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 火器制造（三）

随后夏云在众人的陪同下参观了制造场，说实在话，映入目光中的制造场，全然不是夏云想象的那个样子，偌大的制造场里面只有少数几十个工人，并且大多都在打扫卫生，少数在干与兵器有关活的，也只是简单修理一些貌似鸟枪的火铳，库房里面是灰尘满地，蛛网满屋，很多制造工具都在那里休息没有派上用场，完全不是一般制造场那种热火朝天，繁忙的景象。唯一让夏云心里面好过的是库房整理的还算整齐，很多的枪支、、子弹、大炮、炮弹等器具摆放的井井有条，所有物品均有封条封死，从外表上看应该是从制造出来就尚未曾用过。

夏云带着满腔的愤怒看完整个制造场的，焦勖、孙承宗等一干人员在介绍的时候，亦是小心谨慎的，生怕一个疏忽惹恼了皇上，引得龙颜震怒，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回到大厅内，夏云一声都没有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拿着扇子在随意的扇着，其他的人也到小心翼翼地坐在位置，大气都不敢出，杂役们也是恭敬的上完茶后，快速的离开此地，也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过了半晌，夏云收了扇子，轻轻地放在茶几上，端起茶碗，优雅掀开茶盖，抚了抚茶叶，然后喝了一小口茶，放下茶碗，说道：“各位爱卿，今日随朕都看了一下咱们大明兵杖局制造场，不知心中感想如何啊？”说完，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一圈坐在位置上的众人。

工部尚书李长庚站起来，朝夏云重重地作揖施礼道：“臣罪该万死，臣失职，臣乃工部主事，未察制造场之事，致兵杖局无钱、无物，役工流失，兵士老弱，火器、等兵事器具，均年久潮湿，锈劣不堪，无法使用，怠误国事。请皇上赐罪”

说完就跪在地上叩头乞罪。

旁边的孙承宗站起来为李长庚说话道：“启禀皇上，此并不是李大人之过，兵杖局原属内务府十三司衙门所理，一直以来均派驻督造总管太监监察，内阁、工部、兵部等部院衙司均无权过问，前番有总理户工太监张彝宪令人觐官员，先投名册以尊体统之为。然此例一出，臣下靡然从风，藩督守令，个个均递贴上拜，以免获求火器之事通顺。

火器操作，最为杂多，闲时兵士需多练习，熟知火器使用操作要典，方能实战中从容应对。然兵杖局、军器局均为内务府所管，外籍军士使用，乃要使工器钱，予以管理太监，方能领取，而自天启朝以来，魏阉猖獗，懂军事之将官，均不肖与其党羽瓜葛，皆不使钱同事，无能之辈，自不知晓，火器乃多练之兵，故乃兵杖局、军器局仓库储存火器、药具久未使用。”

夏云其实心里面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的，要不，也不会自己刚来几天就下令裁撤内务府，收回各地监军和监工的太监。可是，自己今天亲眼看到这些情况，心里面难免有点不舒服。

夏云又说：“焦爱卿，朕观兵器局工匠之人何以如此之少啊？”

“回皇上，兵器局原本朝廷很重视，钱粮、物料均很充足，可自广、宁大捷后，内务府总管太监说，朝廷连年对外用兵，加之西北灾情严重，国事用钱地方甚多，朝廷已加派“辽饷”、“练饷”，但都难以为继，国库紧张，现存火器足以应对战事，无须增造。

自天启三年后，朝廷用度愈发紧张，不得已兵器局惟有裁撤工匠，紧缩开支，自宁远战事吃紧，到现在，朝廷已三月未发饷银，现如今兵器局如同皇上您看到的一样。”焦勖慷慨激昂的说道，反正已经豁出了，也不怕皇上笑话。

夏云看着焦勖现在样子，心里面也是不好受的，这是专家级的人物阿，要是放在现今那个可是给与最好的研究环境，以及汽车、专用秘书等等，不行，这种状况一定要改善。

“那军杖局亦如同吗？”

焦勖只好又站起来道：“回皇上，臣以为应该与这边的情况一样。”

夏云只好叹口气，又问道：“焦爱卿，你现今月俸如何啊？”

焦勖听了皇上这么一问，脸上一红，不过他的脸色黑，其他人也看不出来，有点扭捏地道：“回皇上，臣月俸粮二斗，钱二两三钱。”

话一出口，其他的大臣均摇头叹息，心里想这些俸禄，还不够再京师一家中等规模酒店吃一普通顿饭的价钱。

夏云听了，也觉得太少了，这可不行，想了想，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仅有上下一心，众志成城的军士，还需要有先进的兵器装备。好的兵器装备，却是需要好的制造能手才行。因此，兵器局、军杖局，以及其他工部制造属司的管事，工匠，有才之人，均要有最好的制造条件，最好的研究条件，最好的生活条件以及合适的俸禄。韩爱卿，毕爱卿听旨！”

韩璜、毕自严站起来躬身道：“臣在”

“擢升兵器局管事焦勖工部侍郎衔，总管兵器、军杖二局，二局所属官员均升两级，月俸粮十三斗，银五两，各级工匠，核查属实，确有真才实学者，允其脱籍入平民。

焦爱卿啊，说实在话现在国家也确钱，等过两年国家富裕了，朕在长你的俸禄，如何啊”

“臣等遵旨”韩璜、毕自严应道。

孙承宗、李长庚激动地回道：“皇上圣明！”而站在他下手的焦勖却被惊呆，愣在原地，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李长庚转眼看到他这样，用脚踢了他一下，说道：“还不谢恩？”

焦勖猛打一个激灵，慌忙跪下叩谢：“臣焦勖代兵器局、军杖局一干同仁，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云笑了笑道：“各位爱卿，要切记，兵器事关军事根本。我大明好儿郎，为国家、为朝廷、为黎民百姓，不惜抛弃弃子，远离家园，牺牲自己的性命。朝廷不能提高劣质的火器，没有足够的饷银，这些大明的军队何能取胜呢。用一句俗话云，不能之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儿草吧。所以，尔等告诫各级官员，凡军士之事一律不得拖延怠慢，如有此事，影响严重者，杀无赦。”

夏云说的庄重严肃，众位臣工也被这话感动不已，到过来说道那句现在的谚语，虽然没有听过，倒也觉得有趣，刚想笑出来，那想到夏云最后一句尽是那样严厉冷彻，大伙儿均被这冷酷的语言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说完这些，夏云接着说道：“好了，不说此事，朕现在想知道，兵杖局、军器局二局生产制造的情况吧，焦爱卿，你介绍一下。”

“微臣遵旨，请容臣详细禀报：我大明火器的制造，设置于京师的军器局、兵仗局，是大明火器主要制造之地。朝廷为防止神铳、神炮的制作技术漏于外敌，便将火器的制造权主要设置在京师二局。

现大明，军器局须三年成造一次的火器有：碗口铜铳叁千个，手把铜墙铁壁铳叁千把，铳箭头九万个，信炮叁千个，内府兵仗司（局）须制造的火器有各种型号的枪、炮、铳、箭、车，诸如大将军、二将军、神枪、神铳、手把铜铳、手把铁铳、碗口铳、神机箭，等等。此外，军器局和兵仗局都承造了更多新式的或经过改造的大小火器。”

一谈到火器，这焦勖好像换了一个人，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那样，周边有些什么都不管了，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脸上洋溢着自信的色彩，专业化的语言，不间断的撒出。

“皇上，臣补充一点，大明的地方卫所或边关重镇经朝迁特许，可以制造某种规格的火器。如正德以前，四川、湖广、广西、青州左卫、徐州及凉州等地卫所，可自行制造铜将军神铳等火器。此外，如辽东的千里铳、山西偏头三关的毒火飞炮和连珠佛郎机炮，均是在嘉靖年间经批准后制造的，至本朝均如此。”

“哦，没想到我大明两局尽能制造如此之多的火器，那士兵最为主要的火枪、火炮情况怎么样的呢？”

夏云没想到有这么多的火器，好多自己都不知道，好奇心顿起，便问道自己关心的问题。

焦勖听了皇上的话，怔了一下，后便明白火枪就是火铳，正色道：“回皇上，臣所在兵杖局主事火铳制造，军器局主事火炮制造，两局分工不同。启禀皇上，如此阐述，恐皇上不明其中之要点，不如臣取一实物，呈现皇上御览。”

夏云一听要看看现在的火枪，心里很是高兴，也很好奇，便笑道：“哦，朕想开开眼，焦爱卿，就呈上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