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秀才文士被刚才术士之言说得气愤,心里面恼怒不已,相士的话提醒了他,“你这个骗子,在下从小读圣人书,学圣人之言,所知的乃是治世安邦之术,从未习的一星半点商贾之道,你却说在下将来在这生意场上成就,岂不是危言耸听,胡言乱语吗?我看你,纯粹是讹人钱财!”
这番话让相士有些不高兴了,“我说你这位客官,看你也像个读书人吧,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看相算命全凭自愿自挨的,你问命,我说相,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的命格如此,我不过是照实说而已,有何不对呢?再说了,虽然你乡试、会试都是高中,不见得春闱就高中吧,咱们呢,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呢,还是赶紧付上纹银一两吧!”
一席话,呛得秀才文士满脸通红的,可是自持读书人的身份,不擅长骂街吵架,憋了半天说道:“哼!反正!反正你就是个骗子,在下是圣人门徒,绝不可能做那些有辱斯文之事的,你!你就是个骗子。”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才行啊,不要乱说话,告诉你,今天的问卦金,在下我是要定了,你不给,那咱们去见官!”相士不依不饶地说道。
“哼,你!你!岂有此理!”秀才文士说不过相士,因为理亏有些心虚,说起话来底气难免不足,但是就是不肯给钱。
当下两人相持不下,争吵起来,夏云站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心里面有些向着秀才,毕竟自己从后世过来的,对于这些所谓算命看相的不相信,存心位秀才解围,便上前道:“二位,听我一言可否?”
相士和秀才见旁边有人说话了,都停止了争吵,静下来听听夏云说什么。
“刚才二位的争执,在下在旁边看了许久,知道原因所在,这样我来做个和事老,我也请这位相士看相和算命,如果确实准确的话,那么在下和这位文士的卦金,就有我一人支付,二位意下如何?”
夏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笑吟吟地看着争吵中的二位,秀才文士本是理亏,现如今有人出来帮自己解围,刚好可以顺着台阶下了,便点头答应。
相士见夏云衣着不凡,温文尔雅,知道是个人物,况且这样吵下去,自己今天的生意恐怕难以继续,也只好点头答应。
见二人都答应了,夏云边走到卦摊前面,秀才早已是站起来,让位置给夏云。
夏云面带着微笑,看着相士,目光炯炯有神。
相士很是自信地看着夏云,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只见神色逐渐地凝重起来,瞪着夏云半晌没有说话。
夏云被这人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当下好奇地问道:“这位先生,你看在下的面貌如何,是何出身啊?”
那么相士被惊醒了,严肃地道:“在下观先生之容貌,乃天圆地方,天地相朝,五岩对峙,上乾下坤,命格极为高贵,不是凡人,只是。。。。。。”
“只是如何?”夏云急切地问道。
“只是不可明说而已,此处乃临街闹市,先生您亦是白衣出街,在下不便施礼,万望先生恕罪!”相士很是恭敬说道。
看着相士的表情,夏云心里面暗自思量着,难道这位相士已经猜出自己的身份来?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后世对于算命和看相那是相当批判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老祖宗的玩意有很多神奇的事情,只是到了后来失传了,说不定这算命看相就是其中之一。
站在旁边的秀才不知道这二人葫芦里面埋着什么药,好奇得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不言语。
夏云复又问道,“在下还想测一个字?”
“噢?那请您写来!”
相士正色道,“如问测字,烦请您书写一个字来,在下拆字测字,便能知其中之意。”
夏云顺手取了桌上的笔和纸,将纸铺在桌上,手握毛笔,醮了点墨,随意地写了一个“木”字。这名相士看了看,呵呵一笑道:“尊驾是出来寻求帮手来的!”
夏云虽觉得和自己得意思某种程度上相似,但也不全对,当下也不表示什么,静静地道:“哦,先生为什么这么肯定呢?”,旁边的秀才文士也觉得有些奇怪。
相士道:“俗语说得好:独木难成林,尊驾只手一木,岂可成林呢,所以你乃寻求帮手而已。”
夏云微微地点了点头,“先生说的果然有些道理,但是,目前在下已有帮手,在下家中事业遍及大明上下,岂能说在下寻求帮手呢?”
相士呵呵大笑起来,“就“木”字来看,尊驾家中之人,恐怕难以胜任尊驾的要求。因‘木’字旁加上‘才’为材,而如今尊驾虽有木,但无才,岂可成材呢。再说才和‘财’同音,尊驾只有木,而未有果,就是说尊驾人很多,却无敛财高手,导致财帛缺乏。”
一番话,让夏云觉得有些希奇,对方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了,当下长身而立笑道:“不错,不错,先生果然胸怀鬼谷术数之学,洞晓天机,在下佩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那位学子的卦金,在下一并付了”旁边的三毛子赶紧上前闹出二两纹银来,放到桌子上。
夏云这一席话,让相士有些脸红,只因猜测出夏云的身份,相士的神情有些拘谨,放不开,“承蒙尊驾缪赞,在下微末之计,登不得大雅之堂。”
旁边的秀才文士,见夏云也认可了相士的水平,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赫然道:“先生,小,小生刚有得罪,还请海涵!”说完,还朝夏云作了一辑,表示感谢。
夏云有心结识这两人,朗声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今日你我三人相遇,也是缘分,不如互通姓名,而后到前面不远处的翠香楼,用些酒饭,二位意下如何?”
相士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长辑到地,“承蒙尊驾厚爱,在下感激不尽,那恭敬不如从命!”
秀才文士虽然惊讶相士的恭敬态度,夏云对于自己有解围之助,不好拒绝,再说出门在外,多交几个朋友,对自己没有坏处的,因此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当下,三人在三毛子的带领下,同行前往不远处的翠香楼用饭,自有夏云的侍卫和秀才文士的书童,收拾着卦摊。这翠香楼在京城也是个有名的去处,整日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杯光交斛,生意好得不得了。
酒楼的小二领着四人就上了二楼雅座,捡了个清静点客房,坐下了。店小二打声招呼就告退出门了,相士见小二出门,也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一把关上房门,转身走到夏云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在地道“草民永城县人宋献策,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下子,把大家伙儿搞了个措手不及,当他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夏云心里面。被狠狠地槌了一下,没想到,这趟出来碰到个这么人物,这可是个人材呢,后世中对于
他这种人物评价还是蛮高的,满腹的经纶,毒的不能够在毒的计谋,辅佐枭雄,成就霸业,自身甘居军师之位。
不过据史书记载宋献策也是有功名的,只是后来屡试不中,不免心灰意冷,巡游四方,碰到什么明主之类的,也好一展自己所长。恰好碰到了李岩,经李岩引见,投奔了李自成,被封为国师,帮助李自成出了很多很好的计策,是李自成一大臂膀。不过这闯王李自成没有了,宋献策这条大鱼可被自己逮着了。
宋献策见夏云没有反应,不得已又说了一遍,三毛子看见自己的主子爷又发呆了,轻声说道:“爷!”
夏云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面色微颊,怔了怔道:“哦,被你认出来了,既然这样朕就不隐瞒了,你起来吧,免礼!”
“谢陛下!”宋献策恭敬地起来,微微抬头看往别处,只见那一起来的秀才文士,已经是目瞪口呆,不能言语了。
旁边的三毛子,走上前碰了碰他,没反应,不得已,狠狠地踢了一脚,“唉呦!”秀才文士疼得叫唤起来,也被惊醒了,神色惊讶万分地指着宋献策道:“你!你!你说!他,他,是皇上!”
宋献策有些着急,这样是冒犯圣驾,赶紧点头,使眼色,秀才文士转过头去看了看夏云身后的三毛子。
三毛子见状,阴柔的嗓音响起:“在你面前,即是当今天子,还不跪下施礼!”
秀才文士听了三毛子的声音,知晓只有这太监才独特有的嗓音,肯定了今天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当今的天子,顿时惊了一身冷汗,“扑通”跪倒在地,“小民李汝蘅,浙江衢州府龙游县人士,今日有幸目睹天颜,激动不已,有所冒犯,还请陛下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朕不怪你们,不知不为罪嘛,这次朕也是微服出来的,不用如此大礼!”夏云见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便不再隐瞒,放开了说。不过这身份一公开,原本和谐的气氛,顿时显得尴尬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