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清风拂柳,万物复苏,碧草如茵,花开满地万紫千红,真好算得是遍野芳菲了。天气已经逐渐暖和,人们也告别了窝在家里习惯,京城里百姓们就着元宵节过后的快乐劲,纷纷出来踏青串门走访亲戚,街上一时热闹了许多。
夏云被议和之事搞得很长时间都心情不是很愉快,成天到晚都在想自己如何构建自己的班底。这件事情,让夏云认识到,明朝文官集团很少能够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大局观太差。大部分官员都是依据圣人之言,传统历史经验来治国,不敢大胆创新,勇往直前。
夏云意识到要想真正地改革朝政,带领着自己这个国家,朝着强大、开放、传承的方向前行,必须要有一支忠于自己、忠于国家的强大的军队,来保驾护航,因为改革的道路上难免会出现这样和那样的问题,甚至会出现流血的情况。
虽然自己代表着占据强势地位的统治阶层,但是自己改革的方面,却恰恰是支持自己的少数官僚、士族、文人、宗室,作为他们这些阶层中代言人,如果一旦不能够保护他们的利益,那么它们很可能就会群起而攻之,更换代言人,自己需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编练新军,建立一支支持自己改革的军官队伍,成为当务之急的事情,也让夏云准备在恩科结束后,全力着手主抓军队建设。
通过此次事情,夏云还意识到,大明国上下关于治国的思想问题,这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占据领导地位的知识阶层的人士思想问题。要改造他们的思想,灌输自己的理论,纠正一些个对自己不利的思想言论,那么自己要掌握的一是舆论,即媒体。
其次,夏云觉得就要在教育上下功夫,有钱人的教育不是自己改革方向,主要就是贫民阶层的教育问题,不仅仅是教授经史子集,更为重要是要教授自然科学,这方面自己可以利用,圣人之言中关于教化万民的言论,打着宣扬教化,道德情操的幌子,借助明朝末年已经形成的强大西学集团,编写新的教材,普及符合当时实际情况的自然科学知识,培养一代又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才梯队。
夏云经过思考,结合自己以前所学的基本现代知识,就是关于哲学上面所说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明朝末年在江南一带有了资本主义形式的萌芽,加上自己改革需要财政收入,提高财政收入最为快捷的办法,不仅仅是裁撤人员,节流,还有重要的是开源,发展工商业,发展海外贸易,通过工商业的发展,对外贸易的拓宽,让人们的眼界拓宽,形成一大批以商业行为为主体新的阶层,这一个阶层的扩大势必就会寻求自己阶层的代言人,自己加以扶持,成为可以依靠的力量。
可惜这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夏云在批阅完奏章后,其余的时间都在思考着这些问题,让他有些头疼。
这天晚上,万里无云,月光如昼,夏云早早用过晚膳,心里面有些烦躁,换了便装,带着三毛子就悄悄地溜出了宫门,不过三毛子人也机灵,见皇上如此,就透个空给王承恩报了信,顺便安排了两个身手较好的侍卫跟在后面。
出了安宁门,便到了街上,只见家家灯火辉煌,一些个商家还在门口街道上扎着灯景,摆放着吆喝用的商品,人来人往,酒肆、茶庄里面人声鼎沸,真个是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夏云一路上闲逛,兴致盎然,情趣高亢,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地界儿——天桥。单说这天桥,那是北京城内老少爷们儿,经常逛的去处。不管是男女老幼,富贵贫贱,都会在天桥一带溜达。或是一般的纨绔浪子,打扮得和花蝴蝶相似,往来天桥地方,借此寻找美女,饱餐秀色。或是那些个,乘间晤会情人。
也许是因为过了天启爷驾崩后,朝廷禁令的期限,老百姓玩乐的习性全部的释放出来,天桥的热闹劲儿,简直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这天桥上下,各种摊贩,三教九流,群居混杂,无所不包,江湖术士,医卜星象都趁着这些个情势出来做买卖。
那时的天桥两旁,满列着江湖上人的篷子,如卖拳的、售药的、看相的、测字的等等,不知凡几。后世的夏云哪见过这些个,登时被吸引着流连忘返,目瞪口呆。
忽见天桥旁景云街左边设着一个灯虎摊子,一班闲看得人围满了一大堆,夏云叫三毛子分开了众人,走近了摊子,只见居中坐了一个术士,这相士的面貌倒也奇特,面如猿猴,面狭而长,身不满三尺,身形有些怪异。只见他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有些笔墨,卦枚,铁钱之类的物品,原来是一个测字、相面的摊位。
摊子后方高飘着白布招旗,旗上书写着四个大字道:“相不足凭”,夏云有些诧异,定睛一看,摊前还挂着一幅对联:“风鉴无凭无据,水镜疑假疑真”
夏云默默地读者,甚觉奇怪,张口就问道:“这位先生,你即说相不足凭,为什么又要替人相面呢?”那相士见夏云,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上下打量一番,莫测高深地笑道:“这位先生,您不是瞧看了,我卦摊前的下联吗?相貌这件事情,实是又真又假,在下想参透这世间真假,所以借此相尽天下士,看灵验不灵验,那么在下就可以定真假。”
夏云听了这相士的怪话,心里面有些瞧不起,这些个江湖术士,就是靠着那些个模棱两可的话,骗一些无知百姓的钱财,要是真能够相面准确的话,估计这人肯定不会在这里摆摊了。
当下夏云觉得没什么意思,正待准备要走,旁边来了一位秀才文人的青年,相貌平平,带着一个书童,直自上前坐下。
那相士问道:“先生是测字,还是看相,或是算命呢?”夏云心里面还是有些好奇的,想看看这相士的水平怎么样,看到如何看相、解字,便站立住不走了,竖起耳朵听起来。
只见那秀才青年道:“在下想算命?”
“哦,那你想算何命啊?问姻缘,或是财运,或是什么?”相士有些专业的问话道。
“在下是今春赴京赶考的贡生,承蒙当今圣上开恩,破例举行春闱大比,前些年因时局动荡,在下未曾前来应考,今次前来,想取个功名,一来可以报效国家,二来,亦可光耀门楣,在下想问在下的前程如何?”秀才文人道出了原委。
夏云听了这话,不禁摇头,原来是赴京赶考的学子,这可是国家最高一级的官员录取考试的,这些参考之人,尽然需要求卜问卦,唉,不知道说什么好。姑且听下去看看,这江湖术士的本事。
相士要了那秀才文士的生辰八字,便掐指,卜枚问卦起来,少待片刻,相士既有了结果,秀才文士见状急切地问道:“先生,如何?”
相士沉吟了片刻道:“这位客官,莫急,从卦象看,你此番大比,未可高中,但你命中多金,命格中有贵人相助,于金贾之中大有可为,将来必了富甲一方,统率一国之财。。。。。。”
话还没有说完,那么秀才文士边着急地道:“什么先生说我不能够高中,此话何解?”
这句问话将相士和夏云都逗乐了,相士呵呵一笑道:“客官莫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虽然你不能高中,但你的命里面有金,金乃钱财也,故你应该将会在商贾中会有一番大的成就,并且还会的贵人赏识,成业非凡啊!”
相士的话,让这位年轻的秀才文士很是不高兴,“在下十年寒窗苦读,无论是乡试、会试都高中,焉有不能高中春闱之理。再说在下一生信奉:世上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言,岂可做那争夺蝇头小利的商贾之事呢,太不可思议了,依在下所见,你是骗人的吧?”
这相士的涵养也是不错的,听闻了这秀才文士的话,也不恼怒,只是含笑而言道:“客官不信本人之言,本人也无法强求,事实如此,信不信有你。”
俗语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见这相士如此和声悦耳地对自己说话,这秀才学士则无话可言,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相士见此人发呆,便说道:“这位客官,可还想询问什么,如若没有,不好意思,承惠纹银一两。”
夏云见到此景此事,也有些好笑,这名秀才文士对自己的实力,说他自负吧,没有信心,寻求问卦,不说自信吧,估计此人原来考试顺风顺水,也是个人才,可这会儿竟然如此,可叹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