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散尽时，一个林间休息场便近在眼前。

只见眼前道路两旁近六亩的土地上错落得散布着几处空旷的没有树木的平地，一道溪流缓缓得从不远处流过，发出淙淙悦耳动听的溪流奔腾欢唱的声音。

高山松喝令徒弟们停下，让马车停靠在一处空地上，乘着天未黑尽，他指挥徒弟们搭好帐篷，准备好生火的用具。

天已入秋，夜间的温度与白天相差很大。

飞鸿武馆的武生们围坐在篝火前也不觉得很热，就要参加府试的期待和野营的兴奋让这些憋了多天的少年们感觉不到骑马的劳累。

韩希文感到肚子里面咕咕直叫，自从吃过早饭之后，他再也没有进过任何食物，现在实在有些饿了。

高山松正聚精会神得烧烤着两条腌制好腊肠，大滴大滴的油脂掉落到下面烧得正旺的火堆上面，腾起阵阵火焰。

青烟包裹着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飘散到空中，这些烤肉香味向他的鼻子里面直钻了进来。

韩希文感到肚子更饿了。

“开饭了，徒弟们！”高山松把腊肠切成小片，夹在烤热的饼子里，每位徒弟一块饼子夹肉。

“师父，肉搞得太少了。”李逵几口就把肉片吞下去。

“这树林里有老虎豹子，你随便打过来一头就够我们吃十几天肉。”高山松不冷不热说。

“不是每个武生都有武松的本事，大师兄，老虎不好打，打头野猪也成，再不行搞只野兔也能解解馋。”韩希文说。

“黑夜是猛兽的天下，敢出来的小动物也都有一技之长，想在黑夜射死一只野兔比杀一只老虎差不多。”姚飞说。

“看你们男生一个个的馋样，没有肉吃就不行了吗，我就不吃腊肉，分给你们了。”秦红芍说。

“是啊，为什么师姐能保持如此苗条的身材，就是少吃肉的缘故。这样好了，你的肉我替你报销，师姐。”韩希文立即向师姐大献殷勤。

“呵呵，保持点男人的风度好不好，为了几片肉不至于如此吧。”李逵取笑说。

秦红芍咯咯一笑，“好啊，你是小师弟，我要照顾你是应该的，师姐把腊肉让给你。”

韩希文受宠如惊，立即伸出手去拿，师姐又漂亮又热情，跟她在一起就是好。

“去，看你那手，没有洗吧，黑乎乎的。把你的饼子替过来就行了。”

在说笑声中，师兄弟几人结束了晚餐。

夜渐渐深了，高山松指挥徒弟们把火熄灭，再用浮土盖上，在积满落叶的树林里，一点火星就可能引起一场大火，高山松可不想师徒几人都变成烤腊肠。

秦红芍独自睡在帐篷里，高山松和四个徒弟在空地上铺了几张薄被子，一人裹一张御寒。

林中的夜空特别明亮，群星在漆黑的夜空闪烁。

师徒们睡意全无，开始闲话聊天。

平时在武馆，师父睡他的房间，徒弟们另有房间，秉烛夜谈的机会根本就没有。

“徒弟们，你们以后都有什么理想？从今以后，你们将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考武举，中进士，做个朝庭将官，日后吃香喝辣，享受荣华福贵；另一个选择是落榜回家，到江湖上混日子，江湖，懂吗，就是凭你们那两把刷子，靠武艺吃饭。你们都要有心理准备，以后路怎么走。”高山松很想知道徒弟们的志向，他希望教出来的徒弟都能有出息，“别给我说假大空的东西，师父不喜欢那一套，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想法。”

李逵第一个畅谈理想：“学好本领，做一个黑道老大。”

高山松给他当头来个棒喝：“靠，你找死啊！我这几年算是白教你了，武德怎么学的，学武首要是维护正义，保家卫国，你做什么黑道老大，那不是根官府作对吗？江湖上很多大佬，他们所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数不胜数，但也没听说有哪个大佬口口声称他就是黑道老大。没有那两把刷子就别吹那么大，师父给你提点警告，以后不要那么大嘴吧，可以吃过天的饭，不能说过天的话，要是官府的探子听了，立马把你打进大牢，判你个邪教恶徒。”

高山松一顿臭批，把众弟子啉若寒蝉。

高山松见他的臭骂过后，弟子们都不敢说话了，就又提名姚飞说：“老二，谈谈你的理想。”

姚习淡淡说：“希望学好武艺，考个好功名，能成为东京城的御前带刀待卫。”

“很好，很好，做人就要做有为青年，作为学武者，能进入御前待卫营，那可是光宗耀祖，光大门庭的事情，我支持你，以后好好干。”高山松赞扬过姚飞后，又提问韩希文，“老四，你有什么想法？”

韩希文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难回答，在现代社会，他的理想就是考个名牌大学，应聘到行政部门，想法多弄钱，买栋好楼房，娶个漂亮老婆，然后再想法往上爬，当更大的官，弄更多的钱。但来到这陌生的古代，他觉得四顾茫然，不知道人生目标是什么，许多穿越文都写主角要利用现代知识改变历史，成王成候，起兵造反，推翻老皇帝，他当新皇帝，甚至还想征服世界，靠，那都是牛人的想法，他不过是一个俗人，只想生活得舒服些。

韩希文想了想，扔出一句话，“师父，我没有多大志向，也练不好武，就想以后能多挣点钱，多泡点美女，多过几次洞房花烛夜。”

高山松的鼻子哼了一声，不齿的说：“你不要学武了，开妓院得了，夜夜都让你花烛夜。做你的老师，悲哀！”

“师父，是你说让我们不要说假话的，我要是说冠冕堂皇的话，那就是欺骗师父了。”韩希文振振有词的说。

“好，人各有志，以后你取了媳妇别忘了拜拜你师父。”

“那是当然，我还想多收师父几份红包呢。”

秦红芍见高山松迟迟不问她，就抢话说：“师父，我也有理想，我想做一个女侠。”

高山松愣愣的看着秦红芍，不客气的说：“看见杀猪你就躲得远，你怎么能当侠女，坏人还不追着你跑。好了，今天就问到这，睡觉，养足精神准备到考场好好干一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