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隐秘

驿站豪华的房间。

卡洛等人经已离去，房间大厅里只留下那名老人、简诺以及那名千户。

大厅一片沉寂，三人都没怎么说话，老人闭目不知道在想什么，而简诺则自顾喝茶，那名千户似乎还在消化着洛斯的评议，脸色依然苍白。

“欧比。”闭目中的老人突然打破大厅的沉静。

随着老人的声音，那名千户身躯一震，连忙站立躬身行礼。

“洛斯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把，你说说你是怎么想，人家说的对吗？”

“属下知罪。”千户欧比再次躬身回答：“洛斯说的很正确，属下当时的确不够冷静，对战场分析不够，造成飞骑军的惨败，属下请求责罚。”

“明白了就好，回去自领20鞭。”老人轻描淡写地说：“召集你的部下，研究下今天的失败，让他们明白到什么叫骄兵必败，当然也包括你在内，要真正体会到今天失败的问题，不要心存侥幸，倘若今天是实战，你会连第二冲击的机会也没有。”

欧比一脸汗水，低声应诺，20军鞭的出发并不严重，正如老人所说，他之前是心存侥幸，认为飞骑军的失败是前锋营的卑劣手段，但是随着洛斯的评议，而欧比本身也不是有勇无谋的军官，自己也醒悟到过中道理，因而当老人说到假如是实战，自己没第二次冲击的机会，自己稍为回想，冷汗直流。

老人也没再多说，挥手示意千户欧比出去。

随着欧比身影的消失，大厅屏风后转出一名精干的老人，十分随意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里的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要你亲自出马，军情部就没其他人可以代劳了。”看着坐下的那名精干老人，之前那位老人平静地说：“或者说你又计划要搞什么动作呢？布兰登。”

那名随意坐下的精干老人布兰登，没理会此刻站李行礼的简诺，微笑地看着那居中的老人说道：“难道就不能是来看看你吗？布莱德，我的哥哥。”

居中那名老人布莱德，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倘若洛斯他还在大厅，听到这两名老人的名字必然会震惊异常。

布莱德，帝国飞骑军指挥官，帝国北部区域总督。

布兰登，帝国军部军情部主官。

两人都是帝国显赫的人物，随便一人跺跺脚，帝国大地都会因此而抖动，而两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微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但是似乎两人之间并不怎么和谐。

“简诺。”布兰登没理会哥哥布莱德的冷哼，欣赏地看着简诺，目光流露着对往昔岁月的追思：“值得高兴的是你张的不象你父亲，象你妈妈多点；我的侄子，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简诺有点尴尬，他极小与叔叔见面，或者说是基本上没怎么见过面，记忆中就是小时侯见过一次；而父亲与叔叔之间的不和谐，他自小就知道，单没想到的是一见面就是冷嘲热讽。

“叔叔，我记得是6岁的时候见过你一面。”尴尬归尴尬，终究是叔叔问话，简诺还是很恭敬地回答。

“是吗？6岁的时候。”布兰登脸上泛起一片悔恨及愧疚，似乎往昔的岁月残留在他心中很多伤痛：“时间过的真快，我已经这么老了；布莱德哥哥，你我都老了，往昔谁对谁错，也不重要了，我有点怀念北方的老家。”

布莱德没有说话，但脸色明显缓和下来，看着眼前的弟弟那一头白发，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丝的愧疚。

“叔叔，家里一切都好，你抽个时间回去看看把，我母亲和家族其他人都希望你能回去看看。”简诺看了看没说话的父亲，知道父亲有些话不会直接说出口，果断地抢先说出来，随即感受到父亲赞许的目光。

“恩，是要回去看看了。”布兰登双目流露着期盼，但瞬间消失，回复之前精干的摸样，先前感性的神情消失殆尽：“布莱德，你没猜错，我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布莱德喝了口茶轻轻地说：“20年了，你们还不打算放过他们吗？”

“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来追究什么的，我只是想落实些问题。”布兰登笑了笑说：“你觉得现在的国王怎么样。”

“皇家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哥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政事总是闪避，从不过问；不过我知道你也只是表面上的工夫而已。”

布莱德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布兰登的话语。

“我们的家族，自帝国建立起来就一直肩负着守卫的责任，不单是国土和人民，还包括国王及皇家子弟。”布兰登没理会布莱德的冷哼继续说：“帝国的大小事务你都了解的很清楚，但只是表现漠不关心而已。”

“我是军人不是政客，而你也应该是一样，你不觉得你现在象政客比象军人多点吗？”

“或许是把。”布兰登有点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时候我也觉得我象政客比想军人多一点。”

“离开那些无聊的政客把。”布莱德看着眼前的弟弟那满头的白发，回想起年轻的哪个整天和他争抢东西的弟弟，内心不禁一酸，关切地说：“回家把，弟弟；家里人都等着你回来。”

在布莱德的关切话语，布兰登双眸湿润了，多少年了，他梦里想过回家，但是职责所在，让他回家的念头只能存在梦中，而哥哥的关切，多少年没听到，兄弟之间有多少年没能象现在这样平静地交谈。

“我说真的，弟弟。”布莱德挥手打断打算说话的布兰登：“回家把，放下你的工作，退役回家把，以前的对错都不重要，关键是一家人团聚生活。”

“我知道了，哥哥。”布兰登微微地叹了口气：“起码我要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我才能去考虑退役回家。”

“难道你们真不打算放过他吗？”布莱德有点恼火地说。

“不，你误会了。”

“误会？20年前，你也是这样说，20年后你还是这样说。”恼火的布莱德有点激动。“20年前，因为你们的操作，让我们家族蒙受多大的耻辱，担受多大的罪名，为了帝国的和平，我们家族一直忍气吞声，默默地承受。”

“那不是我们操作的。”布兰登轻叹了一下：“那是先王下的命令，但是命令针对的是现在的国王。”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布莱德瞬间大惊失色，追问起来。

“是的，当时军部只是按照先王的命令，给你下达了行动密令。但是先王的命令最后被人修改了，所以造成现在的局面。”

“等等，你是说先王当时的命令是要除掉现任国王，当时的大皇子而不是当时的二皇子。”

“是的，命令是我亲眼看着先王拟定。”布兰登看着惊讶的布莱德，点了点头说：“但是最后接到命令的却是二皇子，而事后调查，发现那名传令官在传送命令后，被人杀死在一处隐秘的地方。”

“那为什么不取消命令。”惊讶于事情的真相，布莱德有点无助地软摊在椅子上。

“等先王及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之后事情的发展，你自己也亲身经历了。”布兰登叹气说道：“这本来就是很隐秘的事情，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再取消命令那不就等于告诉全帝国的人民，国王打算杀死他的儿子吗？”

无助地软摊在椅子上布莱德，额头上冒出一丝丝冷汗，简诺自始致终都沉浸在惊愕中，惊讶听着父亲和叔叔述说着20年那一段家族不太光辉的历史。

“我也怀疑过是否先王最后修改了命令，但是噩耗传来的时候，先王自己一个人在营帐里面待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衰老了。”回想着过往，布兰登不禁唏嘘起来：“先王随后就给我和军部总长下令调查，这个调查一直延续到现在；我和军部总长调查了这么多年，发现帝国不少家族参与了此事，包括现任首相的家族，而有些证据显示直接策划操作此事的人就是现任首相及其家族。”

“而我来到这里，就是想查证一些事情，然后结束整个调查，毕竟这也是20年前的事情了，无论结果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我明白了。”看着瞬间变的无精打采的布兰登，布莱德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样，证实了为那孩子正名吗？”

“我只想证实一些事情。”布兰登整理了下自己的情感：“事情没你想象那么简单，现在帝国的局面也不是你所看的那样平静。以首相为首的那部分家族积累了不少实力，而国王自己也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现在的两位王子，都手握重兵，帝国其他亲王也蠢蠢欲动。”

“帝国西部，由于国王和首相的默许，现在一直都混乱不勘，军部在那里也没驻扎什么军队。就如同你属下的北部地区边防那样，使用的是获罪军人服役驻防。”

“帝国军部，现在也是派别分明，包括我属下的军情部，首相的手也伸了进来，各地的驻军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北部和南部形势比较稳定。”

“帝国东部地区，由于马匪的活动也混乱动荡，有迹象表明，马匪得到来自帝国敌人的资助，同时帝国内部也有部分人员为他们提供便利。”

没理会布莱德和简诺的惊愕，布兰登就帝国目前的形势一一阐述，连同军情部掌握的一些绝密情况也仔细地述说。

随着布兰登的述说，布莱德和简诺在惊愕中逐渐明确起来，眼前平静的帝国其实波涛暗涌，如同一个装满的大桶，只要有一点点星火就即时爆发起来，两人的内心不禁担心起来。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布莱德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或者说我能帮你什么忙。”

“不，我的哥哥。”布兰登同样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我不需要你帮什么，我只想你，为了家族，不论情况怎么发展，你也不要过问，坚持一贯的中立态度，我想不久就会有人找你商讨，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够坚持你一贯的中立态度，包括那位年轻人，让事情自由发展。”

看着坚定的布兰登，看着他那带着恳求的眼神，布莱德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既然事情不由我们去操控，那我还是那句话，尽早退役回家把。”

“我知道了，哥哥。”布兰登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安排好事情，申请退役，毕竟我也不想参合在这里面，这么多年了，我也累了，我也好象回家看看。”说完，也没在理会布莱德和简诺，径直走出房间。

布莱德看着布兰登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声，转身严肃地对着简诺：“简诺，象你叔叔所说的，我们要做好应变的准备，你一会去你叔叔那，把你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告诉他，同时安排家族暗卫，暗中保护你叔叔。”

简诺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等等。”布莱德喝住准备离去的简诺：“通知家族暗部，让他们增派暗卫，按照紧急状态，对家主保护的规格，严密保护你的叔叔。”

简诺的一阵惊愕，紧急状态，家主规格保护；这等同于战争状态下的措施了，难道问题真的这么严重。

“我的孩子。”布莱德看着惊愕的简诺：“你不了解你的叔叔，就算他想回家，也不会这样低头认错的状态；他是个强硬不服输的人，今天这么低姿态，只是想迷惑我，不想我插手，以免影响到整个家族；按照他说的情况，那么他能够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他只是想就算死也要在可能出现的风浪中保护好家族。”

看着自己年老的父亲双眸中的湿润，简诺点了点：“放心把我的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保护叔叔，保护好我们的家族。”说完转身离去安排相关事宜。

布莱德静静地一个人在大厅端坐，在自己的弟弟述说下，他清楚明白到形势的严峻，但正如布兰登所讲，事情不由控制，只能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生。

希望布兰登的猜想不是正确的，希望在即将出现的风浪中，布兰登能够安然度过，一家团聚，在布莱德的内心此刻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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