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三哥,你教我们武功吧?行吗?咱可是老同学了。"刘琴央求着,"省得有些人光想欺负我们女孩。"
"对!你教我们金钟罩、铁布衫,我们拜你为师。"林凤说着,就想叩头拜师。
"停!停停我哪会武功?什么金钟罩,铁布衫?我一点儿都不懂。谁说的?"关尚文边阻止林凤边笑着问。
"是冯小秃冯狗儿说的!他说你可神了,被吊在梁上跟铁人一样,于广太一举鞭子,你膀子一晃,于广太手里的鞭子飞了、手腕子断了;一口吐沫,吐他嘴里,他嘴立刻出血、门牙掉了;腿那么一抬,他双膝跪地、腿坏了。说你可神了"刘琴绘声绘色地说,关尚文和林风都笑了。
"净胡扯!他看到了?"关尚文心里明白了,这是冯狗儿救了自己,又编出来掩盖的。他不说破,"我真有那本事能叫人吊起来打?不知是谁趁于广太不注意,揍他一顿,我昏过去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
二人一想,也有道理,便不再提这事儿,高高兴兴地唠起嗑来。
两天过去了,关尚文回到家里,一声不吭地看书。
二叔无罪释放了,公社为他发了补偿粮款。见小儿子死了,二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能唉声叹气,不愿多说话。
水库工地快完工了,关尚权接通知回公社当书记。可他不愿意和那个陆副主任共事,以自己太年轻、没经过锻炼为由,要回关屯当社员锻炼。结果,公社让他到关屯当书记兼队长。就这样他又回到了关屯。
临往回走的时候,张松龄所长叫住了他,二人一起到张所长办公室。张所长详细向关尚权说了关屯最近发生的事儿,并让关尚权开导弟弟关尚文,千万让他坚持读书,防止有人到学校捣鬼,将弟弟推上绝路。
尚权听了所长的话,心中直打冷颤,说道:"为什么单单整我弟弟?这里边一定有原因。"
"我也琢磨不透,还是看看再说吧!"张所长又像满不在意地,"你们关屯有个幼师毕业生赵淑香,分到公社小学教书了。"
"是吗?她和我弟弟是小学同学,从小两人就很好,虽然有点任性,但很要强。她直爽、仗义,是个好姑娘。"
"她是个好老师,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她答应嫁给陆傻子那混蛋儿子陆长寿,太可惜了!"张所长说得漫不经心,观察关尚权的表情。
"什么?赵淑香答应嫁给陆傻子的儿子?"关尚权不由得问,但觉得太激动,又说:"哎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怎么?你对赵淑香这么关心?"
"能不关心么?她和我弟弟关系可不一般啊!为了这个陆长寿,赵淑香向我弟弟哭诉过几次。她对我弟弟一片痴情,突然答应那小子,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有可能。看发展吧!这也是我担心你弟弟的原因。"所长又不安地,"我们有些干部,仗势欺人。这里边不排除逼婚的可能。这些败类,不惩治如何得了!"
关尚权回到家,沉闷的气氛使他受不了。他是个爱说笑的人,想起连续发生的事儿,也提不起精神。
"哥哥回来了?"尚文见哥哥连行李带回来,知道哥哥不去水库了,"哥哥,回公社当书记?"
"怎么?你听谁说的?"哥哥在弟弟身边坐下,"是让我当书记,可我猪八戒甩耙子,不伺候。我辞了!回来当社员。"
"不能!谁敢让你当社员?"弟弟不相信地说。
"还真让你说对了,非得让我当关屯的书记兼队长,推也推不掉,怪事儿!"
哥哥到东屋看二叔,二叔被抓,也莫名其妙。本来是因大闹会场,隔离审查。结果什么瞒产私分、殴打社员、在部队投敌,捏造了一大堆罪名。可查来查去,都无证据。也就不审不问,关了快一年了,又无罪释放。越想越觉得有名堂,尚权也琢磨不透。
"哎是死是活窎朝上,以后咱对得起良心就行。"尚权不愿动这脑筋,又说:"小三这次受打击太大,性情大变,怎么办哪?"
"咱劝劝他,这次难为他了。"二人回到西屋。
"尚文哪,看书呢?"二叔问。
"二叔果然回来了,身体好么?"尚文说。
"好!你说果然是什么意思?"二叔不解地问。
"就是预料之中啊!二叔仍去公社当武装副主任,官复原职吧?"
"怎么?你啥都知道?你是诸葛亮?能掐会算?"哥哥惊诧地问。
"不是我会算,这是有人安排。不光是二叔被抓、哥哥去水库,就连房子被占、二姐挨整这都是冲我来的啊!这一连串事又都无事了,是有人舍生相救啊!"尚文悲哀地流下了眼泪。
"这么说赵淑香答应嫁给陆短命,是为了救咱?"关尚权突然想起张所长的话。
关尚文深深地点点头。
"那害咱、整咱的人,莫非就是陆子牛?"关尚权从一系列联系中,得出了结论。又深思着,"社主任体弱多病,又胆小怕事儿,陆子牛一手遮天,看来这公社领导唉!"
"流氓当道,好人受气。这就是我们马家堡社员灾难的根源。"二叔愤愤地说。
"这赵淑香确实有骨气,我们怎么能让她为咱家毁了一生啊?"关尚权于心不忍,思谋解救之计。
"哥哥,她怎么嫁给姓陆的?我也不清楚,但她这是在万般无奈情况下的允婚计。她要狠狠地报复陆家父子。"关尚文说。
"你糊涂!允婚是闹着玩儿的?一个弱女子,怎能这样报仇?"哥哥气愤已极,指着弟弟的脑袋,"你是死孩子屁股,没治了!瞪着眼睛,让你心上人去送死,这还叫人吗?我没你这没骨气的弟弟!就是不想要人家,也不能把人往火坑里送啊!"他气得直蹦高,真想打弟弟。
"尚权!干什么?尚文也有他的难处啊!"二叔已从二婶口中知道了尚文在中学有个女友,但不知详情,也没法深说。
尚文知道,哥哥对自己脚踏两只船,早就十分恼火,但又无可奈何。这骂是对的,只好蹑悄地说:"哥哥,我错了。你打吧!打死我也应该的。但我阻止不了她,她已不再是一般的女孩,我已无能为力了。"
"哎!既已无力阻止,又能怎么办?你就不能不能?"哥哥突然不说话,直视弟弟。
"哥哥"尚文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便拖着长腔叫哥哥,说道:"一切无济于事,她愿以身相许伴终生,愿做第二个赵二娘,但不与我成家。她要报仇,要让陆家断子绝孙,让他们当一辈子活王八"
"这"二叔和哥哥都吃一惊。
"难道允婚另有打算?"哥哥忧虑地,"这就更危险了,她怎能斗得过奸猾的花子头陆傻子?据说他年轻时,武功高强,整个幽州城,除了服咱爸以外,他是谁也不怕呀!"
"淑香为了对付他,已做了牺牲,如今已成了一个奇女子了"关尚文惋惜地说。
"奇女子?怎么个奇法?难道她能斗过登跃城墙如履平地的陆傻子?她能躲得了他铁萧中的暗器?"二叔对陆傻子了解得较清楚,"正因他武功太高,又没犯法,政府不好管这样的人,才从幽洲把他安排在马家堡,当个挂名的副主任,谁想他儿子这么不是东西!唉!"
"哥,二叔!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她自己说,她学的武功,是专对付陆傻子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哎受这样的迫害,应找政府,何必要以身历险呢?"关尚权叹息着说。
尚文无话可说,但表情告诉二人,他已痛苦到了极点。
元旦前,妈妈从北大荒回来了。
妈妈的归来,使全家有了主心骨。妈妈是顶梁柱、是智囊、是两家的掌门人。不光尚权、庆华、尚文高兴,二叔也高兴,就连疯疯癫癫的二婶也喜笑颜开
是啊,妈妈不在家这一年多,出的事儿太多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每个人都向妈妈诉说了别后地遭遇。妈妈说:"这些事儿,过去就算了。咱们还得过日子,别人能过,咱也能过!"
关尚文思虑再三,吞吞吐吐地向妈妈诉说了,上中学后的学习和生活中的各种情况。妈妈听着听着,不等他说完,站了起来。
"小三儿啊!你可不是孩子了。过这个年就十八了!"妈妈说着,更加严肃了,"你在学习上拔尖,进入实验班,是你的光荣。妈妈和全家为你高兴。可是,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啊?你念这书,全家为你犯多少难啊?"
"妈我知道!可有些事情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不怪你怪谁?脚踩两只船,这本身就不道德!对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远离点?更何况你的草率,引起了嫉妒,你还不觉!使两个女孩儿对你神魂颠倒,还不醒悟!直到祸及自身、祸及全家,你怎么收场?"
关尚文的心一阵紧缩,也没有人跟妈妈说这事儿祸及全家,她怎么知道的呢?
"三儿你不用猜是谁告诉我什么,你那小心眼儿我一听就知道了!"妈妈一针见血地,"由于赵淑香对你一片纯情,而引起追她的人,逼他和你断绝来往,她不答应,便向咱家一个一个地下手来威逼她。可你却又热恋别人,赵淑香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又不甘心。她可能走上极端啊!尚文"
妈妈的话,二叔、哥哥、二姐、甚至二婶都吃一惊,目光都投向关尚文。尚文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有人说你是当代才子,我说你是流氓蠢才!你空有其才!这样下去,将来你会成为花花公子的!"
"妈!别说了,他也够难的了。再傻的男孩,成天女孩围着他转,他也没办法啊!"二姐替尚文解围说。
"是啊!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说也没用。只能顺其自然了。但是"妈妈看了一眼庆华和二婶,他二人觉得这目光是那样严厉。只听妈妈又说:"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阻拦他到公家菜窖里去偷!这将毁了他的前程啊!"妈妈不愿再说下去了。显然有些话已没有说的必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