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后,寒浞点起一千士卒,带领众将前往东平关探看三妖的大阵。
一行浩浩荡荡来到关前,远远望去,东平关前白雾茫茫不见半个人影,只是那大雾中寒风阵阵冷气搜搜,隐隐约约透露着杀机。
寒浞对身边众将说:“传闻祁岭三妖精通阵法,果然是名不虚传,此阵阴风飒飒,妖雾漫漫,定然十分凶险,你们千万要小心,不可盲目入阵,待我亲自入阵观看便知端倪。”
“大将军说的是。”南山六鬼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十分不服,觉得寒浞未免过于高看了三妖,便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此次一定要与三妖决一死战,他们早就听说三妖很有本事,但并没有真正较量过,此次初战虽然击败了祁水,但并没有伤及元气,而且他的两个弟弟还没有出战,此番较量的结果,鹿死谁手还很难说。兄弟六人念念不忘上次在东平关被俘的羞辱,发誓一定要灭了他们,以雪往日之恨。
就在这时,对面突然间鼓声大作,旗幡招展,从白雾中走出一队士兵,为首三人正是祁岭三妖。
祁水把手中宝剑一挥,高声喝道:“寒浞小儿,敢不敢到我阵中走一趟?”
还没等寒浞答话,他身后的胥劐手舞双戈冲了出去,大呼道:
“妖道休得猖狂,待我来替大将军打头一阵!”
祁水笑道:“尔乃无名鼠辈,也敢前来送死,真是不自量力!”
“少废话!”胥劐挥戈直取祁水。
只听一声锣响,祁水和他的士兵突然间没了踪迹。
胥劐一愣神,正待转会本阵,忽听大雾之中有人作歌而来:
“美滋滋,乐颠颠,世人赞我是喜仙,不求名利不图官,只把捉鬼做笑谈!”
歌声未尽,眼前浓雾顿开,从阵中走出一位红袍道人,只见他身材矮胖,满面笑容,抬头纹都乐开了花,好像是刚刚中了百万元的彩票。
胥劐转身刚想回归本队,听见歌声回头一瞧,浓雾中走出来一位笑咪咪的矮胖道人,心想,既然祁水跑掉了,我就先捉了这妖道回去领功请赏吧!旋即返回身上前喝道:“你这妖人休得猖狂,先吃我一戈!”言罢举戈便砍。
喜伤心哈哈大笑,“今日我本欲捉恶鬼,偏遇上了你这浑人,我懒得理你,走也!”他笑着朝胥劐摆摆手,转身走回阵中。
胥劐还以为那矮胖道人怕他,心想:这是什么玩艺呀,不接招就跑了,看来是草包一个,嘿嘿,想跑没门,今天我非抓住你不可!便在后边紧追,直入阵中。
矮胖道人不见了,周围突然间阴风骤起,眼前出现了许多亦真亦幻的男女面孔,一个个看着他大声狂笑。
这些人仿佛都中了邪,笑得千奇百怪,笑得莫名其妙,笑得胥劐心惊胆颤。我的天呀,这都是哪里来的妖怪,我如果落到他们手里,非把我撕成碎片不可!光棍不吃眼前亏,我还是快点跑吧!想到此,他转身便往回跑。
喜伤心腾身跃上阵中的高台,宝剑往空中一指,口中念念有词,一朵乌云直向胥劐头顶飘来。那道人在台上拍掌大笑,天空中顿时暴雨倾盆。
胥劐在暴雨中左冲右突怎么也跑不出去,很快便被暴雨击蒙了。
八位护法冲上前把胥劐捆绑起来,押入阵中。
喜伤心再次来到阵前放声大笑:
“哈哈,都说南山六鬼乃当代豪杰,想不到却是些贪生怕死之辈,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却让个无名鼠辈前来送死,我看这南山六鬼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一句话激怒了圣水鬼南鬿,他不顾寒浞阻拦,冲出队列,来到阵前厉声喝道:“你这妖道休得逞能,待六爷与你见个高低!”
“哈哈,南鬿,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趁早回去,免得被我捉了丢人!”喜伤心故意藐视他,让他生气。
圣水鬼南鬿也不答话,举剑对准他的心窝就刺。
喜伤心并不接招,转身入阵,身子一纵便上了高台,他看清南鬿已经进入阵内,便故伎重演,口中念念有词,天空中顿时下起了暴雨。
南鬿晓得对方在施展妖术,心说你这妖道,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真是自不量力!
他不慌不忙地把长剑往台上一指,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间那暴雨掉转方向,反向那法台上降落,而且雨势特大,仿佛天河倾倒,地面上瞬间巨浪滔天,高台很快被洪水冲毁。
喜伤心和他的八位护法来不及逃跑,全都跌落水中。
此水并非一般的普通水,而是施了魔法的圣水,那妖人顿时失去了法力,与八名护法跌入水中后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南鬿收了法术,五十名鬼兵冲上去捉人,发现阵中仅有八个护法,另外的却是一只獾子。
南鬿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道士,却原来是只畜牲!你这厮胡作非为,滥杀无辜,六爷我断断绕你不得!”旋即挥剑斩了獾子的头颅。
南鬿破了暴雨阵,正欲回归本阵,忽然狂风大作,吹散迷雾,二道阵门开启,一位青面獠牙的凶恶道人走出阵来,大喝道:
“休得伤害我家道友,贫道来也!”喊声如雷,吓得南鬿的五十名士兵浑身颤抖。
“你是何方妖怪,报上名来!”南鬿厉声问道。
那道人把大斧一横,吼道:
“老子久居在深山,除暴安良美名传,只为生来脾气暴,外号人称怒伤肝!”
然后手指南鬿骂道:“哇呀呀,你杀了我的道友,真真气杀我也,快快纳命来!”
怒伤肝大斧一挥,直取南鬿。
南鬿见他体壮力大,不敢与他硬拼,腾身躲开,宝剑往空中一指做起法来,平地顿时波涛汹涌。
“啊呀,好水!”怒伤肝大吼一声,挥斧朝水中猛击,嘴里嘟嘟囔囔的念了几句咒语,突然间寒风骤起,气温急剧下降,滴水成冰,浪涛很快变成了冰山。
南鬿说声不好,正欲带领部下逃回,可是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根本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对方的八名护法过来,将他们捆绑起来押往阵后。
总阵主祁水见自己又赢了一阵,心中甚喜,命令将捉来的有穷军将士先关押在阵后,待收阵时一并押入关中军营。
怒伤肝收了法术正欲退回,忽听对面军中一声断喝:
“妖道休走,快快放了我的兄弟!”
随着话音,有穷军中杀出一队黑盔黑甲的奇兵,一杆黑旗下罩着一位身高八尺的汉子,面似黑炭,双眼如牛,手里拿着一对铜锤。正是南山六鬼的老五闪电鬼南魈。
怒伤肝暗自得意,哼,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是自投罗网,我干脆一并把他们捉了,到大将军那里去请功!便高声喝道:
“有本事就跟我到阵中救人啊!”怒伤肝旋即转身走入寒冰阵。
南魈一心只想营救兄弟,不假思索地带着他的五十名鬼兵追入阵中。进阵后他顿时吃了一惊,只见周围寒风瑟瑟,冷气飕飕,四面都是玲珑剔透的冰山,如同琼楼玉宇一般。
南魈微微冷笑,他晓得此阵乃寒冰阵,完全是妖术。
哼,今天碰见我算你倒霉!他旋即口中念念有词,两柄铜锤一碰,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冰山立刻被震碎,雷电产生的巨大热能很快融化了碎冰。
怒伤肝见南魈破了他的寒冰阵,怒不可遏,哇呀呀怪叫着再次挥大斧朝南魈砍去。
南魈把右手大锤朝他一指,一道闪电划过,又是一声巨响,怒伤肝被雷电击中,立刻现了原形,却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白眼狼,瞬间被雷电击毙。他的八名护法也死在了阵中。
有穷军连破两阵,士气高涨,欢声雷动。
八仙阵阵主祁水大怒,欲亲自出战。
忽见阵中第三道阵门打开,瞬间哀乐四起,哭声一片。
洪水阵阵主哀伤肺手提双刀来的阵前,高声喝道:
“南山六鬼休得逞能,哪一个敢来会我的洪水阵!”
寒浞正欲亲自出战,风沙鬼南魍却抢先带着他的五十名鬼兵冲出阵去。
哀伤肺抬头看时,见来将高个子,面色灰暗,左眼暗淡无光,右眼炯炯有神,灰衣紫带,手使一根木柄铜头的长矛,身后飘着一杆灰色的大旗,也有五十名灰盔灰甲的鬼兵,手中拿着长矛,背上背着绳索。他认识,知道他是南山六鬼的老三,叫做风沙鬼南魍。
南魍见敌将身材瘦小枯干,完全没把他看在眼里,长矛一摆喝道:
“刚才杀了一獾一狼,你这厮和他们称兄道弟,肯定也是畜牲,也想来送死吗?识时务的赶快离开三妖,免得无辜送命!”
“我的两位道兄死的好苦哇……”哀伤肺忽然在阵前嚎啕大哭,哭声引来了无数的鬼魂前来助阵,这些男女鬼魂聚拢到阵前咿咿呀呀的哭嚎起来,真个是凄凄惨惨戚戚。
南魍和他的鬼兵被哭的晕头转向,一时神志模糊,以为是参加什么人的葬礼,便也跟着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