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明天就把分楼方案给你,分完后好准备迎接专家教授,迎接第一批大学生。"关尚权又笑着说。
"什么?不明年七一开学吗?现在忙啥?"关尚文惊讶地问。
"这就叫出殡接生嫁闺女,红白喜事一齐来。咋热闹咱咋干!如今农场的第二次开发,旱改水已成定局。但是农场在这方面极缺乏人才,咱的大学教学楼已经建成,配套工程也接近尾声,所以上级要求咱们,提前招收水田开发大专班,农场将选各单位青年到这里学习,以适应水稻开发的需要。要求今冬开学,两年后充实第一线。这是对咱的又一次考验。"
"我的哥哥呀!这样的事你也敢答应?大学在匆忙中开学,师资,教材都没到位,实验农场还没落实,领导班子还没健全,光凭我一人不是要我的好瞧吗?"关尚文叫苦不迭。
"嗨嗨!尚文哪,能者多劳嘛!教材已经不成问题,边疆农大新编的水田开发教材,优先供咱使用,并派两名教授来这里任教;实验农场董事会议研究决定,将黄花岛所属的三队归大学试验基地,承包的费用也划给学校,以后的经济效益归你们使用。后来的水稻户,尽量安排到你们这里,归你们管理;至于领导班子问题,一直没定下来是有原因的,现在定下来了,我们已经与农场党委协商决定,先成立西山岛大学党总支委员会,属西山岛特别党委直接领导。由你任校长兼党总支书记,孔祥礼任副书记兼试验农场场长"
"哎哎我说哥哥呀!你这不是胡来吗?我的组织问题悬而未决,是个民主人士,怎么能当总支书记?这不是拿我开心吗?"关尚文有些气恼的质问哥哥。
"尚文你别生气,这是个原则问题,哥哥也不敢开玩笑。西山岛学校一直没有任命校长,想办大学又没有组建领导班子,这关键是你的组织问题没有解决!据场领导宋书记和王场长介绍说,早在运动前被车碰伤后,你的申请已经被通过并批准。但是,随着运动的开始,极左思潮将你卷入政治漩涡中,组织问题成了泡影;以后又受残余思想的影响,加上有些人的歪曲,和你在感情上的纠葛,被个别人抓住当成话柄,这就使你的问题成了难题。"关尚文严肃地说。
"哥哥!你别说了!不提起往事工作还有劲,提起往事我心灰意冷。已经快奔四十的人了,也不再强求什么,做个民主人士一样能尽力,何必再去想那渺茫的事,还是实实在在的钻学术吧!"
"不!尚文今天我的话可不光是哥哥的话,我是代表两级党委在和你谈话。你过去的一切表现,不论场领导还是西山岛领导,以至百湖的基本群众,都说你各方面都合格。就连一直从中阻挠的个别人员,最近的态度也大有转变。所以你的组织申请已经通过了,为便利工作,两级党委都提前开会,专门讨论了你的组织问题,已经批准你为加入,并代理西山岛大学总支书记,等你的预备期满,便成为正式书记。"
"这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关尚文眼中已流下了泪水。
"是的,我的好弟弟,你干得好!我为有你这样的弟弟高兴,你的书没有白念。"关尚权紧紧地握住弟弟饱经沧桑的手,亲自为他擦去眼泪。
"哥哥,这匆忙中办大专班,实在是力不能及呀,咱西山岛无这方面的人才,我也是连想都不敢想。一旦开班,收不到预期的效果,到正式开学时,恐怕连学生都招不来,办大学就成了空话!"关尚文忧虑地说。
"没关系,万事起头难,任何事情都是在实践中摸索经验,慢慢也从中,就学到了管理的经验。更何况农场大力支持,人力物力从多方面解决,这起大专班的开学,为今后的正式开学积累经验,你又怕啥?"
"是啊!事到如今怕也没用,只好硬着头皮从干中学了。"关尚文终于答应下来。他又问道:"那农大的教授什么时候来?上次我去农大联系聘请教授,他们好像还要提什么附加条件,见我是个小学校长,没把我放在眼里,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回来了。见我开着高级轿车到农大,引起一片讥笑。唉!没有名望地位,想办什么事难那!"关尚文深有感触地说。
"嗨嗨!现在有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光他妈的看文凭,看地位,要讲真本事狗屁不是。有些人是狗尿苔长到金銮殿上是地方,离开这些人办事还真难。"关尚权气愤地说。
关尚文听哥哥这么一说,笑了:"也不能怪人家,谁让咱没念大学,没人家会往上爬呢!"
"现在有些事脑袋就得活,不然办事会处处让人耍。最近农场宋书记为咱大专班的事,专门去了农大,他们答应派教授来讲课,提供教材,同时还要招收其他农场的进修人员,到这里来学习。"
"那好哇!这对咱的支持不小哇!农大够意思。"关尚文高兴了。
"好?好个屁!他们有他们的算盘,想当婊子,还要竖贞节牌坊!他们是想名利双收!咱宋书记也不是吃干饭的,一听这些来个针锋相对。"
"呃?那不是很好的事吗?哥哥你怎么这么说?"关尚文不解地问。
"你想想,当前垦区在旱改水上,下了多大的力气,这方面的人才奇缺,不正是学校抓生源的好时机吗?而农大无暇去抓,我们这一开学,他们正好利用我们的学校,大捞一笔,即收了学生,又不用费他们的劲,怎会不愿意?"
"还有这些名堂?"关尚文自言自语地说。
"这还不算,他们的教材,平时卖给谁去?借此机会可以大量推销,还可以捞一把。如此有利可图的事,他们只派两名教授便可解决,这样的事谁不想干哪?"
"哈哈!他们的算盘我可看不出来,原来校园里也有这些名堂。那宋书记怎么与他们协商的?"
"咱宋书记平时不哼不哈,但办事可一点也不含糊,他一听这些,便说既然农大难以帮忙,那就算了。水稻班开学,垦区的进修人员,已经有不少单位向我们打招呼,我们怕接纳不了,难以再收你们的学生;教材如果你们有困难,我们可以和北京农大联系,反正他们已经答应,派教授来我们学校讲课,用他们的也行;我们是考虑咱都是垦区单位,常言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你们有困难,我只好去找外人了。宋书记说到这里,起身就要告辞。农大的人一听,忙留住宋书记,生怕他走了,说咱都是垦区的单位,事情好商量。宋书记听到这便答应用他们教材,聘用两名教授,不带学生。几经协商终于达成协议,带二十名学生。其他全按宋书记提出的办,这才定下来了。"
"那带多少学生有什么关系?学生多了对咱有何不好?"关尚文问。
"嗨嗨!你想一想他们招收学生,到咱们这儿读书,他们收学费,毕业是他们的毕业生,让咱们替他们做嫁衣裳,咱这叫办学吗?"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些名堂,多亏我去农大没与他们拍板,不然我哪知道这些。"
"你去一趟农大,回来一肚子气,场教委牟书记都向宋书记说了,他一听才亲自去农大,不但定下了条件和办学方案,还为你挽回面子。弄得他们很尴尬。"关尚权笑着说"呃?怎么挽回的?"
"宋书记说他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关尚权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
农大农学系的会客室里,水果、糖、茶、高级烟,专为接待宋书砚。
"宋书记,你们大专班开学,用不用我们派个领导帮忙?"农大的一位领导客气地说。
"有你们的亲临指导,我们当然欢迎,我们虽然选了一位很有能力的人任校长,但有人帮助一下会更好。"宋书记笑着说。
"你们选的校长,可是前几天来的那位小学校长?他是那所大学毕业的?"农大的一位领导问,又轻蔑地,"他的派头可不小,来到这里,不知从哪借来一辆高级豪华轿车,连我们的校长都不敢坐,你们的校长竟来这里摆谱,有意思。"
"哈哈!我们的校长,怎么把你们得罪了?他可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呀!"宋书记微笑着问。
"难得的人才?我们还真没看出来。你宋书记也是有名的农业专家,名牌大学毕业,怎么竟欣赏一个小学校长?这样的校长,农大任何一位老师都比他强,如果宋书记你们实在选不出人来当所谓的大学校长,你可以从我们学校里随便挑选一个。"另一位领导好心地说。
"呵呵呵呵!"宋书记大笑起来,笑过后严肃地:"你们太瞧不起人了!可别小瞧我们的校长,就是用十个大学校长给我,我也不换,别小看他没念过大学,但他的才学和能力,不亚于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的为人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啊!宋书记夸张了吧?就凭他到农大来还找一辆高级豪华轿车,便可见他的虚荣,这样的人怎配当大学校长?"系主任严肃地说。
"主任你误会他了,那车是他自己的,不是他专门找来摆阔的。不是为来这里方便,他是不会坐那辆车的,没想到一辆车让你们造成这样大的误会。"
"啊!一个小学校长,自己有那样的高级轿车?简直不可思议,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难道他是大富翁?"系主任惊讶地说,其他人也露出怀疑的神情。
"他不是富翁,他是个穷光蛋,车是香港的大老板送给他的,他叫关尚文,是咱垦区唯一的一位小学特级教师。"宋书记慢条斯理地说。
"什么?他就是关尚文?"系主任站起来了,懊悔地又说:"唉!都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竟错过一次与他交往的机会,他的学术论文,在教育界影响很大,据说他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没想到,没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