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施政天下
(本书中,因情节所需,涉及部分地名、人名,乃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不符史实,还请谅解)
河南省临清这一地方,是个州治,临近三省六府所在地,乃是交通枢纽,南北货商必经之地,商贾云集,货物满地。更兼太平年间,年丰物阜,各行各业在此贩卖收购,运输中转,更兼诸般买卖都来赶市,真是人山人海,繁华无比。
这临清城东大街更是商铺林立,酒楼、茶馆、荆楚青楼遍布,都给南北行脚商人歇息、娱乐的地方,各色的旗帜满街招展,是那些个富商、士绅有钱的主儿经常去的地方。
这日午时,正是午饭时分,东大街雅然居酒楼里面人群耸动,麻利的店小二,在满位的大厅,高举着菜盘子,轻巧地穿梭传递着,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
正当这酒楼里的客官们,行令划拳,酒过三巡,酣畅淋漓之际,酒肆的门口来了一位满身邋遢,面黄肌瘦的老汉,头发蓬松,年约六旬,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乌黑的如同鸡爪般的手拿着一根木头撑作拐杖,另外一支手上还托着个破碗,颤巍巍地走到门前阶前坐下,在那里乞讨着,不时眼睛还朝酒楼里面看,满眼的渴望申请,不时地吞咽口水,看样子有些日子没吃饱饭了。
老汉坐在阶前,伸着手要饭,口里不住地喃喃地道:“各位好人,施舍点吧,老汉已是入土之人,饿死了没关系,只可怜那六岁的孙子和那受伤的儿子,两餐都没饭吃了,也没钱医治,各位大爷行行好吧。”
行来行往的人们,有些善心的,看到此景,心里面感叹一声,恻隐之心顿起,掏出些许铜钱,丢在那碗里,老汉见状,便不住地点头感谢,大多数的人,都只是看了看,闻见老汉身上的气味,都掩鼻遮口地绕行而去,老汉见人如此,老眼婆娑,泪眼迷离。
酒楼柜台里的掌柜,见门口有一个脏老头子在要饭,心想这不是晦气吗,那客人还会进来,赶紧叫过一旁的小二,吩咐要老头赶紧走开,不要妨碍做生意。
那店小二也是个善心之人,见老汉如此之惨,想必家中不幸,便入了厨房,偷偷地端了一碗剩菜剩饭来,走到门口老汉的跟前,放在面前,柔声地道:“大爷,这是一碗剩饭,老人家赶紧吃吧,吃完了就走开,掌柜不让你在此,到时候省得你早嫌,我也是偷偷给你的”
老汉见人如此,一边叩头,一边哽咽道:“多谢小哥,好人啦,好人啦。”店小二摇了摇头,进了店门,做事去了。
这老汉见这碗饭里到也有些肉啊、骨头什么的,便舍不得吃,放在怀下,等稍后给自己的孙子吃。
不多时,这大街上西边来了一拨人,为首的是个年轻公子哥儿,穿的锦衣玉袍,一身光亮鲜明,身后跟着四、五个斜眼歪头的随从,个个袒胸露肚,目露凶光,一脸的痞子无赖之相。
公子相貌平平,偏偏又做那斯文相,手里还拿着一把花折扇,不住地开合扇着,身边还带着一条狗,一行人趾高气昂地走来,路边的行人,纷纷躲闪,仿佛见到怪物般,一些个小妇人更是远远见到,就躲避而行,公子哥和那随从见行人畏之如虎,更带来一阵子放肆的大笑,气焰十分的嚣张。
到了这酒肆门口,估摸着那狗也不是个好东西,闻见了什么气味,就径自寻了过来,一见到老汉怀下那碗饭菜,就猛地上前,将那饭菜弄翻在地。
这老汉不曾想到,自己舍不得吃的饭菜,竟然被一条恶狗给搅和了,气愤不已,便拿那木头拐杖,击打这条不识趣的狗,一边打着,一边还说:“你这条恶狗,老汉已是如此落魄,你还欺负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这一打可不得了,将狗打疼了,只在那呜呜地叫唤,公子哥见了,脸上神情大变,旁边的随从,快步走上跟前,一把将老汉的棍子夺了回来,那老汉见来了人,心里有些慌乱,紧张地看着。
公子哥与随从围拢上来,露出狰狞地笑来,“你这下贱的老叫化子,竟然敢打本公子的爱犬,你知道不,这狗可比你值钱,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老汉一见状况,心知糟了,这回碰到了强人,心里面顿时没了主心骨,只好叩头地道:“这位公子爷,老汉有眼无珠,不知是您的爱犬,只是这狗太过气人,老汉好不容易要的一些剩饭剩菜,竟然被它给吃了。”
“哼,贱民,我这狗吃你的那是你的面子大,一般人家给它吃,它还不吃呢,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了,活的不耐烦了”公子哥恶狠狠地说着,“来人啊,看看这条狗哪里被打伤了。”
“回报少爷,狗的左腿被打出了血。”旁边一位尖嘴猴腮的恶奴,检查了一下,然后谄媚地回道。
“好,既然是左腿被打伤了,来人啊,将这老头的左腿给我拆喽,给我的爱犬报仇!”公子哥狠狠地命令道。
“是!少爷”旁边的几位,摩拳擦掌,挽起了袖口,一起围上前去,拿起了棍子,就往老汉身上招呼,拳打脚踢,乱棍劈打,打得那老汉满地翻滚,哀号求饶,旁边围观的民众,纷纷摇头叹息,可都不是畏于公子哥的实力,敢怒不敢言。
这一顿好打,将老汉已经是打得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眼看那老汉就要活不成了,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老人,还有王法吗?”
正在打得随从,一听一齐住手了,转过身来,想看看是哪位,那公子哥儿也转过身来,在人群中搜索着,凌厉地眼神环视了一周,被他看到的百姓都纷纷地后退垂下脑袋,不敢对视。
这时,人群中分开一个空档,从外边走近一个书生来,只见这书生,素衣素袍,面目清秀,满脸的书卷起,年纪约摸二十余岁,神情愤怒,目光炯炯地看着公子哥。
这公子哥上下打量一番,收起了折扇,绕着这书生走了一圈,狐疑地道:“我倒是哪位英雄好汉,不要命了,干出来管本公子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个穷书生。”
那书生怒不可遏,“你这恶人,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殴打无辜老者,你!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公子哥装着奇怪,转过头与自己的随从看了几眼,仰天大笑起来,“哈哈,王法!在这地界里,老子的话就是王法!你是什么人,干你何事?!”
这位公子的气焰十分地嚣张。
“哼!天下人管天下事,路有不平,当拔刀相助,本人今天就是要管这事情。”那书生倒也骨气很硬,脸色坚毅无比。
“呸,一副穷酸相,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不和你一般计较,还趁本公子没有生气前,赶紧滚,不然本公子可不客气了。”公子哥还是顾及这读书人的身份,毕竟大明朝里面读书人身份还是不一般的,只要是靠了秀才就可以见官不跪了。
“在下,今日要是不走呢?”读书人蔑视地看着公子哥。
“嘿嘿,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来呀,给我将这酸书生,也一并打了”公子哥发火了。
身后的随从,一齐应了声“遵命!”,便齐齐地围住了书生,准备开打。
“我看你们谁敢放肆,你们就不怕我告官!?”书生正气鼎然,双目射出熊熊怒火。
这一句话,将那随从准备殴打的势头止住了一下,面面相觑,转过头望向公子哥。
“告官?哈哈哈,你们听听,他要告官!!!”公子哥听了这话,笑得前俯后仰的,旁边的随从也一同大笑起来,“老实告诉你吧,本公子就是官,而且是此州最大的官!”
旁边那位尖嘴猴腮的,嘴挺快,“咱们这位少爷,就是本州父母官的公子,你说你还要告官吗?”
这公子哥一听,对着尖嘴猴腮的那位下人,发了脾气,“我说董二,你他妈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书生听了,更是火上加火,“原来如此,你是仗着老子的威风,在外面行不法之事,今日之事,你若不给交待,在下就前去布政使衙门告你个欺压百姓,纵奴行凶,然后再告你爹,徇私枉情,罔顾国法,草菅人命之罪。”
“你敢!我看你是真的活的不耐烦了,本公子懒得同你废话,来呀,给我狠狠地打,看看管本公子闲事的人的下场,也好叫这些个刁民知道些利害,在这临清州,本公子的话就是王法。”公子哥儿不耐烦了,挥手准备让家奴上前去。
那些个家奴,如狼似虎,接到命令,迫不及待地上前去准备殴打书生。
眼看着书生就要惨遭,恶奴殴打,又听到一声,“住手!”这公子哥觉得奇怪的紧,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爱管闲事之人,这倒好又出来这么一位。
回头看去,从酒楼里走出了五个人来,为首的是三十余岁的样子,衣着鲜明,其余的都穿着不差,也是脸带愤怒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