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依旧独自在那里长吁短叹,一脸的愁苦像,一支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微微跳动的灯火,一支手在御案上有节奏地抖动着,好苦闷啊。
也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夏云才显出孤独寂寞的神情来,那样的神色,那样的无奈,此刻,谁也无法将他与那天下第一人相提并论。
“这次朝鲜之战,暴露的问题可不少,军队指挥、后勤保障、战术战略、军队士气、战斗力之类的,还有那个情报搜集也是个大问题,这次要不是自己知道建州入侵朝鲜的大概时间以及入侵的缘由,派出部队尽量地阻挡。
要是,按照原本的历史,朝廷肯定是救援不及,让那建州白白地捡了个便宜,不仅仅迫使朝鲜签下城下之盟,还获得了大批的物资,为皇太极来年南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夏云暗暗地想着:不行,不行,老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解决军制就必须改革经济,改革经济又必须改革吏治,可改革吏治自己对这些官员底细要仔细的掌握。前些日子只顾着忙于应对朝鲜战事了,连明朝强大的秘密系统都没有来的及整顿整顿,用秘密系统监视各级官员,掌握各地的动向,这样自己才不会被蒙在鼓里;还有这秘密情报系统还可以收集军事情报,自己将来无论如何要收复辽东,歼灭建州的,情报工作就不能耽误了。
不过,现有的情报系统那肯定是不行的,其中不少都是原来的太监组成的,尽搞一些互相攻奸事儿来,没用到正途上,还是改革一下,让他们发挥最大的功效才好……
忽地,门口传来太监阴柔尖锐的声音:“皇后驾到!”
夏云猛地一个惊,撑着下巴的手“啪”地倒了下去,赶紧端正了身子,忙乱而随意地拿起桌上的一本奏折,佯装看着。
周皇后优雅地走了近了来,偏偏身姿如同美丽云彩翩然而至,后面跟着王承恩。
周皇后莲步轻摇,走到御案前款款地施礼道:“臣妾叩见皇上!”
夏云赶忙道:“哦,皇后啊,卿怎么来了,不用多礼,快起来!来人,给皇后看座!”三娃子赶紧从门口进来,到旁阁搬来了一张椅子搬方好。
“臣妾,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便起身落座。
待皇后起身,王承恩摆动着老了的身躯跪了下去:“老奴,叩请万岁圣安!”
“免礼,起来吧,朕正有事要问你!”夏云和声说道。
周皇后看到王承恩觐见完毕,早已经看到了暖阁内地上铺洒一地的奏折,便含笑温柔地道:“皇上,臣妾听三娃子说,今儿个,您龙颜震怒!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让咱们的万岁爷不高兴啊”
夏云苦笑的望着皇后,涩涩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朝鲜兵事不太顺利!让爱妃多心了”
周皇后正色道:“回皇上,您乃万金之躯,事关国之根本,您可不能气坏龙体啊。臣妾乃内宫之人,按祖宗家法,臣妾万不该管这朝政之事,但臣妾作为大明东宫正位,本着祖宗江山安危,社稷气运之想,来劝劝皇上,凡事不可穷究之极,不可急躁,遇事则心平气和,三思而行。”
夏云很是感动,感激的眼神看了一样皇后,又黯然地道:“皇后,你我相处多年,你的心思朕是知道的,朕也清楚这治国如同烹小鲜,来不得半点的心浮气躁,可是,可这朝廷上下那件事情不让朕揪心过问啊!
就说说这军制吧,朕早在七八月便划饷的划饷,解禁的解禁,授权的授权,多次下谕旨整练士卒,提高战力,可这几百万两银子出去了,到头来还是给朕来了个惨败而事啊。”
周皇后听了这话,心里想也是,这叫怎么说呢,想了想没什么话说,便示意一旁的三娃子赶紧去收拾地上的奏折,三娃子看到皇后的指示,立马弯着身子,跪在地上执捡折子。
夏云转过头对这王承恩说道:“承恩啊,朕有事要问你!”
王承恩躬身道:“回万岁,请万岁示下,老奴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就好!”
夏云点点头,问:“王承恩,你是大内总管。你给朕说说东厂的情况吧。”
“是。这大内东厂的核心是十三太保,首领原本是巨贼魏阉。”
王承恩细细道来:“其下,有三十六总镇,一百零八个码头,俱由各级太监统领,所属耳目、密探、杀手、卧底,约有七千余人,分布于朝廷内外,甚至全国各地。凡三代以内的王公、三品以上的大臣,都在东厂指挥司的监视之下……”
夏云惊讶道:“东厂有这么多人,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万岁。就连远在洛阳的定王,他每天夜里和哪位妃子睡觉、说得什么悄悄话,东厂也能探知密报。”
“哼,这些事情东厂倒是查的很清楚啊,是不是朕一天干什么他们也知道啊?”夏云怒道。
“每年花费巨额饷银,就调查这些东西,反到是事关大明安危的东虏军情却毫无办法,全部都是窝里斗的能手!”
夏云越听越气。王承恩被这么一呛,到不敢说了。
过了片刻,夏云面色缓和过来,起身站起来,步下御座,走到王承恩面前,沉声说:“这大内的东厂肯定是要整治,整治,不能要他们一天到晚赶这些个事情,要把这些效用发挥出来。
这样吧,王承恩听旨。朕,令你统领东厂,整修制度,裁编人员,东厂原有人员,除巨奸魏阉党人外,其余全部免罪,加以整治之后留用,原东厂所辖锦衣卫剥离出来,朕另有它用。另外,朕拨给你经费,你可在全国物色能干之人加盟,新朝要有新的气象嘛!
东厂今后主事监察百官、宗室勋戚的不法行径,据实禀奏,但无拘捕之权,搜集有效证据,查实勘合,较有关监察部司处置,不得滥用权限。
今后,你必须按照朕的旨意行事,直接向朕秉报。如有不轨,朕杀无赦!你可明白!”
王承恩重重叩首道:“老奴明白,老奴遵旨!”
夏云的话语也引起了周皇后的惊讶,她明亮的眼睛诧异地看着皇上,轻起玉唇,那洁白的扇贝碎玉显露出来:“皇上,臣妾担心……”
夏云转过身看着皇后,送去一抹自信的微笑道:“东厂之过罪不在太监,而在于使用太监的君王,在于君王如何使用太监……”
周皇后见皇上如此便不再言语,娴静地坐在那里,一缕情丝绵绵地缠绕着自己的丈夫身上,对于自己的丈夫周皇后心里又是迷醉,又是困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太认识了夏云,这还是那个与自己共患难的信王吗?现如今的他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圣明,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拒人千里之外……
周皇后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夏云却又吩咐太监传召锦衣卫都指挥使公孙良见驾。
没隔一会儿,锦衣卫都指挥使公孙良便到了。公孙良的到来将周皇后惊醒,周皇后便向夏云告退,轻轻地走进内阁里面的寝房候着。
公孙良一到御案前,扑通就跪倒在地上道:“微臣叩见皇上,……”
夏云威严地道:“刘爱卿平身!”
“谢皇上!”
“刘爱卿啊,你主持这锦衣卫有多久了?”
公孙良很是激动地道:“蒙皇上隆恩,臣到锦衣卫主事已有大半年了!”
“哦,不错,那你对锦衣卫很是了解了,这样你和朕说说锦衣卫都做些什么?”夏云轻轻地问道。
“回皇上,这锦衣卫都从事侦测各级官员、百姓又无谋反篡逆之事,又无结党营私之行,指挥使是锦衣卫最高长官;下设同知、佥事、镇抚司镇抚等官;再其下有官校,专司侦察。锦衣卫所属之镇抚司分南北两部,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直接取皇上旨意行事。锦衣卫可自设公堂,有权拘留与审讯疑犯,号称“诏狱”……”公孙良详细地给夏云说着锦衣卫的设置和职能之事。
夏云听了这情况汇报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现在的锦衣卫人员如何啊?”
公孙良听了略有迟疑:“这个……”
“但说无妨!”夏云看了他有所顾虑,便威严地要求道。
“回皇上,现今锦衣卫在成祖朝后,屡被太监巨宦掌控,已失太祖皇帝设立之本意,私设刑堂,滥杀无辜,诬陷忠良,残杀大臣,人员均为勋臣子弟,无赖泼皮之类。”公孙良小心谨慎地说着,一边看着皇上,一边用余光微微地瞅着夏云。
夏云一听火气就上来了,“啪”的一声狠狠地拍在御案上,震得笔墨弹起撒落在桌面,这锦衣卫本就是明朝的一大弊政,后世早有评说,没想到竟会如此。
他这一拍,倒把下面站着的公孙良吓个半死,冷汗直冒。
夏云缓和了一阵子,冷冷地目光看着公孙良道:“刘爱卿,朕待你如何啊?”
公孙良赶紧回道:“回皇上,皇上待臣甚好,隆恩浩荡,臣万死不已为报,臣有今日之位,全乃皇上恩典,臣对皇上忠心耿耿,此心天地可鉴!”
夏云笑了笑道:“你还不忘本,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公孙良听旨:朕令你统领锦衣卫南北镇抚司,整编人员,训练人才,改革办事之法。从今而后,锦衣卫专司国外军事、民生、人情、地理等情报,不得干预国内官场事务,负责建州、蒙古、朝鲜、扶桑以及西北边境、西南边境等有关国家。
你直接向朕禀报,必要时可监督大明军队调动之情,如有任何异动,及时汇报,还有朕从内帛划拨钱粮给你,你只须到江湖招纳奇人异士,有能之辈加盟,充实人员力量,成为朕在军事上面最好的耳目。
尔等今后专司朕谕,用心办事,有功者朕重赏,到时荣华富贵,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但若违抗君令,徇情枉私,利用特权干了违法之事,朕则定斩不饶!刘爱卿,你可知晓!”
公孙良被夏云这一席话说的是冷汗直冒,惊惧不已,心里思量这位爷可不是个好侍候得主,自己得小心谨慎,做好了说不定自己今后前程似锦,做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不过这位主子到也圣明,是位明君,今后定当用心办事。
当下便推玉柱,倒金山,跪倒在地,叩首道:“微臣领旨,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死报效朝廷,报效皇上。”
夏云哈哈一笑,畅快的道:“不错,朕相信你,来呀,赏刘爱卿黄金五十两,玉佩一个,准你专奏职权。”
公孙良感动得肝脑涂地,伏在地上谢道:“臣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你下去吧,用心办事!”夏云交待。
“是,臣告退”公孙良垂着头,慢慢地后退,到了门口便轻轻地转身走了。
公孙良刚走,三娃子却恭敬地端着一个盘子上来了,这盘子上面铺着明黄色绒布,绒布上面放着些木制牌子,每个牌子上都雕刻着一些花纹,还写着有些字迹。看到三娃子如此,夏云意识到天色已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