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治中校,在自己亲兵的搀扶,确切地说应该是架着,撤离到要塞面向都匀帝国的营门。
浩瀚上校呼叫着带头冲出指挥部的时候,佐治中校依然处于呆滞状态,茫然地在指挥部看着出击的其他军官,反而是他的亲兵,内心明白目前情形,待在指挥部也不是很安全,随即架起呆滞状态的佐治中校,随着大队冲出指挥部,不同的是,他们并没继续随大队向前,而是绕了弯,掉头向另一边营门撤离。
奔跑到营门,佐治中校在寒风终于清醒过来,大声喝止自己的亲兵,让他们停留下来。
营门洞开,周围哨塔围栏上并没有任何士兵的身影,佐治中校估计这里值勤驻守的士兵,一早就逃跑撤离,而离远处,也开始见到不少向这边奔跑的溃兵。
佐治中校,叹息起来,自接到袭击警报到目前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整个要塞已经完全混乱失控,部队凌乱分散,难以组织起有效反击,眼前的岗哨更加是没有人影,如果敌人选择是双向攻击,那么要塞的驻军恐怕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
随即想到,就算组织起部队反击,结果还是一样,双方部队作战能力素质完全不是在同一层次,想起那营门据守的百多名敌人,眼中再次浮现艾力那恐怖的战斧突击,佐治中校不禁打了个冷颤。
叹息中,佐治中校看见粮库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映红了整个天空,仿佛天空也燃烧起来了,看看风向,此时寒风正强劲地迎面刮来,不禁再次叹息,敌军是顺风放火,风助火势,寒风加剧了火势的蔓延,整个粮库全完了。
看着逐渐接近的溃兵,佐治中校下令自己的亲兵拦截,让溃逃的士兵在营门前整合集结。
溃逃的士兵,大部分是没有军官指挥,在突然起来的袭击中,四散奔逃,潜意识想逃离要塞,逃避骑兵的砍杀。
在佐治中校的亲兵拦截下,最早到达的溃逃士兵,停下了脚步,面对着佐治中校,每个人脸色都掩饰不住惊慌的神色,但却不敢冲击佐治中校的亲兵队列,毕竟作为中校,一个营区指挥官,佐治中校平日还是有一定威信。
随着士兵溃逃的低级军官,连忙号令着士兵,列队等待着佐治中校的命令,但每个士兵的眼神无一不是飘向营门外面。
溃逃到营门的士兵越来越多,军官也陆续出现士兵的队列中,不一会营门就集结了大量士兵,在佐治中校亲兵粗略统计下,连同亲兵队大约有四、五百人。
佐治中校看着眼前这些士兵,士气低落,根本没有人想作战,内心不禁再次叹息,这样的士兵进行反击,那也只是给敌人送多点功勋,增加杀伤数字不错,佐治中校的内心很想下令让这些士兵解散,让他们各自逃命,但是面对要塞的沦陷,军人的职责却让他无法下命。
思绪间,又有一部溃兵到达,领队的是一名少校军官,浑身血迹斑斑,手臂上还插着一支箭,看样子也是拼死激战过的。
佐治中校一眼认出,那名少校是自己直接下属军官,连忙让亲兵将他带来,细问确认目前情况。
“敌人骑兵数量不少,部队已经被击溃,属下也是拼死逃脱,军械库已经失守,属下无能无法保存军械库。”少校在佐治中校询问中低声回答着:“属下撤离的时候,绕行到中军,准备向长官报告,却发现中军指挥部也失守了,收编了部分指挥部逃脱残兵,证实浩瀚上校已经阵亡,目前属下带领的士兵也仅仅200名,请长官责罚。”
佐治中校挥手让亲兵帮那少校疗伤,低头不语沉思起来,浩瀚上校阵亡,拮雷中校去向不明,估计已经也阵亡在乱军之中,那么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要塞明显就是无法坚守,粮草军械被摧毁已经是必然的事情,就凭目前这700多800士兵,就算能够接应收编营区的士兵,也不可能抵抗敌人骑兵的攻击。
撤还是留,反击还是撤离,让佐治中校陷入无比矛盾中,一边是军人职责让他觉得已经反击,血战到底;另一边理智却告诉他,单凭目前的兵力,目前士兵的士气状况,根本不能作战,更何况是面对骑兵,惟有暂时撤离,收集更多溃逃的士兵,调整后或许还有一博之力。
佐治中校,矛盾中内心却异常明白,要塞的失守在平时也是极大的罪行,更何况目前要塞还存放着前线部队的军需粮食,严格来说自己的生命已经是到了尽头,士兵们或许能够逃避责罚,但前提是自己发布撤离的命令。
看着眼前的士兵和那受伤的少校,基本上是其他营区的士卒,而自己下属士兵连同自己的亲兵也就300人左右。
内心无奈叹息,佐治中校把心一横,指着那名少校大声下令:“除我的亲兵队外,其他士兵军官撤离要塞,你负责,带领他们撤离,同时收编溃逃士兵整合备战,通报附近友军,请求支援。”
“不,还是长官带队撤离,属下誓死不退,掩护长官撤离。”少校大声叫喊着,拒绝接受命令。
佐治中校拍了拍少校的肩膀,带着惨然的笑容说道:“执行命令把,我撤离了,等待我的还是军法处死,如期这样倒不如让我战死,维护我军人的荣誉,带士兵们走把,撤离是我下命令的,总部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走把,不要再白白送命了,收编好部队,等待与友军一起反击,再为我报仇把。”
少校双眼泪光闪动,他的心里也明白,此次敌军偷袭,自己的长官是罪责难逃,就连自己也会有相应的处罚;佐治中校的心思他也知道,留下也就是死路一条,与其让士兵白白送死,还不如让他们撤离,整编后等待友军一起反击,而只要是佐治中校下令撤离,自己以及这些士兵,连同后续溃逃的士兵都不再会受到军部的追责,或许自己的长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更多士兵能够生存下来。
无声的军礼中,少校带领的士兵撤离,在活命的欲望驱使下,士兵们的动作异常敏捷,营门集结的几百人部队瞬间就撤离完毕,只留下佐治中校与他那将近百人的亲兵队。
“弟兄们,平日多谢大家了,我没有给大家带来什么好处,今天我也不要求那么多,来去自由,不愿意跟我杀回去的,可以现在离开。”看着离开的那些士兵,佐治中校平静地对着自己的亲兵们说道。
佐治中校的亲兵,大部分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高声地说:“愿同长官同生死。”
亲兵门高声的回答,似乎反过来激励了佐治中校的斗志,看着自己的亲兵,也微笑起来,抽出长剑,猛地一举,佐治中校大声再次喊道:“出击,将入侵的敌人赶出去。”随即领先快步冲向中军营区,他的亲兵门呼啸着尾随而去。
穿越溃逃的士兵,佐治中校没有召集他们一起进攻,只是呐喊着带领自己的亲兵队快步前进,在他们冲击呐喊前进带领下,溃逃的一些士兵,自发地加入了佐治中校的行列,人数逐渐增加,形成了一个三、四百人左右的小部队,士兵们跟随着佐治中校他们一起呐喊着冲向中军营区。
行进中的佐治中校队列,很快就迎面离远见到一队过百人的艾泽斯帝国骑兵,马蹄纷飞,急促的马蹄声中,艾泽斯帝国骑兵似乎也发现佐治中校队列,快速冲了过来。
佐治中校,脸色此刻显得异常地亢奋,看到敌人骑兵的出现,长剑一指,吼叫道:“突击,消灭他们。”说完正要领先跑去,却别身边一部分亲兵遮掩着脱离了之前所站的队列前列,而佐治中校另一部分亲兵则率先冲了上去,在他们的表率下,沿途加入的士兵们也嚎叫着尾随冲击。
箭雨随着都匀士兵冲击的嚎叫声响起的那刻升起,每待都匀士兵跑进几步,已经坠落在他们头上,没有任何防护,领先的士兵大在痛苦惨叫声中,纷纷倒地,被亲兵遮掩稍微滞后的佐治中校,忠诚保护他的亲兵,没让他领先冲击,但帮不了他脱离箭雨的打击范围。
数支利箭贯入佐治中校的身躯,身中数箭,佐治中校没有倒地,凭借惊人的意志硬是用剑持地,硬撑着没有即刻倒地,直到最后被身边疾驰而过的骑兵斩下了头颅。
佐治中校一死,后面的士卒便畏缩不前,自发参与进攻中,也有数十名军官见状,无奈于士兵的表现,却没有任何办法,只有自己挺身而上,冲到最前面,期望士兵们能够跟随着冲锋,可是没等他们靠近,就被冲杀过来的骑兵射击下,一一被射杀,军官们冒死进攻,却不在起来到任何表率作用,剩余的士卒见到军官被射杀,随即纷纷惊呼着一哄而散,转身向着营门奔逃。
不过只跑了十余步,溃逃的都匀士兵已经被骑兵追上,长剑骑枪,毫不犹豫地自他们身后贯穿他们的身躯,战马奔驰,撞倒他们,铁蹄翻飞,无情地直接践踏而过。
萎缩溃逃的都匀士兵,在奔跑到营门前,已经被骑兵一一击杀,消灭这批都匀士兵,骑兵们毫不停留,直接冲向营门,冲向营门处拥挤的溃逃士兵中。
狼籍的尸体,分布在营门前后,但却不是骑兵们的功劳,艾泽斯帝国骑兵,冲到营门,这批溃逃的士兵绝大部分已经逃出要塞,骑兵并没能击杀过多这批溃逃的都匀士兵,大部分死伤的士兵,都是人群挤拥被践踏而死。
当营门前溃逃的士兵,听到身后马蹄的声音,看到骑兵飞驰而来,更加惊慌,互相推桑践踏着,拼命地往外挤,后面的推着前面的,营门不算很狭窄,十人并列而出问题不大,但是溃逃的士兵们,并没任何队列可言,争先恐后地冲出要塞,前面被后面的人推动着,站立不稳,不少都匀士兵摔倒,摔倒在吊桥下面的士兵,还算好,只要没有摔伤还能挣扎着爬起来,自行翻越壕沟,而摔倒地上的士兵们就完全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疯狂奔逃的袍泽,无情地践踏着他们的身躯,活生生地将他们踩死。
冲到营门,骑兵们清理了没及时逃脱的都匀士兵,也没有追击出逃的其他士兵,纷纷下马,登上哨塔、围墙,就地防御,但却没把营门关闭,仅仅在哨塔围墙上持弓箭防御。
困兽的爆发是非常强悍,没有生存机会下,在求生欲望促使下,陆续出现的都匀士兵不是这百多名骑兵可以拦截的,惟有保持营门开放,让那些都匀士兵,看到生还的希望,无心恋战,只顾逃亡,那才能保证自己安全的同时拦截杀伤更多都匀士兵。
当溃逃的都匀士兵陆续到达,见到据守的艾泽斯帝国骑兵,虽然惊慌,但是见到洞开的营门,更多让他们向往,没有任何都匀士兵或者军官主动攻击据守的骑兵,军官和士兵们都是喊叫着,丝毫不理会骑兵射来的利箭,内心期望自己不要中箭,再次争先恐后地冲出要塞。
骑兵携带的箭支很快就射完,后续溃逃的都匀士兵不再受到利箭的威胁,逃离的速度也更加快捷,短短一会,在停止的利箭打击下,数百名都匀士兵,践踏自己同袍的尸体,逃出要塞。
要塞的指挥部,戍卒们正忙碌地收拾打包着没有焚烧处理的都匀军队的文件地图。
洛斯和艾力则端坐在内,相视而笑,战斗到现在也仅仅用了两小时的时间,要塞已经全部夺取,所有营门已经关闭,戍卒们开始清理打扫战场,他们两人就留在指挥部,指挥戍卒收集文件,静静地休息。
“回去后,你打算怎么样。”艾力看着搽试着长剑的洛斯,忍不住出声询问。
“没什么打算,军队不会再收留我了,看情况我要自谋生路了。”洛斯抬头微笑道。
“你天生适合作战,是个优秀的军人,战场是你的生命,放弃军队,你能生活的顺心愉快?”艾力摇了摇头。
“其实我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杀戮,但是作为军人,我的职责让我必须这样做,离开军队,我可以重事其他职业,再说了,我也是戍卒,折算完劳役,军队是不会再接收我的。”洛斯没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感觉,你不会就这样离开军队的。”艾力目光闪烁着异样光芒,坚定地说。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进行这样冒险的作战。”洛斯笑着说。
艾力没有回答,耸耸肩,也是一副没所谓的表情。
“长官。”派护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打断了洛斯想继续说的话语。
“怎么样,派护。”洛斯看着神采飞扬的派护,微笑地说。
“伤亡统计出来了,我军阵亡280人,伤30人,受伤人员尚能骑乘马匹,阵亡人员的尸体,无法收拾。”派护神色短暂地黯然,随即再次神采飞扬地说:“粮库已经焚烧,军械库正准备摧毁,好家伙,里面存放着不少攻城器械,这次我们赚大了,军械库的装备足够整装数万兵力。”
在派护说话中,阵亡数字让洛斯有点悲伤,随即被派护对军械库的述说所感染,冲淡了不少悲伤。
“燃油有吗?“
“有,数量很多,足够烧毁两个这样的要塞了。”派护神情得意地回答。
自己部队携带着少量的燃油,焚烧粮库后,已经消耗不少,平身正头痛燃油不足,担心无法摧毁军械库的洛斯,听到后,也高兴异常:“命令使用所有燃油,把正要塞烧毁,铺洒燃油同时注意铺洒在那些尸体上,让我们的袍泽在烈火中回归把。”
骑兵的奔驰突击,不少阵亡的戍卒尸体,也如同都匀士兵尸体一样,被铁蹄无情地践踏,骨肉分离,也就是派护所说的无法收拾的情况,燃油焚烧,或许就是对无法收拾袍泽尸首的最好解决办法。
命令下达,派护也明白起来,连忙点头。
当派护准备出去安排,一名戍卒快步进来行礼报告:“长官,负责取回马匹的兄弟报告,他们遭遇到都匀斥候,不名部队,而负责联系接应部队的兄弟也报告,没有黑骑军出现,但似乎有敌人大部队移动迹象。”
洛斯内心猛地一紧,艾力已经迅速取出缴获的地图,摊开在洛斯身前,一翻察看,洛斯点了点头,随即向派护下令:“立刻整理部队,停止搜索要塞潜伏的残兵,开始准备撤离,烧毁要塞。”
派护,接令转身准备离去,随即想到什么问题,正待说话,洛斯已经示意他快去安排:“别担心那里潜伏的残兵,焚城大火,他们生存还成问题,那有能力偷袭我们。”
派护点了点头,离去安排。
“你计划怎么样。”艾力收拾着自己的装备,轻声询问。
洛斯笑了笑:“潜伏突击队,存放的马匹在要塞几里外,取回遇到都匀斥候,也就是两种情况,一是前来接运粮草军械的部队,二是就是敌人已经知道一路部队被我们歼灭,觉察到后勤点的危险,出兵前来增援,我比较相信第二点,黑骑军不会放弃我们,支援没到,那就是受到敌人拦截,这也正好解释到我们斥候发现似乎有大部队移动迹象。”
“那我们的退路,不就是给切断了。”
洛斯再次微笑:“谁说我们的退路就只能原路返回,你不是想跟着我继续冒险作战吗?”笑语中,洛斯在地图上指点着,艾力随即明白过来,跟着微笑起来。
带领溃败士兵撤离的都匀少校,此刻正脚步深浅不一地在雪地上行进,溃逃的士兵,凌乱分散,没有任何队列可言,每个人脸色惊恐并没完全散去,内心担忧隐隐可见,撤离不等于安全,雪地徒步行进,那及的上骑兵的快速,此刻虽然没听到马蹄声音,但所有撤离的人,内心抽紧,神经紧张,随时准备听到马蹄声音后,跑入路边的小林,跑入路上的山区。
行进中,突然有士兵惊叫起来,随即撤离的士兵们也跟着惊叫起来,少校内心一紧,以为敌人骑兵开始追击,随着惊叫士兵的目光,转身回望要塞。
要塞方向,天际间冒起了一片火红,火红的天际,那昭示着要塞此刻正在燃烧,自己往昔驻守生活的要塞,已经不复存在,撤离的人们停止了惊叫,眼中流下两行热泪,短暂停留,人们继续行进。
数日后,少校带领整编好的溃败士兵,连同闻讯赶来支援的友军,再次回到霜狼要塞,迎接他们的也就是一片火后余灰,诺大的霜狼要塞,已经在地图上完全抹去,少校只能在要塞残骸中悲声吼叫,流泪追忆着袍泽。
此战,成就了戍卒的一段辉煌历史,消灭霜狼要塞驻军3000多人,摧毁大量粮草军械,不仅仅缔造了艾泽斯帝国军队历史上的一段传奇,也成为一个经典教例,一直作为艾泽斯帝国偷袭作战的典范,在军校中,交由学员们学习研究。
信息的传播,夺取摧毁一个要塞,洛斯这次的战绩,连同之前策划的袭击,再次成为帝国军队的焦点,年轻军官们直接尊崇他为偶像,年长的军官也钦佩他的能力,一时间,出色的指挥敏锐的洞察力,傲人的战绩,洛斯赫然有点帝国军队领军人物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洛斯没能想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