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了?竟埋汰老三。"关尚文笑着说。
"我埋汰他干啥,你不信问姐姐!"关尚权又认真地说:"这小子当天晚上,便弄了几台车,叫上县委的几个朋友,什么副县长,局长,还有什么狗屁书记一些人,一齐坐车到了口岸,让钱文秀和送他的情人,在口岸江边陪着钓了一宿鱼,鬼混了一夜。你说这叫啥事吧?"
"你还是用老眼光看现代人,年轻人在一起玩玩有啥关系?何况人家都是当官的,会有分寸的!"关尚文说。
"有个屁分寸?这叫腐败!乱搞了一夜还不过瘾,回来又都找一家宾馆开了房间,他的那几个所谓的情人礼物可捞个实惠,每人兜里都捞几百上千元走了,这也叫有分寸?这是咱那三外甥在用女人拉关系!"关尚权气愤地说。
关尚文无话可说,半天没有吱声,见姐姐也在摇头叹息,便说:"哎咱老了,孩子们的事就随他们去吧。管多了也没用,小华还是很懂事的,姑爷是挺本分的。有这么一个不操心的就不错了。"
"得了!你别提那闲事的东西了!不气死我就不错了。"关尚香一听到题甄小海,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了?难道小华你也看不上了?那可是学校里很稳重的好老师啊!"关尚文惊讶地说。
"呵呵,你别说了,小华是好孩子,可那姑爷有些不像话。"关尚权笑着说。
"怎么了?"关尚文奇怪了。
关尚权说了一段小华和她丈夫的事
那是在妈妈庆寿后的事了。当关尚香参加完老母亲的祝寿后,本来心情很好。这时姑爷甄小海开一辆车来接小华和丈母娘回垦新,关尚香也没有多想,便坐上姑爷的车和他们一同回来。其实,甄小海接丈母娘是假,接媳妇是真。没想到丈母娘这么好让,但又不好说什么便开车走了。他开车心里还在琢磨:我们结婚才几个月,我在开出租车,小华在农场教书,没有几天亲近过,你说你老天巴地的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可坐这车干啥?想着看一眼身边的妻子,丽华也正深情地看着自己,他的心情一阵激荡。正好车行到刚过大桥的一个上坡,他将车往路旁一拐,突然熄火了。他一脚踩住刹车,一手握住变速杆。
说道:"坏了,车出毛病了,不修开不了了。小华你跟我下车给我当助手,妈你帮我踩着离合器,握住变速杆。可千万别松手,我在下面修,你稍一台脚,我们俩的命就完了。"
关尚香安照姑爷教的,踩上了刹车,握住了变速杆,一动也不敢动。甄小海一看笑着说:"还是我妈聪明,一教就会。"
"哎你快点吧!修好了好赶路。"小华催促说。
"好,好。"甄小海边说边将车里一条毛毯拿下来,就说:"来吧。"
"修车你拿毯子干啥?"小华问。
"不用毯子怎么往里钻?路面挺脏的。"边说边拉着小华向车后走去。
两个孩子在修车,丈母娘脚踩刹车,手握变速杆一动不敢动。左等不完右等不完,关尚香有些冒汗了,但心里着急又不敢动。这时,一辆汽车在车旁突然停住了。车上的司机笑着下了车。
"大娘,你在做啥呢?这么大岁数还开车?"司机问。
"不是我开车,是我姑爷开车,车到这里突然出了毛病,让我踩住它,他和我女儿在下面修车。师傅麻烦你帮我看他们修完没有,我的脚都踩酸了。"关尚香求司机帮忙。
"哈哈,哈哈!大娘你把手松开,脚抬起来,下车活动活动吧。"这个司机笑得前仰后合,又叫道:"甄小海!你小子真不是东西!和你老婆玩却耍丈母娘。"说完开车走了。
"啊?"关尚香听司机这么说,手和脚都离开了,车一动没动,她越想越觉得司机说的话不对劲。这时女儿小华噘着嘴红着脸上车了,眼泪巴巴的一声不吭;甄小海拿着毯子放在车上,红着脸开着车向垦新驶去。
关尚文听到这些气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些孩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也都不小了,难道连点廉耻都没有吗?想着想着叹了口气说:"咳!真够呛!如今这些年轻人,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算了吧,眼不见为净,姐姐你就当没有这么回事,你和我姐夫退休工资也不少,孩子们的事就不用管他了,只要你们俩人好好的活着,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管闲事。我和尚文就放心了!"关尚权安慰姐姐。
"可是他们今天打架,明天离婚,不让你心静啊!我们俩早晚让他们气死。"姐姐无奈地说。
关尚文正要安慰姐姐,突然被说话声打断了。
"妈谁又气你了?"随着说话声老大闵敏,老二闵捷进来了。二人一见两个舅舅都在,便说:"舅舅来了?"
"来了,不欢迎吗?我不死就会来!"大舅关尚权冷冷地说,"我外甥行啊!把你爸气得脑血栓,能待不小哇?"
"小敏哪!你回来了?局里的事怎样了?看到你爸了吗?"关尚文虽然也生气,但还是忍不住问。
"舅,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闵敏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悔恨痛苦的表情。
闵捷见哥哥这样,忙说:"妈,舅舅!有些事不怨我哥哥,是把人逼得无路可走哇!表面上是夫妻吵架,作风不加检点,实际上是金钱和权利的较量。不但我哥败下阵来,就连老三也会一败涂地呀!"闵捷愤愤地说。
"怎么?有那么严重吗?把你爸爸气得住进医院,难道不是你哥哥做的好事?"
"大舅!是与我哥分不开,但与我们姐几个都有关系,是我们无能,才让爸妈和舅舅们操心。可是如今已经这样,我们也是无路可走哇!"闵捷无可奈何地说。
"小捷呀,你看到你爸爸了吗?这几天你到那去了?你哥哥是怎么出来的?"关尚香不满地问闵捷。
"自从我哥哥一下岗,我们都知道这里有问题,特别我哥嫂的关系越来越僵以后,我便着手挽救败局四处奔走,才有个眉目,这才从地委回来,接回我哥哥。我们一起到医院看了我爸爸,爸爸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和我们聊了一会,见我姐和我们哥三个都在,很高兴,精神也好多了。只是我们不敢与我爸爸多说话,怕影响他的养病。"闵捷如实地说。
"你爸能说话了?精神也好了?"关尚香高兴地说。
"是的,可以放心了。只是我哥这黑锅背得太沉重了。请几位老人原谅我哥哥,原谅我们。"闵捷说不下去了。
"好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我也就这一堆一块,只要保住爸爸好好的,保住两个弟弟和我姐姐不受伤害,有个勾结黑社会残害自己老婆,气病自己老爹的罪名也无所谓。只要几位老人理解我就行。"闵敏可怜巴巴地说。
"小敏,这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像人们说的那样?你们姐弟几个太不争气?"关尚文疑惑地问。
"老舅哇!你们老一辈有老一辈的难处,我们新一代还不如你们老一代好过;你们是受苦受累,我们是在竞争中拼死拼活勾心斗角哇!稍一不注意便会身败名裂,难以生存。"
两个舅舅愕然,静静地听闵敏讲下去。
闵敏的一席话,两个舅舅和母亲听了,无不为之震惊。
改革开放后的形势,虽然没有枪炮声,但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也是一场无情的生死拼争啊!
闵家兄弟与他父亲一样,是勤勤恳恳踏实工作的年轻人,然而,随着改革的步步深入,将他们兄弟也推进漩涡中。此时他们的父母年事已高,都到了退休年龄。在此人事关系高于一切的时代,三兄弟虽然都在岗有不错的工作,可是承包的浪潮迫使你有胆量,有魄力!否则下岗随时在等着你。
老三闵丰原来是交通警察,凭自己头脑灵活,又有个小有实权的老丈人,加上与同志间关系好和实干精神强,很快步步高升,当上了交通局副局长。
老二闵捷,凭哥哥的关系贷款几十万,买下汽车大修厂,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凭着几年的挣扎,不择手段的捞钱,终于还上了贷款,这才喘上一口气来。
唯独老大闵敏,在银行吃皇粮,干得也很出色。本来银行已经拟定提拔他为业务主任,没想到流言蜚语却迎头压来。妻子又因与别人的温柔体贴被议论纷纷,为此夫妻俩便发生了摩擦。妻子一气之下,竟与刚提拔的副行长明来明往,为了气闵敏扬言与闵敏离婚。紧接着,闵敏不但没有得到提拔,竟被调离业务室,让他看大门,美其名曰警卫。常言说得好,妻贤夫祸少,自己的老婆和副行长合伙整你出气,还有你的好吗?闵敏一看提出离婚,可是人家不离,他一气之下,成天喝酒玩耍,与朋友花天酒地。有的朋友为他拉皮条,渐渐地走歪道。他竟大言不惭地说:"人要想学好不容易,学坏还用拜师吗?"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为了报复妻子和那位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又让自己戴绿帽子的副行长。在家里,见着老婆的面张口就骂,举手就打。特别是喝醉了,打起老婆来竟不管她死活,害得妻子不敢回家;在外边,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吃喝嫖赌无所不做,竟成了垦新街头人人惧怕的老大。更为甚者,竟千方百计地将那位副行长的,正在念中学的女儿,拉入他们的团伙,不但供她吃喝穿戴,还和她同吃同睡,发泄自己心头之恨。还让给他的朋友,结果那位副行长的女儿很快就怀了孕,不敢上学,不敢回家,成天与闵敏形影不离。
闵敏为了报复副行长,一天竟将副行长的女儿领进银行警卫值班室一起值夜班。副行长知道了,气得要将女儿拉回家。闵敏却当他的面对她女儿又亲又搂,哈哈大笑。弄得副行长无地自容。第二天闵敏便下岗了,在离开银行时他笑着对全体员工说:"各位同仁,我闵敏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想到在银行里受小人之气!逼得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副行长的女儿已经怀上我的孩子,我这是为了报复!他有能力可以去告我。是他让我失去工作,搅得我家不像家,人不像人!我只要有一口气在,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再见了,同志们待我不薄,有什么为难事尽管找我。此处不养爷,还有养爷处!"说完大步走出银行。从那时起,闵敏便以倒粮为生,闵敏的名字也就使闵家成了街谈巷议的话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