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深更半夜的,臭不要脸!"姚紫娘在屋里骂道。
"我是不要脸,今天你给我开门,我领你远走高飞,咱向东走出两三里,就是咱的天下;你不开门我连房子带人一把火烧了,你别后悔!"边说边将汽油浇在门窗屋檐上。嘴里说:"我给你想的时间,等我把关尚文收拾了,回来再找你。"说完,拎起汽油桶向关家走去。可能是怕狗叫,没进院先向狗窝扔了一块东西,见没动静便走进院里。这回他二话不说,便向窗上、门上、屋檐上浇汽油。剩下的油全从门口倒进屋里,然后掏出一块布,绑在一根长杆上,沾上汽油,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就往窗台上扔。
赵淑香立刻飞起手中的石头,打在辛治国的手腕上,辛治国一疼,火把掉在地上。
"站住!不许动!"一群兵团战士突然围住辛治国,乌黑的枪口对准他,为首的正是北京知青宫江文,辛治国一看立刻抽出一把杀猪尖刀,向宫江文扑去。赵淑香暗中手一挥,辛治国哎呀一声尖刀落地,这只急红了眼的疯狗,飞起一脚向宫江文胯下踢去。宫江文一下闪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下火把上。把他烧得哇哇乱叫。这小子也够机灵,顺手抓起火把,一个鲤鱼打挺将火把轮圆。战士们尽管手中有抢,但将辛治国围在核心,怕伤自己人谁也不敢开枪。辛小鬼手抡火把,火把上的汽油火滴,形成了火圈,人们进不了身。辛治国一看有机可乘,突然举起火把向关尚文房门冲去。战士们不顾火地烧烤,尽力将他向院外逼,生怕火点着房屋
此时关尚文夫妇,早已听到院中的哄闹声,闻到浓烈的汽油味,知道事态严重,关尚文让万晓莲抱起孩子,开开门。他刚到门口一脚踏到汽油里,见门外大火熊熊,忙跨出屋,看到辛治国像只发疯的狮子,在东奔西撞。知青们难以近身,看到这里他突然大喝一声。
"辛治国!你也是军人出身,不知国法吗?"
"啊!小关啊我该死我有罪"辛治国猛然听到关尚文地断喝,突然声泪俱下大哭起来。将火把向自己头上点去,陈里明一见飞起一脚,踢落他的火把,宫江文扭住他的双臂
赵淑香松了一口气,消失在夜幕中
夜,悄悄地退去,朝阳又洒向人间,地上的晨霜已被朝阳扫尽,枯黄的秋叶随风飘落,猫头鹰发出哈哈的瘆人的笑声,使宁静的秋晨呈现恐怖气氛。
"该死的夜猫子,又笑!不知又有哪方遭难了?"辛其美早晨起来,听到猫头鹰的笑声心烦透了。她想起昨天向军宣队的揭发,想起关尚文夫妇对自己的关心,觉得哥哥如能改好,洗清万晓莲的罪名该多好!她边想边向哥哥家走去,她看到关尚文家和姚紫娘家的院子里聚满了人,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这个丧天良的,竟杀人放火!"院中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辛其美到现场一看吓呆了。
"这是谁这么缺德?这火一着,关尚文一家不就完了吗?"辛其美气愤地说。
"谁?还有谁?还不是你那没人性的哥哥!"任自强恶狠狠地说。
"啊!他这不是找死吗?"
"这还不算,她是先杀了你嫂子和明勇骝,又来放火行凶的。"
"啊"辛其美突然向后倒去,仁自强忙一把扶住,见她已经晕了过去,忙抱起向卫生所跑
辛治国的家门窗大开。公安人员正在勘查现场。见梅仁尚和明勇骝被吊在屋梁上,两人身中数刀,刀刀致命。明勇骝的宝贝已被割去,梅仁尚的阴部被用刀刺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经公安人员勘查,确定两处现场,都是辛治国一人所为。辛治国杀人后又放火行凶,准备劫持人投苏修,被当场抓获。
全连大会在食堂召开了,男女老少都参加了。连被管制的"五类分子"也参加了这次宽严大会。
会上,团保卫科宣布了夜间发生的一切,依法逮捕现行分子辛治国。立刻戴上手铐押走了,送进了监牢。
指导员张孔学当场宣布万晓莲无罪,恢复名誉补发全部工资。同时宣布解除被辛治国、明勇骝迫害的,万仁玉、闻丽娟等人的管制。
大家听了无不欢欣鼓舞。
连长李元方又表扬了陈里明、赵兰、关尚文等破案有功人员。表扬了辛其美大义灭亲,勇于揭发辛治国的罪行的举动。
压在关尚文、万晓莲头上的乌云终于散去,关尚文重新登上讲台,迎接教坛风云。
宇宙沧桑历磨难,黎民代代百年间;关东沃土路风云,世世家家皆上演。
显贵家族引祸起,风云怒吼战凶顽;含辛苦读感亲恩,铁骨侠情能仗剑。
忐忑不安,乌云压顶的日子终于过去了。走过坎坷风雨路的关尚文夫妇,也已经进入中年了。母亲的七十大寿到了,关家几经筹备,老太太的寿宴进行中却又起风波。
"啪!""哐啷""稀里哗啦"
一桌丰盛的祝寿筵席,被任自强盛怒之下,给搅了。寿堂里举座惊愕,都怒视任自强。辛其美花容失色,陈洪礼怒目圆睁
今天,是关尚文母亲的七十大寿,关家的亲朋好友齐聚西山岛,为关老太太来祝寿。关家已经是四世同堂,久经风雨的老太太年到七十,儿孙们为老人祝寿,是理所当然的。
本来关老太太一直在垦新女儿家,关尚文与万晓莲平反后,便将妈妈椄来西山岛,让妈妈安度晚年。转瞬间,妈妈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尚文想起妈妈带自己姐弟三人不容易,便和晓莲商量,给妈妈祝贺一下,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万晓莲一听,满心欢喜,也想尽一分孝道,同时她也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兄嫂父母,落实政策后也都回到农场,关家的老叔和哥哥也都迁来垦新。正好借此机会几家团聚一下,所以听关尚文一说百分之百的赞成,便亲自操办起来。
关尚文每天给学生上课,一心扑在教育学生身上,对家里的事很少过问。而万晓莲却是持家好手,为了办好婆婆的大寿,也让关家和万家风光风光。借此机会也好在改革开放中有资本。于是,满腔热情地投到张罗之中。
万晓莲首先和自己的父母进行磋商;又专门去垦新见了关尚香,和大伯哥关尚权。关尚权见弟媳如此热心非常高兴,也想团聚一下,便满口答应。一同商量,定下了这年旧历六月初六,老母亲七十的寿诞之日中午,在西山岛为妈妈祝寿。
这消息一下传开了,百湖农场一队,都想在关老太太大寿之日热闹热闹。
单说牟春妞,一听说给关尚文的母亲祝寿,高兴得了不得。自己三姐妹都是他的干姐姐,可至今也没正式认过干妈,便想趁此机会认干妈。为此便急急忙忙地通知了大姐和二姐,说无论如何也要来认这门亲。
大姐牟春丫落实政策后,如今担任百湖农场党委副书记,儿子栾继红已经上大学,自己一人本来孤单寂寞。听妹妹一说,也是满口答应。
二姐牟春妮到林业局后,虽然日子过得还不错,陈洪礼很会往上爬,已经当上储木场的场长,听说为关尚文的母亲祝寿,陈洪礼知道自己的妻子,对关尚文的感情比对自己的好,本想阻拦,可是他一想:这正是显示自己威风的好时机,看你关尚文再有才,至今充其量还不是个教书匠?而我陈洪礼如今已经是正处级的场长了。何不回百湖抖一抖威风?所以不但满口答应了牟春妮,还亲自带领老婆孩子去给大姑拜寿。
这些事一传到关尚文的耳中,可难坏了只知教书的关尚文。
"我说晓莲哪!你办事咋不和我商量啊?"这天关尚文一放学,进屋就问万晓莲。
"你说啥事我没和你商量?"万晓莲正为给妈妈祝寿的事高兴,听了丈夫的话莫名其妙地问。
"给妈祝寿的事,现在全垦新,整个百湖都知道了还不算,连林业局都知道了。这到时候要都来了,咱用什么招待人家呀?"关尚文为难地说。
"这事不是你提出来的,咱俩商量过了。你不是让我张罗吗?"万晓莲笑着说。
"我们是商量了,可不是就告诉姐姐、哥哥一声吗?可是你这张罗得也太大了!"关尚文无可奈何地说。
"哎呀我的文哥!你怎么还是书呆子气?你以为还是十几年前你们姐弟三人给妈过生日?煮两个鸡蛋就完事了?"万晓莲挖苦地又说:"这是妈的七十大寿!咱关家已经是四世同堂了!如林的儿子是妈的重孙子,想马马虎虎地过行吗?"
"这这我还真没想过。"关尚文挠着头皮又说:"可是要这么一办,那浪费也太大了,哪有钱哪?"
"嘻嘻我的夫君哪!你也是经过风雨的人了,怎么这点帐都算不开?你看如今哪个当官的办事情不捞一把?咱给妈祝寿我保证只会赚不会赔!你放心好了。"万晓莲喜笑颜开地说。
"算了!我一个穷教书匠,可不指望挣这钱"关尚文有些生气地说。
"晓莲哪!给我祝什么寿哇?如今日子过得舒心,这祝寿就免了吧!我看你们过得顺顺当当,就心满意足了。"关妈妈听儿子和媳妇要给自己祝寿便劝阻说。
"妈这事你老不用操心,我们自有办法。当年你老带他们姐弟三人不容易,等我们都成人了,又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整得人死去活来,想尽孝心也尽不了,如今我们都好过了,让大家聚一聚,也好好高兴高兴。"万晓莲深有感触地说。
"唉!你想过没有?这一祝寿光咱老关家,老闵家,老万家。就得来多少人?加上咱家也是六口。这就得四五十口。你这一张罗加上本队上的人,还有远来的,少说也得二三百人。咱拿什么招待呀?"关尚文越算越担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