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章 遵化炼钢

就在夏云雄心勃勃地建立大明火炮部队的时候，铸炮所传来了噩耗，新年铸造的十门大炮在演练场进行试练的时候，发生了炸堂的事件，有两门炮开炸，当场炸死西人操炮手四人，大明士卒十二人，连焦勖都被炸伤。

夏云知晓后，下旨给予死伤人等重恤，要求兵部安排好丧葬事宜，给以家属重金补偿，并传令铸炮所加强安全生产管理，制定严格的操作规章制度。

火炮的炸堂让夏云认识到炼钢工艺水平提升的重要性，无论是火炮的安全性，还是火炮小型化，火炮威力这些都需要有好的钢材，才可以完成自己定下的目标。

事情发生后第三天，夏云下旨全国招募全国各地优秀的炼铁工匠，于京师成立冶炼研究司，全力研究炼钢材料，由于宋应星在科学技术上的学识，以及对民间各种技术的熟练掌握，加之有一定的发明创造的能力，被任命为工部员外郎兼任冶炼研究司四品主薄，全力署理炼钢事宜。

安排这些事情后夏云领着太子太傅徐光启、工部尚书李长庚、工部员外郎宋应星等人前去遵化，视察那里的铁场，看看那边能否练出符合要求的钢铁来。

虽说大明钢铁的产量居世界第一位，可质量并不是铁别的好，用于一般刀剑、农田器具、家庭用的刀具外，其余只能够铸铸钟，做做铁栏杆什么的，对于火炮、火枪之类的精密枪械所要求的还是有很多大的差距。

几人三日后到达遵化，早有遵化巡抚茅元仪，遵化铁场主事王之行等相关官员接驾，好在这次夏云是微服出巡的，倒也没有惊动多少官员，其余的地方干员一概不知。

到了遵化，稍加休息后，夏云在铁场主事王之行的带领下参观了遵化铁场，他被遵化铁场的规模所震惊，多座高耸的铁炉，上千名的技工忙碌不停，不是有铁水飞溅出来，全然不亚于后世那种现代化钢铁厂的繁忙景象。

通过了解夏云知晓现代明代已经开始大规模采用焦炭炼钢，在京师地区炼焦炭，备冶铸之用已经成为必需。

原本民间的炼钢用的燃烧材料为木炭，木炭的气孔度大，料柱透气性好，利于熔炼操作。但由于其强度低，炉高不能超高十米，限制了高炉的发展。煤的杂质多，炼铁时须加大造渣量，兼以热稳定性差，易使炉况不顺，生产出来的铁质较次。后来老百姓们发现焦炭在制备时经过蒸馏，除去大部分挥发物，强度大，发热量高，为竖炉炼铁的理想燃料。

明代的遵化铁冶有“铁炉深一丈二尺，广前二尺五寸，后二尺七寸，左右各一尺六寸，前辟数丈为出铁之所，俱石砌，以简千石为门，牛头石为心，黑沙为本，石子为佐，时时施下，用炭火，置二机扇之，得铁日可四次。妙在石子产于水门口，色间红白，略似桃花，大者如斛，小者如拳，捣而碎之，以投于炎，则化而为水。石心若燥，沙不能下，以此投之，则其沙始销成铁。”

这里所说的色如桃花的石子应即莹石，用作熔剂可降低熔点，使炉况顺行，是炼铁技术的重要进展，炼铁所用鼓风器多为双动作的活塞式木风箱。由于箱体结构和活门的巧妙设置，使得正、逆行程都能送风，为炼炉提供连续风流。四人拉拽的大型木风箱，风压可达三百毫米汞柱。

在明代，主要是炒钢法和灌钢法，其次还有百炼钢法和炒铁渗碳法，另外还有坩埚炼钢法。炒钢工艺主要生产一般的可锻铁（包括钢和熟铁），灌钢工艺主要生产含碳较高的刃钢，百炼钢是对普通炒钢的再加工。

夏云不清楚如今的炼钢工艺水平如何，他也不是学习冶炼的，因此，很多问题他无法了解和详细掌握，只能够凭借着自己后世所看到电视、报纸、一些简单书本的上东西来观察明代的炼钢。

他只知道古代炼钢是从生铁、熟铁中不断的煅烧、锤炼而成，不像现在直接通过不同的温度和化学反应，直接在炼钢炉里面化成钢水而出的。

当夏云将这个问题向随从和工匠们说的时候，所有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开着他，当然这些工匠们不知道夏云的身份，只是觉得他可能是某个王亲贵族子弟，过来喜欢热闹，看一些新奇的物事，所以跑来钢场，说一些没有常识的话。

其他的跟随他来的大臣，通过这么久接触，知晓这位圣上脑中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屡屡都有惊人之语出现，当怪不怪，唯有宋应星被这样的说法打动，思量如何能够实现他，可以研究一下。

参观遵化炼钢厂，并没有为夏云寻求解决铸炮工艺水平提升所有很大帮助，当晚夏云就在遵化过的夜。

晚膳之后，宋应星带着自己的疑问，请示了夏云关于直接炼钢水的问题，夏云只是介绍了他所知道的平炉炼钢和转炉炼钢这两种方法。

他告诉宋应星，平炉炼钢的方法是：炉的两端建有放置“砖格”的蓄热室，砖格先由炼钢炉排出的热气加热，然后把要进炉的空气预热。蓄热可以提高炉温，用生铁和废铁炼就可以练出了优质钢，由于这种炼钢炉形状低平又有一个平展的熔池，所以被称为“平炉”。这种炼钢法也称为“平炉炼钢法”。

转炉炼钢法就是设计了一个炉子，是固定式的垂直容器，下部有6个风口，可加入熔融的生铁，炼钢炉从固定式结构改为可向一侧倾倒，以使炼好的钢水易于倒出。使炼钢炉成为可转动的炉。即转炉。

由于夏云知晓的炼钢方法全部是一知半解，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当宋应星问起的时候，夏云解答不出所以然来，只说自己从某本西人的书籍上看到了，其实他很清楚这种方法在欧洲要等到一两百年以后才出现，自己只不过剽窃了别人的创意而已。

当然夏云只是满足一下宋应星的好奇感而已，岂知对任何新生的技术和事物都感兴趣的宋应星却当真了，在得不到更多的具体材料后，宋应星就直接求助于一些传教士，想通过他们了解一下夏云所说的那两种方法。

没想到凭借着一股子韧劲，宋应星在参考多方资料后，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终于建立了大明，乃至世界第一座炼钢平炉，采用平炉炼钢法，由于平炉炼出钢韧性强、硬度高，易加工，使大明今后的武器制作材料超出时代许多，大大地利于枪炮的制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遵化休息两日后，与茅元仪等人商量一下遵化一带的防务问题，叮嘱他们要切实做好士兵的训练，器具的保养、城池的加固等方面的事宜后，夏云就打马回京了，因为京师里来了奏折，说是武科举各项准备工作依然就绪，就等陛下回京亲自主持考试。

三、四月初夏交替的时节，燕赵一带的风景倒也别致，沿途老百姓都在忙于耕作，显时农忙时分，徐光启在京师一带的农业试种技术已经普及到京畿各郊县，每县都有专门的农业技术人员下乡指导农事。

整个官道旁边都是干活的农民，看着如此安闲而又忙碌的农村时光，夏云被深深地迷醉在其中，正是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阿，此刻的他深深体会到那桃源风光的淡薄。自己很想轻松一下，不要整日的繁碌。

行进间，夏云不由地觉得有些疲累，口中感觉有些渴了，遥望前面不远处有一市镇，镇上的入口处有一个小村店，酒帘招飘，分明是卖村酿的。

夏云回头与众人说了一声，便打马超村口疾驰而去，一行十数人，几个口气的功夫便到了村口小店门前。

下了马，自然有点小二前来接待，夏云将马交给侍卫们拴好，拍了怕身上的衣裳，揉了揉手腕，径自走入了这家小店。

但见这间小店，两楹小室，不算宽广，收拾的清洁，两扇窗户开启，两边斜捆着竹帘儿，七八章八角桌凳，有序地摆放屋中间，进门的右边是柜台，里面站着个四十开外的掌柜的，两撇胡须，精明的小眼睛，脸上泛着模式化的笑容，见到客人进来，点头微笑相迎。

进了店门，自有打杂的小二前来相迎，夏云与李长庚、徐光启、宋应星等人捡了靠窗的桌儿歇着，小二马上砌了壶很普通的花茶，虽然普通倒也清香四溢，闻起来舒坦，喝着莘心。

处理完马匹后，那些个跟班侍卫，具都到了另外一桌，自成斟茶休息，但是却没有放松警惕，眼中精光四射，随时保持者戒备的姿态，毕竟夏云两次微服出巡，两次受到了袭击。

休息了半盏茶的时间，从村子的西边口来了一行人，前面骑着两匹大马的中年人和一名年轻的男子，后面跟随着是一辆马车，看样子是女眷。

转眼间到了店门口，中年人示意停下休息一番，便翻身下马，年轻的后生也跟着，。夏云默默地喝着茶，看着这行人，直觉得这中年人有所眼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了。

马车“吱呀”一声停住了，从车里面传出来莺声呖呖：“爹，怎么停下来呢？咱们到了？”果真是女眷，而且是名年轻的女子，夏云心里面猛地一紧，多么熟悉的声音了，许久许久没有听到了，眼神有些迷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