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

祝圣诞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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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炜等人卧倒在地上等了片刻，果然如陆机所说的一样，可能正是因为此地腐臭不可言，贼兵竟然没有派人过来巡逻，看了一下陆机，只见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相视看了一眼，王炜点了点头，两人不约而同的俯身向城墙冲去，三步并两步很快便来到了城墙的边缘，几乎同时间两人攀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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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博忍不住赞叹一声，要知道两人动作几乎已经达到了完美，不但没有半点声音，而且动作之迅速就算是城墙上有人也来不及反应。

想起两人，无论是经验还是本领都在自己之上，自己对那件事真有把握吗？

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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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炜攀上城墙，不由吓了一跳，因为城墙之下不远处便是一片房屋，看样子是平民居住的地方，虽然战火已经使得部分人逃亡，可是王炜相信那一片房屋至少还有大部分在。

“我去找一间房子让众人先躲避起来。”陆机说完，顺着绳索滑了下去，王炜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其实想问的是：你知道哪间房屋有人，哪间房屋没人吗？

见陆机已经下去，王炜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绳索丢了下去，城墙之下众人见了之后自然也会分批前往，然后接连不断放绳索，这样属下人数虽然是多了一点，可是也可以迅速翻越城墙。

黑夜中，王炜突然听见几声闷哼，随后又恢复了平静。还没有等第一批士卒爬上来，陆机已经来到了城墙底下，顺着绳索又爬了上来。

“找到了一间大房子，里面有几个人，我说服了他们把房子让了出来。”陆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毫不在乎说道。

王炜想了一下，到底没有问陆机是怎样说服那些人，只不过如果传闻是真的话，恐怕那些人就在刚才那几声闷哼长眠。就当他们为了吴国大业献身吧。

王炜并不是一个不知变通之人，但太多的死亡已经使得他有点麻木，有时候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总要有一些非常人的手段，不是吗？

待得王炜跟从陆机来到他找到的大房子，里面果然没有人，但依稀可以看出肯定有人在这里住过，只是不知道陆机用了什么手段把原来的主人说服了，而且貌似也消失了？

陆机看了看王炜，只见他满眼疑惑，陆机犹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道：“机先找到屋里的主人，说自己是朝廷的安南军，乃为平定造反之乱而来，大人也应该知道吴国承平日久，就算生活有点不易，但总算还可以活下去，但贼兵攻占无锡之后，想必也不会少罪行，人总要杀的，不是吗？而且大族世家在多是为了一家一姓着想，至于其他人，也就死不足惜……”

“贼兵进城之后，自然也不会对百姓太好，太好了不好抢东西，吴国自古以来大族世家互相争执，手下部曲也多是凶狠之辈，现在却任凭城外尸骸遍野也不收拾，想必也不会得人心，于是机问他为什么不逃走，他说自己有两个小孩来不及逃走。”

“于是机言朝廷按南军已经南下，并且准备收复无锡，还我大吴朗朗清净，只是需要在他的房子躲避一段时间，主人家并没有多言就同意了，机让他去安抚一下家里的婆娘和孩子，想必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婆娘和孩子的声音。”

“幸好他答应得快，要不机已经下了毒手。”陆机淡淡说道：“我跟他说我已经知道他有两个孩子，如果他们敢去告密，我就把他两个孩子的肚子剥开，然后让野狼叼着肠子满地跑，人是不会这么快死的，等野狼把肠子都拉出来之后，人甚至都还有呼吸，于是野狼顺着肠子，接着便会把心拉出来，随后是肝、肺等，最后等野狼把内脏都拉出来之后，人才会死。”

机见过。

王炜见他说得轻松，不由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听陆尧之言，陆机在各地流浪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是自己看到过才能如此轻松说出来。

王炜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陆机，只是觉得此时的他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寂寞，说不出的怜悯。

陆机犹疑了片刻，继续说道：“机也知道，有人说我残忍杀戮，有人说我凶狠没人性，可是究竟是没有人知道生活的艰难。”

“机与母亲从小相依为命，孙家不单夺取了我们仅有的田地，还把母亲打成重伤，机到衙门要讨一个说法，却被他们抓进牢里，要不是有人见机可怜，或许早就尸骸无存。”

“但机不能死，于是我到孙府，我要夺回我自己的东西，没有了那些田地，机和娘亲都要饿死。但孙府不但不给，还要抓我回到衙门重新关起来，于是机唯有反抗，我反抗，我是杀了好多人，但他们都拿着刀子，拿着长矛，我不杀他们，他们就杀我。”

陆机感觉到自己此时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心里的委屈向这个仅仅相处不到三天的年轻人诉说，或许是他的镇定，又或许是他的那句“生死不离”，有人说过，战场上生死相交的时候，总有一些东西会感动你。

王炜轻轻的拍了拍陆机的肩膀，缓缓说道：“炜10岁那年，大火烧毁了一切，炜看着凶手从容离开，从此炜便是孤单一人，机若不介意，炜便是你一生中可以信任的人。”

机迟疑的片刻，最终还是握住王炜伸过来的手，但心里却充满了无奈，生活有时候就如此的无奈，不是吗？

…………

房子很大，足够可以把一百号人隐匿起来，待得王炜等人下了城池，杜温这小子竟然也来到了身边，悄声道：“王公子，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城内的贼兵很快就回过来，你们要迅速离开。”

“怎么会？”王炜惊讶问道。

杜温摇了摇头，道：“我就是监视城内的贼兵，发现他们有调动时才发现你们的踪影，幸好是夜里，贼兵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此刻若不离开，恐怕贼兵很快就会把这里包围起来，待得明天就是你们的死亡之日了。”

正说话之间，王炜已经听到遥远之处隐约传来了一片嘈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是陆机也发现情况有所不对劲，还是指着杜温疑惑问道：“都侯大人，此人是谁？”

“某乃杜温，王公子属下。”杜温乃是一个机灵之人，之前也早已经见过陆机，见陆机怀疑连忙解释道：“王公子让我先进城监视贼兵，夜里发现他们有所调动，显然他们早已经知道我们进城的地方，现在想必有大批贼兵过来要包围我们。”

“子温是我信任之人。”王炜连忙说道，但心里却满怀怒意，自己离开陆云之后，只有几个人知道行踪，就算不用脑子也知道被人出卖了：“该死的，用得了这么着急吗？炜纵使可杀，但底下足足有一百人，这些都是帝国的士卒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