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耐心的阐述自己的观点,尽量的说服他们,传统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是也可以利用,圣人之言可以被这帮书生们断章取义,亦可以被他断章取义。
所谓圣人文章,教化众人,不外乎一些帝王将相们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而采用的愚民手段。正所谓:思想上予以教授,舆论上予以引导,制度上予以规定,就逐渐形成了儒家文化一统天下的局面,达到圣人教化万世之表的历史传承的目的。
自己是从现代过去的,在后世现代当中,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舆论引导方法,辩论的技术手段,层出不穷,这些自己都可以采用的。自己比他们多了那么多年的知识,这就是最大的优势,必须要发挥出来。
虽说自己对于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抓住圣人中有点最基本的观点,就是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自己从一切为了大明江山永固这个崇高目标出发,将其定位所有施政的核心思想,那么以此为基础的各种解决之道和措施,便能够站得住脚。
夏云想自己可以利用这种天下第一人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再加上一些合理的、有利于江山社稷安全的措施,便可以推广自己的改革思想,便可以说服那些个腐儒朽木;便可以借鉴圣人之言,将之合法化。
因此,夏云趁着群臣们被自己这摊子言论,说得有点动心的机会,再追加一把火,让它在群臣们的心目中,形成牢不可破的观念,转变他们的思想,开放他们智力。
夏云说道:“万世师表,至圣先师孔老夫子说过:六艺于治一也,而这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在座的爱卿们,都是圣人门徒,熟读圣人文章,乃饱学之士,这其中所讲述的具体内容,想必众爱卿比朕更清楚吧”
文震孟接口道:“这六艺内容嘛,就是: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圣人还说天下读书人,只要悉心学习六艺之法,方可治国平天下。”
礼部尚书李标也来了精神,卖弄自己的才学,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礼嘛,就是要熟悉世间各种礼仪、礼节,知礼而有序;这乐嘛,就是要求世人能够懂得天地之源,万物之声,陶冶情操,善养浩然之气;这射嘛,就是要求君子熟悉武艺,军事,强健体魄;这书吗,便是要求学习写字的基本教材,从易到难,学习圣人文章;这数嘛,就是古人传承下来九九乘数教材,学会术数,方可算计天下啊。”
夏云掷地有声地道:“不错,李爱卿不愧为大学士,能够详细的了解这里面的具体内容。可朕认为,圣人要求君子学习这六艺,不仅仅是指得这六个方面。
众爱卿想想,天下之大,百业众多,各行各业均有其运作之规,行进之法,如违其规逆其法,便不得要领,不能求精。
圣人的愿望,就是要求天下学子,不仅仅局限于四书五经,而是要多方面的学习,掌握更多的才学和技能,这样才能够造福百姓,施政于天下。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就连大圣人都认为随便和其他人在一起,都能够学到东西,何况我等不是圣人呢,更需要潜心学习世间知识。
但是,这天下知识浩渺如海,数不胜数,一个人学习的过来吗,一个人能够全部都能精通吗?想必不可能。
因此便有了术业专攻的分配,有些人文章诗词写得好,可做大学问家,甚至出入朝堂,入朝为官;有些人术数学的好,会计数,可是统计、会算之职;有的人工造制器学的好,便可打造精美实用器物;有的人农事很有经验,种田、种地便能做的好;还有的人会做生意,便可经商天下,通达四海,发财致富。
但是,你们能够说这些人都不是人才吗?都没有用吗?”
最后夏云采用反问地方式,来质询大臣们。
倪元璐有点架不住,觉得夏云的话,有一些好像不是很对,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匆忙地道:“皇上所言甚是,但士、农、工、商乃千古之法啊,何况更是咱们祖宗之规啊,怎么会有错,怎么能够随便更改?”
夏云眉头微皱,心里面有些不爽,费了这么大的口舌,还是这样的顽固。
“倪爱卿,千古之法就是好法吗?历朝历代不也是有更改朝廷体制的事情存在吗?何况这千古之法,祖宗之规都是人定下来的,既然人能够定下来,朕就这么无能,没有才学,不行更改吗?”
说道最后,夏云将一个大帽子压在了倪元璐身上,他知道倪元璐是东林党的重要人物,在东林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说服了他,就相当于说服了东林党一大批的人,这为自己的改革去掉了很大的一块障碍啊。
倪元璐被夏云这一吓,心里发毛,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了,妄说帝君,擅言皇上无能,这可是大罪啊,这要是皇上发起火来,那可不得了。
倪元璐赶紧跪倒在地上,叩头认错:“皇上,臣该死,臣有罪,臣妄言了!”
旁边,韩璜又出来做和事佬。
“臣启陛下,这倪大人,乃无心之言,其忠心为国,正直有佳,还望皇上恕罪,让了他这一回吧!”
夏云哼了哼,看了一眼倪元璐,知道此人是个诤臣,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地,这只不过是理念上的争执,没有藐视天颜的意思,但有心要大臣们转变一下思想,便吓唬了他一下,当下心里面有计较,说道
“朕看在韩大人的面子上,不再追究。其实呢,朕也知你们都是多年学习圣人文章的,一时半会儿,让你们接受这样的说法,你们心里面还是有抵触的。
但你们可曾想过,这天下没有工匠制造器物,何乃用之,这马车、兵器、灯具、衣衫、器物等等,都是工匠们悉心制成的,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可以使用的东西,那我们就如同野人一般。
没有这商人,南边的东西,就不会运到北边,北边的物产就到不了南边,那老百姓如何能够吃到、用到各地的出产,何能互通有无呢。
朕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你们不就是担心,这工匠所制之物乃奇淫技巧,会让人玩物丧志的,但朕问你们,这刀是杀人的东西,是不祥之物,准许世人用不用啊?
还有这商人嘛,争利忘义乃其本色,经商不赚钱,谁也不会干得。但不能因个别人道德品行不端正,就认为其他的人都这样,这样认识就太片面了。
其实商人也是有利于国家社稷的,你们想想,商人经商,需要顾人,顾人就需要支付工钱,老百姓有了钱就可能养家糊口。
再说,老百姓如果种田丰收了,物品卖不出去,那他怎么购得盐、铁、衣衫等所需之物啊,所以说不能够只考虑坏的一面,更需要考虑好的一面,众爱卿在议事务的时候,要多想想,此事是否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利大于弊,则用之,弊大于利,则弃之嘛。”
这一席话,说得众臣心服口服,认为乃明君所言,能够把世间万物之法则,说得如此透彻,实乃大明之幸啊,乃千古圣君之为。
所有大臣都跪倒在地,三呼万岁,称颂夏云乃千古名君,可比三皇五帝了。
夏云到没有被这些个赞美之词,弄得晕头转向的,他正色地道。
“尔等这些个颂君的话,朕还是明白的,朕做不了那三皇五帝,也不想做。朕只希望从自己的手上,能够延续这大明万里江山,我大明的子民不再遭受那兵戈乱世之苦。”这句话道说得正气昂然。
“虽然你们明白了,但朕还是有旨意的,众臣接旨!”
“唰,唰,唰……”几位大臣登时施礼跪地,聆听圣谕。
“朕初登大宝,新基践祚,为表新朝气象,不拘人才,特命内阁、礼部、鸿胪寺、吏部等部院衙寺择日开启恩科,本朝恩科增设农桑科、工造科、武举科、商贸科等,题目有朕亲出,命内阁发文各地学政,将朝廷谕旨颁发全国,详细说明此次开科取士的章程细节。
钦此!”
众臣三呼万岁接旨,正准备起身,便听夏云有说道。
“再有!内阁传朕圣谕,着在京所有官员,无论大小,撰写策论折子,这题目便是论‘术业专攻’,限半月内上呈内阁,朕自会御览!你们可明白”
众臣面面相觑,回道:“臣等遵旨!”
“好吧,朕有些乏累,就跪安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