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溃败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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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多要塞前面的利亚军营，一片忙乱，士兵们在紧张地拆卸着营帐。

中军营帐，灯火通明，梅肯瞪着通红的双目，暴躁地在营帐中来回走动。

再多一个晚上时间，就可以攻击到安多要塞内城，再多几天，就可以攻陷安多要塞内城，那时侯就算是撤离，自己也得到了应有的荣誉，号称大陆上永不失陷的城市，就会被自己踩在脚下，可惜现在一切都变的徒然。

第一、四路进攻部队被击溃的消息传到时，他指挥的进攻部队已经逼近安多要塞内城，只与安多要塞内城相距一个街区，一个晚上的作战就可以突破到达内城边缘，可惜两路大军被击溃，面临被包围的局面，需要内心极度不甘，但还是不得不下令在安多要塞街区作战的部队撤离，让城外所有部队撤离。

艾泽斯帝国布置的反击，太出人意表，不是梅肯他完全不懂得军事，他也清楚进攻部队两翼的威胁，只是当初进攻部队短暂取得的成绩太吸引人，对于在军队系统没什么嫡系的他，对于没任何战绩的他，太需要这样的成绩了。在攻击顺利的光环下，梅肯完全忽略了两翼的威胁，直接心急地想攻陷安多要塞。

到此刻，梅肯逐渐看清楚了整个局势，也明白到自己的错误，倘若不是自己太急切需要战绩，那自己当时就不会被短暂的战绩所迷惑，提前来抢夺战绩，陷入目前的局面。

按照自己的计划，再等待几天，或者这个战败最终的责任就不会落在自己的身上，那自己计划中打击亚拉底及邦迪的目的就得到实现。

此时，回想到整个战役安排，梅肯似乎觉得自己掉入亚拉底设计中，但细想一下，开战之初，亚拉底就强烈反对提前发动，如此庞大战役，倘若真如亚拉底执行实现，那么在帝国子民面前，将获得无人能比的最高的声望；这战役获胜带来的荣耀使得梅肯在左思右想后得到结果，就是自己过于卤莽，不够冷静，但目前怎么说都迟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虽然说亚拉底要负担一定责任，但对比起目前自己处在指挥的位置上，责任和后果却比亚拉底要大很多。

取消部分部队番号，强令部队进攻，这一切都是让军队的将士们极度反感。

抽调其他部队，盲目要求进攻，减少了防御安全性，这都是急功近利，置军队士兵安全而不顾。

回想着自己下的命令，梅肯可以想象到目前所有进攻部队，对他都是充满怨恨，当然各部队间相距一定路途，梅肯并不知道其他两路大军并没按照他命令执行没，但目前对于梅肯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无奈间，梅肯只好长叹一声。

“殿下，是时候撤离了。”一名上校军官出现在梅肯面前。

“撤离，撤到那里去，我不走，我留在这里和士兵们一起。”梅肯茫然地说道。

这名上校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怨恨，随即大声地说：“殿下，四王子殿下，已经在多峰要塞建立防御线，各路撤离的部队，也安排人员提供指令，营帐很快就拆除，请殿下迅速撤离。”

听到上校军官的述说，梅肯似乎发现到什么，精神一震，对，在多峰要塞收拢部队，还是可以再次进攻，那怕不能再次进攻，只要坚守住多峰要塞，击退追兵，在多峰要塞与追军形成对峙局面，起码也能减少点战败的惩罚。

“走，去多锋要塞。”想到此，梅肯精神更加振奋起来，大步踏出营帐，却没看到身后那上校和周围收拾物品的士兵们那鄙视的目光。

安多要塞内城前面最后一片街区，杰克喘着气瘫倒在一间房子的地面，身边同时瘫倒数名士兵。杰克身处的房子后面就一片开阔的地域，连接着内城城墙，也就是说他目前所处位置，已经执行防御拦截巷战的部队，最后能够据守的街区，只要突破这片街区，那么整个内城就敞开在利亚帝国部队面前。

今天晚上，杰克就打算战死在这个房子里，但很幸运地，眼看利亚部队的士兵就要进攻他所在房子，却传来撤退的号角，看着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的利亚士兵，杰克不明就里，也不多作考虑，简单地对身边的士兵交代下，就撑着摇晃的身躯，走进房子内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地面上躺着几个受伤的士兵，拿着武器，瘫倒在窗口边上，看样子也是在利亚士兵撤离时，放松了紧张的心，疲劳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上面躺着一名全身绷带的军人，这名军人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安详地熟睡。

“长官的烧退了吗？”杰克快步走到床前，见到床上的人熟睡的摸样，没敢去触摸他的额头，害怕惊醒那人的美梦。

窗边的士兵，点了点，没怎么说话。

杰克在仔细查看着床上军人身上的绷带。

“洛斯长官身上的绷带和伤药，我更换过了。”窗边一名士兵喘着气低声说着，“伤口还好，没发炎，部分伤口在恢复中。”

杰克停止自己察看的动作，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躺着的军人，洛斯。

自前几天，洛斯带领部队在街区发起一次短暂的突击，击退当时进攻的利亚部队后，就陷入昏迷状态，一直发着高烧，接连几日的作战均没参与，一直在杰克带领的士兵保护中，但随着利亚部队进攻的强烈，杰克不得不带着昏迷的洛斯，率领士兵在抵抗的同时不断从街区内撤离到稍微靠后的防线，但到了今天却是退无可退了。

接连几天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今天洛斯一直以来的高烧已经退了，部分伤口开始恢复。倘若可以把长官送回内城，那再过几天，长官就会好起来了，可惜，就算长官同意送他回内城，现在也没办法送过去了，杰克看着眼前的熟睡的洛斯不禁轻声一叹。

“伍长，敌人还会上来吗。”窗边的士兵，轻声问道。

“不知道，你怕吗？”杰克转身看着眼前疲惫的伤兵，轻叹着说。

“不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这些天来，我杀了不少敌人了，我赚大了。”那名士兵双目闪烁着坚毅，周边其他士兵也随声附和着。

“恩，我们是前锋营，长官说了，被包围是我们的习惯，我们不害怕敌人包围我们，我们就害怕敌人来的太少了。”看着目光坚毅的士兵，杰克粲然一笑。

房间内的士兵都被杰克的打趣逗乐起来，轻笑声充斥着房间。

“不抛弃，不放弃；哪怕到了最后，利亚士兵也要踩着我的尸体才能进入到这个房间，但是我只要求你们一样事情，要支持到最后，当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不要让敌人侮辱我们长官，你们亲手送长官上路。”说完，杰克郑重地给房间内士兵行礼，似乎听到杰克的话语，表示同意一般，在睡梦中的洛斯适时地低哼了一声。

多峰要塞充当指挥部的那间大房间，亚拉底与德萨趴在桌面的地图上仔细研究着。

虽然一早预料战役的失败，但却没到来得这么快，很多布置都没完成，亚拉底眉头紧皱着。

“四哥，我回来了。”匆忙进来的邦迪大声叫喊着，走到亚拉底身边。

“情况怎么样。”亚拉底抬头问道。

“不乐观，艾泽斯帝国的反击是全线同一时间进行，部署的很周密，我军全线溃败，第一路进攻部队因执行梅肯的命令，抽调了部分部队前往安多，所以损失比较少，但是因为兵力抽调，防御兵力不足，最早溃败下来，只有奉命调动的2万部队能够成建制保全，我派出的传令士兵，已经和他们接触上，按照我们的指示，第一路部队将向哈比要塞方向撤离。”邦迪接过德萨递过来的茶水，边喝边在地图上指点着。“第二路进攻部队，迪臣这个老家伙，还是很聪明，一早做好撤离准备，但是防御线上部队是没办法收拢了，大约10万部队被击溃，而负责拦截飞骑军的大约2万兵力，可以说是完全没了，不过有6万部队保持建制，在我们派出的传令兵指引下，向多峰要塞撤离中。”

说完，邦迪停顿下来，示意德萨给他添加茶水，随即继续报告着：“艾泽斯帝国的反击太快了，我根本不够时间构造防御，特别是哈比要塞，完全没有构筑防御工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战场信息万变，不是我们可以一一掌握的，”亚拉底平静地安慰着邦迪。：“对了，我让你调动的后续兵力情况怎么样。”

“我还真忘记和你说了，按照你的安排，一部在哈比要塞峡谷外严密监视着菲斯城方向动静，另外一部就在多峰要塞后面监视着基尔城方向动静，两部已经到达指定位置保证了哈比和多峰撤回河边的道路安全。”邦迪急忙报告着，“不过四哥，为什么我们不让第一路和第四路进攻部队按照原路直接撤退，反而要求他们走哈比及多峰方向呢？还有为什么安排部队保证第二第三路原来的进攻路线，不安排部队保证第一第四路原来的进攻路线呢？”

对于亚拉底的安排，邦迪虽然完全执行，但是此刻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疑问提出。

“是这样的，我当初判断，艾泽斯帝国的反击，必然会在我们原来进攻路线上设置伏兵，一是协助反击部队夹击围剿我军，二是在围剿不利的情况，加大追击杀伤我军的力度。特别是两翼，南部的艾泽斯驻军军，以步兵为主，所以此次爱的援军并不能具备追击增大杀伤的能力，所以在我们原来进攻路线上设伏就是个必然的问题。而北部的艾泽斯驻军，是骑兵为主，根本不会去主动进攻城市，那他们的目的就是杀伤我军有生力量，设置伏兵主要就是要达到切断我军后勤支援，同时达到夹击的目的。所以我要求这两路大军撤离时候，不走原来进攻的路线，改走哈比和多峰，因为中路线路一直在我们自由控制之中。”

看着提出疑问的弟弟，亚拉底笑了笑，招手叫邦递过来，指点着地图说：“至于我为什么不安排部队，保证第一第四路原来的进攻路线呢，是因为，我不想去惊动这些埋伏的敌人，既然敌人都在那里设置埋伏，我不如让他们继续埋伏下去，这样一来埋伏的敌人就会在埋伏位置一直等待我军撤离，而不会加入到追击行列这样可以减少我军溃败部队的伤亡，而保证第二第三路原来的进攻路线，虽然我认为敌人在第一第四路原来的进攻路线埋伏，轻易不会出动，从第一第四路原来的进攻路线包抄我们后路，路途和时间会耗费不少，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安排部队保证第二第三路原来的进攻路线安全。”

随着亚拉底的解释，邦迪明白过来，连连点头，随即悲伤地说：“可惜，第一路大军，不知道能够剩余多少兵力，他们也太过于轻敌了。”

亚拉底也跟随着叹气摇头，没有接话，只是接续在地图上察看计算，不一会再次抬头对邦迪说：“老六，你再辛苦一下，安排人员前往哈比要塞，命令他们，除留掩护部队外，所人部队全部撤离到峡谷外驻扎，与负责道路安全的部队，建立联防，同时留守部队必须坚持到敌军大部队出现为止，”

“在命令多峰要塞驻军，注意道路的流畅，保证撤退的部队快速通过，同时命令撤退的部队不得在多峰要塞正面驻扎，全部快速通过多峰要塞，与负责道路安全部队建立联防关系。”

“命令哈比和多峰驻军，多派斥候前往菲斯和基尔方向收拢部队。”

“四哥你的意思是不用构筑防御了。”命令中，邦迪再次不解地提出疑问。

“目前敌军肯定会连夜追击，当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候也是疲劳不堪，不可能马上发动攻击的，再说长途追击，不但将士疲惫，很多攻击器械也不会齐全，所以我绝对相信我们有足够时间构筑防御，至于哈比要塞，狭窄的峡谷就是天然的防御，对着我们之前进攻，哈比要塞是个很好的防御点，但换了我们撤离，峡谷的出口却是我们很好的防御点，只要兵力展开据守在峡谷出口外，艾泽斯军队不会愚蠢地通过狭窄的出口攻击我们，那出口，在兵力展开后，单单是远程打击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亚拉底再次平静地回答着邦迪的疑问，解释完后叹气说道，“该做的我们先做好，剩下的问题就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只希望能够多收拢回些部队，梅肯不再扰乱我们的部署。”

邦迪也无奈地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出去安排命令。

看着邦迪消失的身影，亚拉底忽然转身看着德萨平静地问：“你是否觉得我做的有点过了。”

“主上，成大事，不必拘谨那一些小节。”德萨一躬身，恭敬地回答。

亚拉底默然一叹，没有说话，转身看着西方天空，安多要塞方向，缓缓地跪下，双目紧闭，嘴角抽动着，似乎在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诉说着。

德萨没有拦止亚拉底的行径，只是默默地看着。

与邦迪不同，德萨自始至终都知道并参与了亚拉底整个计算梅肯的计划，看着亚拉底的举动，德萨内心也悲痛不已。

为了王储位置的争夺，这几十万大军中有多少人的生命就这样消耗在这无谓的战役当中，利亚帝国军队为此损失多少资深军官，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位置，真的值得吗？

看着亚拉底忏悔下跪的举动，德萨不禁在内心问着自己，看来不是生长在帝王家，始终不会明白这个道理。但此刻的忏悔真的有用吗？思绪中德萨依然默默地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亚拉底。

艾泽斯帝国北部边境外，都匀帝国边境驻军中的某一处大营帐，灯火中，都匀帝国2王子佳泰放下手中的密报，走向悬挂的地图。

亚拉底，你真的是好计算，今天我终于明白到你制定这个战役的目的。看着眼前的地图上的兵力配置示意，佳泰禁不住内心赞叹着。

熟悉军事谋略的佳泰，到达与艾泽斯帝国交界边境上执行牵制作用时，不断研究亚拉底制定的战役计划，但无论怎么计算都推测最终结果也是失败退兵，这佳泰困惑起来，按照自己熟识的亚拉底，应该会明白到战役最后的结果，为什么还会制定如此计划。

刚刚看完的密报，报告的是梅肯数天前抢夺亚拉底的军队指挥权事情，也是梅肯的出现，让佳泰对亚拉底制定的战役计划存在的质疑得到完全解决，内心赞叹的佳泰，摇着头看着营帐内漆黑的天空，几十万兵力的消耗来实现你的计划，亚拉底，你出手倒是很阔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