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夏云遇刺(一)
喧嚣过后,便是平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转眼间就快到了清明,礼部呈了折子上来,说按照祖宗规矩应该要举行清明祭祀。
夏云批了折子,说现在国库空虚,朝廷各项用度开支均须裁减,这祭祀嘛只要面子上看的过去就行了,不需要太过于奢侈,礼部遵旨招办。
到了清明的一个月前,内阁和礼部将举行祭祀的各项筹备所需,列个详细的册子,上呈给夏云过目,夏云对这些个也不是很清楚,便发还给太仆寺的官员们商议,自己落得个轻松。
清明的前几天,照例要准备开始斋戒了。这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夏云就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沐浴更衣熏香。今日冬至,是大明朝每年祭祀大典的日子。
宫里宫外全部都打扫干净,洒水净街,内宫太皇太后、刘太妃和皇后、田贵妃、袁贵妃以及各嫔妃们亦都穿戴齐整,沐浴更香,互相拜礼,夏云早早地给太皇太后请过安后,便直接来到外宫,准备祭天大典。
此前几天,都是百官在皇极门观誓,告祖庙,然后内阁派遣礼官倒社稷坛、日月坛降香,太常卿到神祗坛奠告,内阁首辅韩璜带着谕诣到城隍庙发咨:皇帝诣祖庙请配享,传谕文武百官斋戒,礼部太常司官檄城隍神,遍请天下当祀神祗。就这样挨个到各庙焚香三日,文武百官好一番折腾。
几天的吃斋礼素的,让我们这位从未经历过的夏云爷搞的心里面大肆骂娘,一点荤食都不能吃,嘴都淡出个鸟来,古人就是迷信,尽干些这劳民伤财的事。
即时难受也要熬过去,到了清明这天,夏云已斋戒四日,这日的早膳仍是素菜素汤,夏云忍着窝火用完早膳。
好不容易吃完后,就出了乾清宫,见众大臣早候在乾清门外了,大臣们向夏云行过大礼后,随着王承恩的一句“起驾!!!!”夏云升辇摆架到建极殿。
到了建极殿,夏云在太监、礼官们的服侍下,如同木偶般,换上了通天冠、绛纱袍,然后再上十六抬礼舆。
正时,礼官宣旨可以行进,只见午门鸣钟,大驾、法驾、銮驾、骑驾卤簿开道,皇帝銮驾浩浩荡荡奔了正阳门。
从皇宫至正阳门的大路,自丑时三刻就戒了严,五步一岗,清水泼街。出了正阳门,往外五里,就到了祭拜天地的圜丘坛。
夏云下了辇架,在太监们的难得指引下,先进了大享殿升座,听太常卿禀奏礼仪准备、诸事项和程序。
坐了不到盏茶的时间,听到礼官高声赞礼宣道:“迎神!”
夏云无奈的起身,正色地步出大殿,后面跟着群臣,为首的是二位老者,头戴七梁冠,身着云凤四色花锦绶,玉佩玉革带,大独科花绯袍,仙鹤补子,乃是一品朝服,正是内阁正副首辅韩璜、来宗道二人,其余百官们都是按照品秩阶位穿着礼服。
夏云到了祭坛,站立停当,文武百官分离两旁,肃穆,虔诚真心。
礼官指挥礼乐团,策拍响起,协律郎奏起《中和之曲》,四面升起社烟,赞礼唱“燔柴”,从燎台就吹来了烤全犊的香味儿,礼仪官高唱赞礼:“请天子行礼!”夏云就整了整衣冠,手捧玉牒金簿朝天跪下,三叩九拜,文武百官跟随着夏云依样拜礼。
此时,太常卿唱礼道:“前段斋戒,今辰奉祭,加其清洁,以对神明!”旁边的太监端来一个金盆,里面盛装着清水,跪在地上,夏云转身洗手,太监退下,然后开始升坛。
太常卿又唱礼道:“神明在上,整肃威仪!”
顿时又奏起《肃和之曲》,夏云在昊天皇帝神位前跪下,三上香,献玉帛。
礼官再赞礼唱:“进贡品!”,底下马上改换奏起了《凝和之曲》,两个太监抬上烤全犊,夏云祭奠。
礼官复赞礼唱道:“行初献礼”,乐队立马改奏《寿和之曲》,夏云又再洗一次手,接过礼仪执事捧上的酒尊,祭洒。
协律郎奏《武功之舞》,夏云跪拜,读祝官读祝文。读完祭文,底下乐队开始鸣奏《豫和之曲》,夏云行终献礼。
礼仪官继续赞礼唱道:“饮福受胙!”底下乐队奏乐《熙和之曲》,夏云又再次下拜。
其后又是各种名义上唱礼,礼乐分别奏了《文德之舞》、《雍和之曲》、《安和之曲》。
夏云分别率百官再拜了三次,折腾了二个多时辰这才下坛,已经是累个半死,这会儿呢也已经过了正午。
夏云回到大享殿,脸上有些疲累之色。
待祭祀之事了毕,夏云在太监的带领之下出了殿堂,下了祭坛,文武百官俯地恭送。那坛下早已有銮辇早已侍候着,銮仪卫甲士三十六人,抬銮辇的内宫太监二十四人,其余各种开道的、守候的、后道的,骑马的御林军各自几十人。以及那些个撑伞、打扇的、掌旗的若干人数,持节随从、锦衣校尉、端着应用急需物事的太监等上百人,这一干林林总总约摸几百好子人,显得这个皇帝的仪架非同反响,浩浩荡荡,吹拉弹唱的返回紫禁城。
坐在銮辇车里的夏云,早已经是累翻天了,这会儿只有自己一个人,没人瞅的见,便脱了鞋子,斜歪躺在了龙椅上睡着了,还挺香,打着呼噜。
行近至正阳门时,道路旁边突然一道白光闪过,直扑到夏云所乘坐的銮驾车上的门窗上,“夺”地一声,一致红翎羽箭射入木桩上。
登时抬驾的太监们吓了一跳,“咣当”一下,太监们便趴在了地上,将皇上的銮驾重重地摔在地上,正睡得香的夏云没想到突然的一下震动,搞得个东倒西歪的,从龙座中滚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銮驾车里面的地板上,脑袋重重地撞在龙椅腿脚上,搞了七晕八素,眼冒精星,这么一下子将他搞得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仪仗里的侍卫和锦衣卫,知道有刺客,便高声叫道:“有刺客,护驾!,护驾!”登时前后几百号人,将夏云的銮驾团团围住。
大内禁军统领刘应远和侍卫统领李良辰相互商量了一下,目前状况是不知道刺客有多少人,还有什么安排,让李良辰赶紧回报五城兵马司以及步军统领衙门,要他们赶紧派兵前来护驾,刘应远则暂时应付当前的局面。
刘应远指挥若定,安排好侍卫的防守,告诫他们刺客没有出来就不要擅自行动,一切等自己禀告皇上后再作定夺。
刘应远快步走近銮驾前,抱拳躬身道:“启禀皇上,銮驾遭遇刺客,现刺客尚未现身,让皇上受惊了,臣等最该万岁!”
夏云这会儿,回过神了,什么自己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吧,怎么会有刺客刺杀我,我只是剪灭了魏忠贤一帮子人,按理这些个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啊,夏云一阵子胡思乱想。
刘应远见皇上没有什么动静,以为皇上受了惊吓,做不了声了,便又道:“启禀皇上,銮驾遇到了刺客,让皇上受了惊吓,臣等罪该万死!”
刘应远的话让夏云从迷糊中醒了过来,正了正心神,便威严地道:“朕无事,朕乃真命天子,此等宵小之徒,能奈朕何,尔等无罪,只管擒拿刺客,朕想看看何方人士,尽敢如此胆大妄为。”
“是,臣谨遵圣旨,定当擒拿刺客。”
刘应远辞了皇上,便来到前头,站立当中,警惕地仔细察看四周的情况。忽然,路旁一处房屋的顶上,窜出一个人影,闪了闪又不见了,刘应远赶紧回头吩咐道:“尔等守护圣驾!”然后点了几名侍卫叫他们跟着自己朝那方向追去。
几人一阵子狂跑,便看到了房檐上有个黑衣人,一个侍卫大喊:“刺客在房檐上!”喊声未绝,只见那刺客手中一抖,一支短箭飞来,击中了喊话人的胳膊上,那么刺客当时就扑到在地,疼痛地叫着。刘应远叫另外一个扶着他看伤,自己则带领其余几人继续追击,刘应远看着刺客要想跑的意思,便纵身上了房檐,黑衣人见状忙乱中又朝皇上的銮驾,飞腾过来,看样子准备孤注一掷了。
刘应远一边追赶,一边对着底下的侍卫喊道:“快!鸣警哨!”
一个侍卫闻言,从袋里拿出哨子,嘘嘘地吹个不停,这种哨音是宫中遇警的时候暗号,也是招呼帮手的意思。一些个能够窜上房檐的侍卫赶紧,纷纷上屋,霎时窜上了五六名侍卫。
黑衣人见侍卫人多,认准了刘应远,便又甩了一枝羽箭,直贯刘应远耳边,刘应远吃了一惊,身形立刻顿了顿。
黑衣人见状抓住时机,连忙施展鹞鹰捕鲸的解数,直愣愣地朝銮驾飞驰过来,围立在銮驾的侍卫、锦衣卫们,纷纷张弓搭箭射了出去。
黑衣人见此,寒光一闪,瞬间掏出一柄地软剑挥舞起来,只见白光一片,寒练飞舞,拨弄得滴水不进,许多箭枝纷纷落地,弓箭阻挡不了黑衣人的来势。
眨眼间,黑衣人腾身上了銮驾的车辕上,刚站立停当,眼见皇上危险,侍卫们奋不顾身地涌了上来,离銮驾较近的一名的侍卫率先挥舞大刀杀了过来,拼死阻挡黑衣人。
这名黑衣人蒙头蒙面,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大大的,很是明亮,远眉秀山,身材有些瘦小,有点好似女的。
那黑衣人见有人阻难,有点恼怒,手中之剑开始施展辣手,甚似了得,剑法纯熟,把一口精钢宝剑挥舞的犹如九天白练,招招直取要害,这侍卫初始还可以抵挡三两招,过后便显不支,有些狼狈,身上也多有伤痕。
这名侍卫的阻挡,给刘应远争取了时间,刘应远见到黑衣人飞向銮驾,心里叫声苦,不好,皇上有险,要是圣上有何闪失,自己这日子也就倒头了。
当下便全力疾驰而来,一个纵身跃到黑衣人与这名侍卫中间,接手与黑衣人过招,这名侍卫早已是精疲力竭,一退下便倒地不起,旁边的同事们登是七手八脚地抬将起来,呼唤救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