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妇人

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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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一声不吭在前面带路，也不看后面的王炜和张靖，仿佛知道他们两人一定会跟在后面，他自己为人刚正，不肯为了两斗米折腰，也就认为天下的人都要跟他一样。

从城东出门，一直往石头山走去，约莫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山脚，老管家迟疑了一下，转身道：“优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公子答应？”

老管家果然双眼锐利，这一路下来已经知道王炜是其中做主之人。王炜点头道：“各位其所而已，老丈有事不妨直说。”

王炜经过几天的搏杀，说话仿佛带点怨气，仿佛整个人都钻进了钱眼里头。

老管家沉吟了一下，道：“公子所见所闻还请不要说出去，就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不知公子可否答应。”

王炜“嗯”了一声，道：“老丈过滤了，在下并不是饶舌之人。”

老管家看了一下王炜，再看一下其他人等，知道王炜所言慎重，也只好相信。

等王炜承诺，老管家心情仿佛好了不少，问王炜等人为何而来，又为何卖医。王炜自然把谎话圆了一番，想若非为了银子这谎话自然也少很多。

到了半山，老管家又迟疑了，支支吾吾的对王炜道：“公子请勿怪老朽没有把话说清楚，在下主人脾气不是很好，特别是小主人得了重疾之后脾气就跟坏了，若有得罪公子之处，还请公子看在老朽份上切莫怪罪。”

王炜笑了笑，道：“老丈放心，在下并不是小气之人，再说跟妇人生气并不是在下之意。”

老管家只顾笑了笑，也觉得自己啰嗦，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山路越是险要，但老管家却见众人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一方暗暗惊叹众人武艺高强，令一方面却有暗暗惊讶王炜竟然有如此之多强悍部将，不知来历如何，看来自己真的要多方留意了。

仿佛京城没有人认识他们一般，紧紧三天就从城东冒了出来，会不会是……

老管家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鲁莽暗自责怪，但看着主人为了小主人之病将卧榻病房，自己又深深懊悔，越行越近，心里就越是害怕。

一座荒废的寺庙远远的出现在王炜面前，虽然从废墟的规模可以看出寺庙曾有的辉煌，但眼前除了几间偏院尚算良好之外，其他残垣断壁破烂不堪。

老管家让王炜等人先行等待，然后走了过去。王炜远远的听到一个妇人哭泣的声音：“叶儿是治不好的了，叶儿是治不好的了，你还找那些庸医过来，你还找那些庸医过来，只是给叶儿增添更多痛苦。”

老管家低声说了几句，妇人突然大声说起话来：“我早就不想活了，只是放不下叶儿，叶儿要走了，我肯定也走了。”

妇人说话凄凉，带着不停的咳嗽，张靖皱了皱眉头也不说话。又听到老管家低头说了些话，妇人只是嚷嚷，说什么不能再让庸医给叶儿增添痛苦。

可能是熟悉了妇人性格，老管家也不再说话，只是略微尴尬的走到王炜等人面前，道：“小主人重疾在身，京城大小医生都已经看透了，主人心情不好还请诸位多多见谅。”

王炜自然也不好说话，很快见到一个素衣装束长发飘间脸色苍白的妇人谨慎的看着王炜等人，王炜举手作揖道：“在下王炜，与家师路过京城，乃抱救人一命之念，尚逗留京城数日。”

“家父东汉张仲景张神医之后，当世神医莫过于此，夫人不必担心，令公子之病在下定当尽心，只是……”

王炜本想说只是令公子之疾还需夫人多多配合，想不到妇人听到自己自报家门时神色已经不太自然，打断了王炜的话，语气有说不出的冷淡：“王公子放心，若王公子能医好我家叶儿，公子再多的报酬也不是问题。”

王炜苦笑了一番，也不作争辩跟着老管家走进一间小房里头。只见房屋里头装设和外面的破旧完全不一致，丝绵做的毛毯铺地，天鹅羽毛制成的枕头，丝绸的蚊帐长绒的棉花，被子绣着精美的花草树木，梨树木头制成的床，其中隐隐渗出几分清香，在床头，摆着一张制作精巧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幅还没有完成的人像。

在茶几附近，摆着几个古朴的木架子，木架子摆着各种日用东西。

揭开蚊帐，只看见一个约莫4岁左右的小孩，小孩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老管家叹气说道，王炜才知道原来小孩夜里发热，白天无事，有的医生作伤寒治，有的医生作热病治，用凉药解表，始终治不好。这样拖了将近半个月，小孩的症状很简单：多涎而喜睡。有的医生用铁粉丸下涎，病情反而更重，至第五天，出现大渴引饮。

张靖听了，沉吟道：“此乃下法治。”于是拿白术散末祝福老管家一两煎水三升，使小孩昼饮服。老管家又谨慎问道：“若是小主人饮多了会不会泻吗？”

张靖笑了笑，道：“不渗进生水在里面，是不会泻的。纵使泻也不足怪，只是不能用下法治”。

老管家觉得奇怪，这小主人病歪歪的就一味药难道就可以治好，于是继续问道：“此药先治什么病？”

王炜眼珠一转，知道张靖用药的意思，接过话道：“此药止渴治痰、退热清里。但服用此药之后，我等需看过病情之后才能开第二幅药。”

老管家不解，见张靖和王炜说得比较轻松，想死马当活马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于是忙碌而去，张靖为小孩把了脉，心里已经有了把握。

妇人看到老管家张罗去了，才走进卧房，张靖仔细大量了妇人一番突然道：“夫人可否带老朽去看一下饮水之处。”

王炜顺着张靖看起，只见妇人面部有斑片状色素变浅，巩膜血管末端可见蓝色小点，知道妇人有可能是虫卵入肚。

妇人觉得奇怪，张靖继续问道：“老朽冒昧问一下夫人是否经常发热且略带咳嗽、上腹部及脐周之处反复作痛，有时腹泻，睡不安稳？”

夫人惊讶的不停点头，王炜脸色不由大变，知道若是虫卵恐怕已钻入胆道，致肝气郁闭，胆气不行，脘腹剧痛，最后成虫厥引致痛及背心及右肩，痛剧时弯腰屈膝，辗转不安，恶心呕吐。

张靖站起来，道：“那还请夫人马上带老朽到饮水之处。”

夫人见说得严重，马上把张靖与王炜带到饮水之处，张靖俯身仔细看了一段时间，最后回房取出文房四宝，似乎教导王炜般喃喃念道：

取鲜桃叶60片，将新鲜桃树叶洗净打烂，开水冲泡，连渣服下。主治：脐周腹痛，鼻孔作痒，饮食欠佳，睡中蚧齿流涎，面黄肌瘦。

胡椒绿豆散，可取胡椒、绿豆各4大粒，将上二味同研成细末，用酒调服。主治：突然发生胃脘及右胁部疼痛，痛引背心及右肩，并常伴蛔虫吐出，平时脐周腹痛时作，面黄肌瘦，鼻孔时痒。

香榧子丸，取香榧150克，将香榧炒熟，清晨空腹细嚼咽下。主治：蛔虫病，脐周疼痛，时作时止，胃脘嘈杂，面黄肌瘦。

梅椒煎子，可取花椒10克，乌梅15克。将上二味水煎。每日1剂两煎，分次服。主治：蛔虫病，脐周疼痛，鼻孔作痒，睡中蚧齿流涎，面黄肌瘦，或突然胃脘及右胁部疼痛较剧，恶心呕吐，辗转不安。

看着王炜在旁边跟着念念有词，知道王炜大有体会，心里也欢喜得很，把单子写好之后，让吕方和施鹄回去一趟，并且为小孩取一些药引。

待过几个时辰，临夜幕只是等药服完之后，小孩呼吸竟然均匀起来，老管家及妇人大喜，张靖看看病儿，道：“可再服三升。”

此时老管家对张靖可是服从得很，连忙加急又煎白术散水三升，病儿服完，脸色竟然略见红晕。夫人见状，叩头赔礼让王炜和张靖两人心里略略不安，想自己当初为了银子才跟老管家走了这么一段路，现在竟然救得两人性命。

然后吩咐老管家此后三天每日服白术散水三升，等病儿再不作渴，也没有流涎了，最后才煎服两剂阿胶散，由阿胶、牛蒡子、甘草、马兜铃、杏仁、糯米等组成，病自然就完全好了。

等两人取来药引天色已晚上，在妇人和老管家的恳求之后，众人才答应留宿一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