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师父脸上挂着笑容,他是真的很喜欢寒浞,觉得这孩子聪明绝顶,是一个学武的好材料,如果悉心教导,将来一定是位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手拿着树枝美滋滋的走在前边带路,寒浞扛着豹子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顺着山间小路,翻过了一道岭,过了一条沟,远远地看见山坳处有个篱笆小院,院内有三间草庐。离草庐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条清亮亮的小河,顺着小河溯源而上是一眼清澈的山泉。显然,草庐的主人是因为这里有经年不断的泉水,才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草庐的外围是一圈篱笆墙,都是用茶杯粗细的树干夹制成的,十分牢固。篱笆墙的前院有一个角门,是院主人出入的通道。
“夫人,珠儿!我回来了!”离院子还有几丈远,无邪师父就大声招呼着。
这时候,一位穿着灰白色粗布汗衫的少女从篱笆院里走出来,喊了一声:“爹爹!”刚想说什么,猛然看见父亲身后有个陌生的小伙子,肩头上还扛着个豹子,后面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姑娘用一种略带敌视的目光看着寒浞,仿佛在看一位来自宇宙空间的外星人。
寒浞悄悄打量那少女,见她穿戴虽然破旧,模样儿长得倒也清秀,身材丰满,五官俊俏,完全不像无邪师父。此刻她那一双毛嘟嘟的眼睛闪着灼人的光,正充满敌视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有些担心起来,思量:看样子这丫头好像很讨厌我,那可糟了,她可是师父唯一的一个女儿,肯定是师父的心尖子,如果她和我闹对立,我恐怕就很难在此立足了。
珠儿躲在一边,看着父亲和寒浞走进院内。
寒浞把豹子丢在了地上,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姑娘才留神细看,见小伙子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十分的帅气,不由怦然心动。初步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但是,山里人常年很少和外界接触,使她对外来人本能地产生一种排斥心理,一时间还无法接受突然而来的陌生人。
她心里想:这小伙子到底是干吗的,他怎么会和爹爹在一起呢?爹爹也真是的,以前一再的跟我说不要相信外来人,如今他自己却把陌生人领到了家里!这不是自己堵自己的嘴吗!
她悄悄把父亲拉到一边,低声问:
“爹,你不是说不许外人上咱家嘛,这会招来灾祸的呀!”
无邪师父看着满腹疑惑的珠儿,又看看寒浞,笑道:“他不是外人。”
“他是谁呀?”珠儿不明白,又瞧了一眼寒浞,这小伙子她从来都没见过,怎么不是外人呢?
寒浞有些拘谨,站在那里搓着手,眼睛观察着小院,耳朵却在认真的听着。
无邪师父开心地笑了笑:“喔,这是我刚刚收的徒弟,叫寒浞。来,过来过来,你们认识一下!”伸手拉过寒浞问道,“徒儿,你今年多大啦?”
好嘛,这无邪师父也太粗心了,收了徒弟连年龄都不曾问过。
“我十三岁。”寒浞有些拘谨,很小心地回答,生怕说错了话被赶出去。
“珠儿,你今年是十六岁吧,那你就是姐姐了,来,快快见过姐姐!”无邪师父命令道。
“姐姐好!”寒浞向着珠儿躬身一礼。心想:这个珠儿长得倒是蛮好看的,只是个头还没我高,让她做我的妹妹还差不多,怎么会是姐姐呢?叫起来感觉有点别扭。
珠儿没说话,脸上莫明其妙的红了起来。她想:有没有搞错,如此高大的身材,最少也该有十吧,怎么会只有十三岁呢?她本来是想叫他一声小哥哥,如今却变成了大弟弟,感觉不合自己的心愿,索性红着脸一言不发了。
“珠儿,你妈呢?”无邪师父向周围看了看,问道。
“她在炕上缝衣服。”珠儿随口答道。
“什么事呀,我在这里!”话到人到,一位中年妇女风风火火的从屋里走出来。
寒浞一看从屋里走出位中年妇女,看年纪也就在四十岁左右,但头发却白了许多,猛眼一看还以为是老太太。只见她斑白的头发盘在脑后,上边斜插了一根竹簪,脸色青黄,颧骨凸显,两只眼睛却炯炯有神。寒浞心想,怎么又是一个瘦子?看来,他家大概是伙食不好,因此便都营养不良,我如果留下来,以后会不会也变成瘦子呀!
(书中暗表,这女人就是无邪师父的老伴紫叶,无邪师父原名陬由。她原本是陬由的师姑,寄居在姐夫家,因为耐不住寂寞先与姐夫私通,继而又与姐夫的徒弟陬由私通,后来二人结婚,又合谋投毒将姐夫全家害死,窃取了隐形除魔剑和夜明珠逃到此地隐居。——详见本书后文的追述。)
“老伙计,我给你收了一个徒弟,小伙子很勇敢,竟然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豹子!”无邪师父喜形于色,眉开眼笑的样子,仿佛捡到了狗头金。
珠儿娘抬眼瞧瞧寒浞,又看了看那只丢在地上的豹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寒浞问:“这豹子真是你打死的?”
寒浞很讨厌这种冰冷的目光,有一种被羞辱和歧视的感觉。他真想说几句难听的话回敬她,但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是来拜师学艺的,不是争雄逞能来了,就是受天大的委屈也要忍耐。于是便小心翼翼有的上前施礼道:
“师母好!回师母的话,豹子的确是孩儿打的。”
珠儿娘见寒浞很会说话,态度立刻就转变了,微笑着点点头:“行,功夫不赖。珠儿,给你兄弟打盆水,让他洗洗头脸!”
“哎!”珠儿答应一声,跑进屋去,很快又走出来,“妈,缸里边没水了,我去挑水!”
珠儿拿了扁担和木桶,担起来往外就走。
寒浞一看,觉得这正是自己讨好献殷勤的时候,赶忙起身抢过扁担,说:“珠儿姐,让我来担吧,你告诉我泉眼在哪里就成了。”
珠儿有些不好意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管她叫姐姐,红着脸说:“好吧,我领你去!”
两个年青人出了篱笆院,珠儿空着手灵巧的走在前头,寒浞担着水桶笨拙的跟在后边。
他们顺着门前的羊肠小道直奔山下的泉眼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