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火炮不断地发挥着应有的威力,每一颗炮弹落在敌军人群当中,总会带起一阵子血雨飘洒,伴随着喊叫声的,便是不断有人的零件被掀入天空。整个锦州城墙上都被浓厚的硝烟所笼罩,火光不时的显现,震耳的炮声,在考验人耳膜的承受力。持续不断的轰击,让东虏的部队出现了更大的骚乱,还没有遇到明军就损失了人马,这让东虏将官异常的愤怒。
不能够如此等待明军火炮这么肆无忌惮的轰击了,必须要靠近城墙,这样威力大、射程远的红衣大炮的威力,便不可能发挥出来,自己这方的强力弓箭手,就可以漫天飞舞的箭支覆盖锦州城墙上下。
十三日,东虏大军,真正开始发起了攻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各色士兵,纷纷朝锦州城里涌来,首先是携带各种车梯挨牌的步军,随后就是大队的骑兵部队,直冲城下。
城内的火炮营见敌人要攻城,加快了火炮的轰击力度,炮弹落下的密度更大了,东虏每前进一步都有人倒下,都有器具被炸毁。
东虏也好像知道,只有冲到城墙,那南蛮子可恶的火炮不再有用,所有的士兵都抱着一个信念,赶快从到城下去,到了城下自己这方的优势能够发挥出来。
敌军继续行进着,越来越近了,此刻在战壕里面的王立,已经将自己的弦绷到最高峰了,敌人太多了,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已经能够看清楚了敌人的相貌,手指勾在扳机上,只待进入射程,这么多的敌人,勿须瞄准随意射击,他都有把握射死一名敌军士兵。
东虏的部队行进的很快,离城外第一道防线仅有八百步了,七百步,六百步,很快就到了射程之内了。
突然,大量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连窜的紧密的爆炸,一阵阵的泥土被炸开了,黑色烟灰笼罩在所有行进到七百步至六百步之类敌人阵中,谁都看不清了,只听到大量的人被炸死,到处都散落着肢体、器具,一些个攻城用的工具也被炸得粉碎。
这样猛烈的爆炸,已经吞咽了大多数的攻击士兵,剩下侥幸未死的士兵,继续往前跑,但是脚底下却踩到了早已铺洒的漫天遍野的铁蒺藜,本来这是给骑兵准备的,谁知道他们遇到了。
登时所有已经进入铁蒺藜区域的人都到在了地上,带起了更多的铁蒺藜在身上钻着窟窿,埋伏在战壕里面的明军火枪手,开始逐个逐个点名射击了,一阵子爆豆般的枪声后,阵前已经看不见站立的人,东虏第一波攻击没有剩下多少活着的,少数命大的士兵,见此情景都慌张地跑了回去,估计已经吓破了胆子。
骑着马矗立在中军的莽古尔泰,脸色铁青地看着锦州城外刚才的情况,内心已经是愤怒至极,“这绝对不是南蛮子的大炮,这是,对了,可恶的南蛮子尽然用了。”
作为此次西征的前锋,莽古尔泰是信心十足的,不就是个锦州城嘛,凭借自己这精锐的八旗二万人马,那不是手到擒来,南蛮子有几次守城能够成功的,还不是被八旗子弟兵气势如虹的攻击中轻易地到手。
城墙上赵率教和左辅、朱梅以及其他一干将领,目睹了刚才的战况,见第一个回合狠狠地杀了敌军的气焰,赵率教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不错,痛快,真是痛快,袁督师这样布置和战术打的过瘾,估计这东虏肯定是以前没有见过的,哈哈!”
左辅也面带着微笑,但是他还是较为谨慎,“将军,东虏随遭挫折,但其主力尚未有何损失,刚才的情况,只不过让其损失了千把人而已,我等不可掉以轻心。”
朱梅道:“左将军向来谨慎行事,照卑职来看,这东虏肯定会全部攻击了,这是东虏的前锋部队,领军是东虏猛将莽古尔泰,不是易于之辈,接下来将必有一场恶战。”
赵率教不肖地道:“他奶奶地,不管他多少兵马,我们接着就是了,我就不信,凭借着锦州城高大的城墙,东虏还能变出什么来,各位,土地破,则家与之俱亡,咱们既然献身沙场,受禄于皇家,当竭尽全力,誓死保家卫国,他们只管来,老子怕他什么。”
“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誓与锦州共存亡!”身旁的众人被赵率教的豪气感染。
大明的火炮已经在怒吼着,不断地消灭东虏的有生力量,看着一波波被炸死的士兵,东虏将领毫无办法,在经过短暂的调兵遣将后,只好下令从新发起了攻击,这回是骑兵在前,他们想利用骑兵的冲击,快速地通过锦州城外的开阔地,先行攻破大明外围阵地,为后面步兵接近城池攻城做好准备。
令旗下,排山倒海般的骑兵催促着身下座骑,呼喊着朝锦州城下涌来,这回可比步兵快多了,一转眼就到了刚才埋放的地带,也许是经过刚才的爆炸,没有剩下多少的缘故,只有少数的爆炸杀伤了一些骑兵外,其余的依旧往前冲去。
但是满地的铁蒺藜,却让这些骑兵吃了苦头,冲击的马匹被这铁蒺藜一刺,疼痛地软下了前腿,这么高速的冲击,突然这么一下子,马上得骑士登时被甩出书数十步远,不是甩个半死,就是被铁蒺藜刺的浑身是窟窿,鲜血直冒,惨叫声连绵不绝。
也许是下了死命令,也许是东虏天生的悍不畏死,这些个骑兵全然不管地上铁蒺藜,硬是通过了这边区域,虽然死伤了无数,已经接近了壕沟所在,却没想到,碰到了拒马桩,骑兵的冲击势头,再一次受到了阻击,大片的马匹不是倒在了拒马桩前,就是停滞在那里,前面停住,后面却止不住势头,继续往前行进,一时间这里拥挤着大量的人马。
壕沟内的明军火枪开始发射了,“砰!”“砰!”“砰!”,太好打了,根本不需要瞄准,只是简单地拿起枪支,扣动扳机,朝那个方向射击,总会有人中弹身亡,然后退步,下一排的人上来,在继续装弹,前进一步,举枪,射击,后退等等重复着相同动作,却在拒马桩前形成了一道死亡线,尸体累积在前面,形成了尸墙。
毕竟强悍,在如此劣势之下,东虏骑兵部分依旧是冲过了拒马桩,有的射起了弓箭,有的已经冲入了战壕,明军开始有了伤亡,还好过来的人数不是很多,经过短暂的肉搏之后,冲入壕沟的东虏士兵被消灭了,但是这第一道防线也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的了,再防守已经失去了意义。
清楚地明白这样情况,明军将领很快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壕沟内的明军,快速有序地沿着壕沟,通过了护城河,撤回了城内。
外围已无阻挡之军,莽古尔泰损失了大量的人马,终于接近了锦州城下,于是下令全部攻击,所有近二万人马,分成三路,各抬揖车梯挨牌,直冲城下,以马步兵轮番交攻城的西、北两面,箭如暴雨,矢石如豆地满天遍野飞舞,不时有明军被击中掉落下城。
城墙上的火箭炮,犹如多条长龙般袭过天际,直扫东虏军中,一带就是大篇的火墙,爆炸声、火光,炸死多人,烧伤无数。
东虏军攻势凶猛,赵率教、左辅、朱梅等都身披甲胄,亲自上城墙指挥防御战,力督各营将领,拼力射打,炮火、子弹、羽箭交下如雨。
莽古尔泰的亲自带领猛攻城北角,东虏兵冒死冲击,攻击凶猛,眼看有些松动,防守不稳,赵率教急令其他几面收城将士增援,左辅亲自带领一千余人精锐上了城西城墙,奋勇杀敌,士气大振,全力击退敌人的攻击。
知府夏隐全带领着衙役,组织城内的百姓们,携带担架,救护伤病,家家户户都烧水,洗净纱布,青壮男子则帮忙扛送弹药,箭支,兵器护具,老人和儿童则准备食物,以供将士使用,整个锦州城内是同仇敌忾,士气如虹,将士纷纷奋不畏死,英勇杀敌。
战斗从辰时开始,一直持续到戌时,东虏部队终于经受不住如此重大的伤亡,下令撤退了,奋战了一整天的明军终于得已喘了一口气,士兵们放松了,就地三三两两地歪倒在地上。
城墙下,东虏尸体填塞满道,护城河早已经成了红色,到处都是人的残肢断体,一些个尚未断气的士兵,则在黑夜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也逐渐慢慢地变得细小,直至消失不见。
城内的老百姓,纷纷出来帮忙打扫战场,男的抬着担架,运送尸体和伤病,妇女端着水,帮忙裹着纱布,清洗着伤口,含着泪为死去的战士们清扫遗容,老人和小孩则帮忙给筋疲力竭的将士们,分发着食物,一切是那样的默默,一切是那样的井井有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