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曹操遭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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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在英雄楼又呆了两日之后，每日里不是向王越左慈两人请教武学上的疑惑，就是与前来英雄楼的刘豹交谈大草原之事。

夜羽对大草原形势的关心程度，却出乎刘豹意料，心中暗忖可莫要因为那日所言而引起夜羽对大草原上所有民族和部落无无差别的仇视，那便是最大的笑话。毕竟他的匈奴族也曾经是大草原上的霸主，对于夜羽这汉朝人来说，也算是异族，如此一来自己却是得不偿失。

夜羽虽然对未来事态的发展有些担忧，但据他所知，短时间内塞外草原民族自是无法入主中原，所以并不怎么放在心头。而且就他个人而言，毕竟无法对整个局势产生太大的改动，于是也就只有安心地与刘豹两人相互探讨大草原形势，至于他内心深处还有另外的想法，自然不会对刘豹坦白。

这一中午，有王越的一名弟子从河北之地而来，匆匆赶到英雄楼，却是因为听到流言说是王越在董卓火烧雒阳之时，王越因为关心民众的原因，义愤填心之下率领众弟子与董卓军队相互抗衡，结果终于是寡不敌众而导致失败，王越也因此下落不明。这名弟子听到这样的流言后，心急如焚地赶来雒阳查看究竟，结果自然是虚惊一场。

“子柳师兄一路行来，可曾听到什么战事方面繁荣风声没有？”夜羽因为这位名唤黄子柳的游侠儿从他处进入雒阳，等王越将己与之相互介绍之后，便出声问道，随即觉得自己问的不够详细，忙又道，“是关东联军与董卓军队的战事方面的消息！”

黄子柳虽然年仅二十八岁，却是王越较早收下的一批弟子，出道已经长达十来年，在河北一带也颇具侠名。他皮肤黝黑，相貌较为普通，身材则和夜羽相等，当下听了夜羽的询问后，寻思片刻后道，“我到达河内郡之时，本打算取道虎牢关口而进入司隶，不过却听到风声说关东联军已经派遣军队，打算进入雒阳城；而董卓原先留在虎牢关的徐荣部队也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迎战关东联军的出击部队。我权衡之下，无奈只好翻越北邙山进入雒阳！但不知道这消息对翔实有否帮助？”

夜羽听黄子柳如此说法，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日子后，脸色倏变，低呼一声糟糕后，转头向王越道，“王师！我要离开雒阳数日，如果左师回来之时，麻烦你跟他解释一下。”原来左慈恰好在今日早晨离开雒阳，前往华山一带访问道友，所以夜羽才有此说。

王越皱眉道，“你为何突起离京之心，是否因为关东战事问题？”

夜羽情知王越是因为自己向黄子刘询问关东战事的原因才从中察觉自己自己的意图，不由地苦笑道，“王师猜个正着。关东联军此次的出击部队必定是曹操，他向来有报国之心，听说董卓撤离雒阳后，肯定会挥师西进。他既贪图迅速行军之下，而虎牢关将领徐荣则是沙场宿将，自然会利用机会，设下埋伏攻击曹操，则曹操必败无疑。我和曹操相交一场，得去劝阻他勿要孤军深入才行。否则只怕我要去地迟了，曹操就性命不保了！”

“子柳在河内之时已经听到风声，只怕你现在赶去也已经来不及！”王越心知夜羽确是一个重情义之人，既然已经决定赶往劝阻曹操，自己也没有不让其行动的理由，不过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夜羽沉声道，“王师并不知道曹操名义上虽然是关东联军的一路人马，其实他只是依附于陈留太守张邈而已。所以才曹操一旦决定要挥军进入雒阳，势必会先同张邈商量后才会行动。而张邈自然要请示关东联军的盟主袁绍，如此一来二去，肯定会拖延不少时间。所以说，我还有补救的机会。王师放心便是，如果我在半路上得到曹操军已经遭遇到徐荣伏击的消息，就会转回雒阳，不再过问此事。”

王越点头道，“你去吧！左老道回来后我会同他解释清楚的！”

夜羽从英雄楼出来之后，催促坐下那匹骏马急速往东而行。由于虎牢关一带既是董卓部将徐荣军队的驻扎地，所以他只好先绕道往南而行，然后再折为向北，期望能够尽可能快地赶到酸枣，在曹操出军之前劝说曹操打消攻取雒阳的念头。

夜羽拼命赶路之下，仗着体力充沛，平时需要七八天的路程就在两天两夜之内悉数完成，这一日黄昏之时赶到了荥阳城。不过因为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原因，体力消耗大半之下，而且胯下坐骑虽然可称良驹，却无法适应他如此不要命般的拼命劲头，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间客栈住宿下来，打算休息一晚调整精神后再度赶路。

次日一早，夜羽正坐在客栈大堂埋头享用早餐之时，蓦然心有所感，举头忘向客栈门口，一身青色道服的张鲁双手负在背后，施施然地朝夜羽所在座位行来。

“张师君来的可真是时候！”夜羽见张鲁并无露出敌意，就那么端坐原位不动，出声招呼道。

那日在雒阳城之时，张鲁因为夜羽尾随自己的原因，对夜羽突然出手，幸亏子玢搭救，夜羽才躲过一劫。不过眼下夜羽自忖功力大进，所以也就没有了惧怕张鲁之心，这才如此从容。

张鲁听到夜羽称呼自己“师君”之名，眼内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来到夜羽身旁挺身而极，面露歉意道，“翔实勿怪我那日出手狠毒，因为那日我为了逃避董卓的追捕，才对你疑神疑鬼，幸好你并无大碍，我才能再度与你会面，否则我定会无比后悔！”

夜羽奇道，“张兄怎知我的字？坐吧，身旁站着一个人看着我吃饭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情！”

张鲁感激道，“翔实果真是光明磊落之人。说实话，我那日遇到左师之时，他说你定不会与我计较，当时尚且心存疑虑，今日才知道你确实如左师所言，心胸比常人宽广许多！”

夜羽张口奋力咬了几下手中包子，又喝了一口稀饭后，长吐一口气，哑然道，“张兄是夸我还是贬我？听张兄之话，是否左师已经将我出卖与你？”

“出卖？”张鲁坐下身子后，闻言却不由地一呆，随即悟出夜羽话中之意，顿时呵呵乐道，“翔实说话果然风趣！”

夜羽心中一动，想起曹操初次与自己会谈的情景，双肩微微一耸，露出无所谓的表情答道，“听不少人都上这样评价我的！但不知张兄找我有何要事？”

张鲁双目精光爆闪，盯视着夜羽脸庞，脸上露出诚恳之意道，“翔实勿要张兄长张兄短地称呼张某，我不过痴长你句岁，况且我道门中人一向随性而为，你便唤我之字公祺就行了！”

夜羽暗忖张鲁定是有事求于自己，否则眼下态度绝计不会与那日截然相反，只是他虽然从张鲁口中知道左慈曾经和张鲁相遇并将自己介绍给张鲁，但左慈却没有对自己提起此事，当下依张鲁之言道，“我个性爽快，那么就直接问公祺为何事而来？”

张鲁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昨日傍晚我见翔实入城之时人马皆困，心有疑惑，但不知翔实为何要事如此匆忙？”

“还不是为了曹操！”当下夜羽将自己准备赶往酸枣之事跟张鲁做了解说。

张鲁听完夜羽话后，英俊的脸庞露出寻思之色，沉吟道，“只怕翔实到了酸枣也要扑个空，无功而返！”

夜羽讶然望向张鲁双目，苦笑道，“公祺是否有准确的消息？说吧！但愿你的消息不是太过打击我弱小的心理？”

张鲁失声笑道，“昨日深夜，荥阳城北有一支部队开过，似乎就是翔实所言的曹操军队了！”

夜羽闻言愕然道，“曹操缘何行如此大违常规的行动？要在半夜行军？”他话刚出口后随即想起荥阳距虎牢关的距离并不十分遥远，曹操定是希望用此方法掩饰自己部队的踪迹，然后能够攻驻扎在虎牢关内的董卓部将徐荣一个措手不及。

当夜羽想到徐荣之时，心中一凛，想起曹操茫然进军，正是败在徐荣手下，甚至差点还性命不保；而不久之后，江东孙坚从南阳北上，也是被徐荣所败，从这样的战绩来说，徐荣无疑可以称之为不为常人所知的一代名将。

“荥阳？徐荣？”夜羽在心头暗自念了两声后，不由地暗叫糟糕，疾声问张鲁道，“公祺可知离这荥阳城不远可有一条汴水？在荥阳城的哪个方向？”

张鲁道，“汴水发源于荥阳大周山，就从荥阳城北不到二十里处流过，经中牟，陈留等地，最后与泗淮两水交汇。乃是这一带最为主要的河流之一。翔实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荥阳城北方向？不正是张鲁口中所言曹操行军的方向吗？夜羽霍然起身，朝张鲁道歉道，“我必须赶上曹操部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公祺如有空，请到雒阳英雄楼一会！”

夜羽说完话后，即刻取出放于客栈中的马匹，准备离开客栈，出荥阳城北门追赶曹操部队。

张鲁手牵马匹，站于客栈外的街道上等待着行色匆匆的夜羽，见到一脸着急从客栈里牵马而出的夜羽后，不由地轻笑道，“翔实可介意我与你一同赶路？”

夜羽沉声道，“公祺可知如果与我同行，有可能会遇到前军万马的正规军队的攻击？你自可去办自己之事，不必因我而有所耽搁……”

张鲁长声一笑，断然道，“既是如此，我自问武艺还过的去，也不怕在千军万马中随翔实走上一遭又如何？”

夜羽翻身上马，注视着张鲁诚挚的双眼，摇头不已，道，“来吧！不要命的小子！”

张鲁闻言暗自惊讶，自己比夜羽年长，但夜羽却呼自己小子，难道他竟然如此不通世故？

两人出荥阳城北后，策马狂奔，刚行出不足十里远的距离，就已经听到杀声震天。夜羽和张鲁同时运足目光放眼远望，一支身着黑色战甲持与另外一支身着灰色战甲的军队正在做着生死搏斗。不过很明显的可以看出，身着黑色战甲的军队占着绝对的优势。

黑色战甲军队中冲出两股人数在五百人左右的骑兵队伍，快速地冲击着灰色战甲军队。而那支灰色战甲军队因为大部分都是步兵的缘故，排成的方阵瞬间就被冲击力无比强大的那两股人数仅在千人左右的黑色战甲骑兵从中凿穿成互不相干的两部分。而后其余黑色战甲军队趁着灰色战甲军队陷入惶恐之际，立即将对方悉数围住，展开肉搏战。

由于黑色战甲军队士兵人数倍于灰色战甲军队的士兵人数，战争便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

夜羽从战甲的不同颜色上分辨出那身着灰色战甲的军队正是曹操所率部队，而远处那杆正缓缓倒下的“曹”字帅旗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帅旗一倒，曹操军队方面的士气更加降落到极点。

帅旗又称军旗，乃是一军最高将领的象征，而将为一军之主，所以军旗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便能直接反映出看出一支军队是否将胜将负。例如如果队伍将败之时，军旗不是随着主帅的脱离战场，便是被敌方人手所得而砍倒。后世根据这样的理论，还发明出一《军棋》游戏，只要拿到对方的军旗就是己方胜利。

所以说，“曹”字帅旗一倒，就表示着曹操军队的主帅曹操至少是已经被对方士兵所包围或者已经被对方士兵所追赶，更有甚者，曹操已经被对方士兵所杀。

夜羽虽然看地心惊肉跳，不过也知道徐荣如果已经率领士兵击杀曹操的话，那么铁地定会通晓整个战场，以让所有敌我双方的士兵都知道这个消息，如此徐容自己的部队士气更加高涨，而曹操军剩余顽抗的部队更会更无夺志，便会加速其败亡速度。

“曹大哥！我是翔实！”夜羽心急之下，运转功力扬气吐声，即使以整个战场上的震天杀声也无法掩饰夜羽的清朗声音。他和张鲁两人策马攻入双方战场之后，早已经告诉张鲁敌我的信息，所以两人都是针对身着黑色战甲的士兵出手。不过这些士兵虽然并非董卓嫡系的西凉精兵，但在徐荣的训练之下，实力也远胜过一般部队，两人初始刚杀入之际因为是出其不意，所以十分顺利地推进到战场中间，但越往里头进入，徐荣部下在知道两人的来历后，分出精锐忍受围攻两人之时间，两人就觉得压力剧增。

夜羽手中长剑刚劈开一位使枪的黑甲士兵，另外已经有十多名敌人围攻上来，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彪悍的神情，即使见到方才夜羽张鲁两人联手杀入阵中而来，在他们手下竟无能硬挡两人一合的对手这样的情况下，这些人依旧无所畏惧。这些人，正是标准的职业军人。

夜羽身影忽闪，躲开半数攻向自己的武器，同是手中长剑急卷，带起一股凌厉的劲气，不仅硬接下其余一般敌人的全部攻击，而且还依靠变幻莫测的身法，顺势击杀其中两人，不过也因为杀敌之时招势有所停滞，无法做到原先的行云流水，却也被众多对手中那名身手最高明者以手中宽剑在其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

“竟是翔实前来救我！”离原先夜羽张鲁两人观测到“曹”字帅旗倒落之地西侧百步的战场中传出曹操惊喜喊叫声，接着却被几声怒喉叫声所替代。同时传来一个让夜羽感觉到陌生的清扬声音。“曹操你还不弃手中兵器投降更待何时？”

那地方离夜羽张鲁两人所在位置最多不过百丈距离，夜羽不由地心中一喜。

“徐荣！曹某饶不得你！”曹操的怒吼声再度响起，显然是陷入苦战之中，甚至还吹了点小亏。

夜羽听到那个陌生人的声音语含劲气，显然是位功力极深的高手，心中顿时对曹操眼下的危急状况感觉到更加担忧，曹操所在位置虽然离自己已经不足百丈，无奈自己也已经陷入敌人的围攻之中，一时脱身不得，心头更是焦虑万分。

但愿曹操能够在自己赶到之前抵抗住徐荣的攻击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