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章 宁远保卫战（三）

窟窿处，已经有不少士兵纷纷挑着泥土填满洞口，城外不时有弓箭流矢从洞入城内，一些躲闪不及的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但无一人退缩，哪里人倒下，就有人拿起摔在地上的篓筐担起了泥土，前赴后继地争先填埋。

忽然，士兵有些骚动，纷纷传言：“袁大人来了！快看，袁大人亲自来挑土了，弟兄们拼了，加把劲啊。”见袁崇焕亲自带领人马前来支援挑土，原本有些混乱的局面，立时有了改观，士兵们士气旺盛，奋力担土，没有篓筐的，就从手捧起石头，用衣服包裹泥土，所有战士们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将城墙封住，不让鞑子攻进来。

袁崇焕也在人群当中，他挑着一筐石土，穿过人群，赶到洞口处，将石土倾倒在上面，来来往往不下数十次，所有人都是满脸的灰尘，汗流浃背。

“嗖”一支羽箭穿墙而来，正击中在洞口倒土的袁崇焕的左臂上，强劲的箭势将袁崇焕带出去几步远，“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篓筐里的石土撒落一地。

“啊！大人受伤了，快！将大人抬起来，抬到安全的地方！”旁边的士兵看到了，纷纷上前抬起袁崇焕。

袁崇焕忍着剧痛，咬紧牙关，挥手制止住了前来协助的士兵们，沉着的说道：“不要管我，没事的，你们赶紧挑石土！”

“不行啊，大人，你是全城的主心骨，你受伤了，赶紧医治吧！”旁边将士焦急的说道。

“没事，来，你们将我手臂上的箭枝拔出来！”袁崇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

“大人？！”

“快！这是命令，明白没有”袁崇焕怒吼起来。

无奈，站立身旁的将士含着眼泪，握住了露在外面的箭杆，哽咽地说道：“袁大人，小的要拔了！”

袁崇焕有些苍白了脸上，充满坚毅的神色，点了点头，旁边那位将士，闭上眼睛，双手一用力，“滋”剪枝被拽出，一股鲜血从手臂上冒出，袁崇焕被痛的龇牙咧嘴的，但却一声未吭。

旁边的将士，见状实在是不忍心，苦劝道：“大人，您就下去吧，这里有我们在，您就放心啊！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有什么问题，我等何以向全体守城将士和百姓们交待啊。”

袁崇焕不说话，从身上撕下战袍，抱扎受伤之处，厉声说道：“偷息以生，将士们受伤身亡，要我养伤休息，复何以乐也。”说着拉着将士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更加不顾一切的将缺口堵住。

将士们受到极大的鼓舞，个个怀着悲愤的心情，奋勇争先，勇往向前，冒着箭矢，加速堵塞窟窿，不到二个时辰就将缺口堵住，还好由于天寒地冻，“凿城破坏而不坠”。

城内到处都是弹坑，箭簇，以及砸碎了的木板，石头等，街上人群跑到，不住地救火，抬护伤员，通判金启宗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百姓们运送、子弹、炮弹、水和滚油，声音已经全然沙哑了。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大声对着金通判道：“通判大人，鞑子攻势太猛了，将士们已经伤亡惨重，城墙上兵力不足，而且城北左下角的城墙已经被鞑子挖破了，袁大人亲自带人上去填堵城墙窟窿，并且受伤了！”

“什么啊？你说什么？”金启宗一把拉过传令的士兵吼道。

“袁，袁大人受伤了！”

“什么，他受伤了，严重吗？”金启宗焦急地问道。

“还好，只伤了手臂！袁大人此刻还在阵地上。”传令兵面对急色地道。

“还有，袁大人，令你赶紧组织人手前去城北角增援！”

“好的，你赶快回复袁大人，就说，我这边马上组织人手过来。”金启宗赶紧叫传令兵回话，自己则跑到街上，找了几个人来，吩咐道：“你！你！还有你！，赶紧要求城内那些脚能动的，手能抬得人过来，咱们支援城墙上。”

几个人分头散去，金启宗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要求城内的百姓赶紧帮忙，不一会儿身边就汇聚了一大批书生，老人和半大的孩子，甚至还有一些个年轻妇女。

金启宗集合了人群，带领着朝城北角跑去，到了城北，发现袁崇焕正和士兵填堵城墙，旁边还有士兵则拿着弓箭和火枪沿着洞口朝外边射击。

鞑子们凶猛凿挖城墙，形势一片危急，不行得想办法解决此事，要不然就麻烦了，金启宗站立原地指挥众人帮忙，脑海则快速的运转着，考虑救助的办法，突然他看到了一群人正在吃力的抬着黑色的，走了过来，脑袋中灵光一现，有了。

他要求百姓们将自家的被褥、被单拿了过来，然后各自卷成一捆，将黑色散落在上面，为了试验这个武器是否好，他点着了火，那想飞快地燃烧，有的已经溅到他的身上，燃烧起来，烧得他大叫起来，旁边立刻有人拿着水桶，抛水灭火，火是灭掉了，可金启宗身上已经被烧伤了一大片。

强忍着锥心的疼痛，金启宗招手换来旁边的人，吩咐道：“去！赶紧将此办法告诉袁大人！”说完话就昏了过去，旁边的人七手八脚的将他抬了下去，找人医治。

袁崇焕得知此法，下令如法制造，一时间，全城百姓，将自家的被褥、单子，全部捐出来，城内的广场上面，堆积了各种颜色的被褥和单子。袁崇焕指挥众人将均匀地洒落在捆在一起的被褥上面，然后交给守城的士兵。

士兵们将一捆捆投掷到城北角的下面，鞑子兵正在全力攻城，忽见城上扔下被褥单子遍地落下，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纷纷面面相觑，发怔起来。这时，城上明兵激速将已经点燃的火箭、硝磺、火把等物投下，被单中的顷刻间就点燃了，瞬间，火势飞腾，火化四射，火苗扬起一人多高，大量的鞑子士兵被火海吞噬，大片大片的鞑子兵惊慌失措，纷纷扑打溅到自己身上的火苗，谁知道也扑火势越大，那些个躲在楯车里面的鞑子兵无法逃避，被活生生的烧死在里面。

火借风势，纷纷将楯车、云梯、钩梯等物烧着，火苗所及之处，因城下人群众多，无法闪躲，不断地沾染上火苗，惨叫声不绝耳边，凄惨尖厉的哭嚎声，响彻天际，刺鼻的焚烧人肉气味，随着风势飘荡四周，大量鞑子兵被烧者血肉模糊，城下已是一片火海。

经此一击，鞑子攻势减弱，一些尚未烧着的鞑子兵赶紧回头逃避，犹如退潮海水，霎那间消失后退，只留下那些尚有一丝气息的伤病，在地上苦苦地哀嚎。

鞑子兵在城北角伤亡惨重，于是集中兵力进攻城南，他们仍然采用板车遮盖，掩护士兵用斧凿城，外围的弓箭手，骑兵则加大了弓箭射击的密度，这样一来城南的收势就严峻了许多，原本兵力不足，此时更见捉襟见肘。

城南是左辅坚守，他手上的士兵经过三天三夜的消耗，已经没有后备队了，无法只好向袁崇焕求救，袁崇焕命令祖大寿带领千人队前去增援，带去了大量的礌石，飞火球，投药罐等火器装备，一时顶住了鞑子兵的猛烈的攻势。

但是那些被褥、单子已经很快消耗完毕，再没什么可以引燃的物品了，好在城内大量村民的屋顶都是茅草所盖，袁崇焕命人将茅草搜集起来，还是按照前面的办法捆成一团，上面浇上油，还撒上，用铁索系到城下，投掷火把，鞑子的板车、楯牌纷纷被点燃，底下迅即烧成一片火海，潜伏在下面凿城的士兵被活活烧死。鞑子的攻势又得到了遏制，城南角的情况暂时好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