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杜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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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孙霆和孙琦两人，王炜径直走到了吕方的房间，虽临子夜，吕方却精神抖擞的对着子母弩在敲打，见王炜过来也不放下手中的东西，只是“嗯嗯”了两声算是招呼。

王炜颇感兴趣的围了上前，只见子母弩前装置了一把类似爪子的东西，爪子后有一些细小的绳子拉扯，应该是攀墙用的飞爪之物，却不知吕方舞弄这些为何。

隔了好长一会时间，吕方才停了下来，拾起改造过的弩箭，对着屋檐的缝隙射过去，然后用力的拉扯了一下见飞爪竟然能够把吕方高大的身体吊起来，王炜也不禁暗暗称奇。

然后，吕方才收起飞爪，道：“子平想必要问我回来时怎么会知道有埋伏？”

王炜点了点头，确实是感到有点奇怪，他相信自己的听觉即使在那种情况之下也比吕方的强很多。

但这却不是他今晚过来的主要原因，京城政治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简单，他要找一个人商量一下以后该何去何从，眼前吴王肯定得知王炜已经进京，但并没有马上征召，这也从中说明了吴王必然另有所图，或许王炜进京只是吴王手中的一个棋子。

“子平肯定没有注意到小巷对面的墙壁转角之处有飞爪留下的痕迹，而且是新的痕迹。”吕方摆弄着手中的飞爪：“我以前在虎林曾经遇到一个梁上师傅，他有一次失手被捕我后张罗着把他救了出来，然后他就把这梁上功夫教给了我，后来听说他最终还是在京城失手！”

“埋伏的刺客显然没有注意到，”吕方说着，用力摆了摆屋檐上的飞爪，取下来：“虽然是夜里，但想不到我天生夜视，且火把辉煌对我来说犹如白天一般，不但墙上留下了飞爪的痕迹，就是墙壁上也留下了模糊的脚印！”

“所以我肯定在对面房子里有埋伏，等我们出了转角正好大意之时正好下手。”吕方淡淡的道：“但后来看到我们人数众多，且我已经有了预防，他们才不敢追上来！”

“嗯。”王炜内疚的道：“子方，这一路上给你舔了不少麻烦，实非子平之意。待得返回王庄，子平定放下手中之事，陪子方一同报得大嫂之仇。”

吕方听到王炜说起妻子，眼睛立马红了起来，但坚决道：“仇家非韩家刺客不是，此事怪不得子平，要不是子平为铃儿缠住四毒，我又何处寻找仇家呢？”

“只怪我不在家，只怪我不在家。”吕方说道这里，眼睛已经不停的眨动：“从子平第一晚历险以后，我就知道子平非寻常之人，若非我也不会把施家子弟叫上来，要知道施家子弟忠诚英勇、武艺高强可比铁鹰八卫好很多，且施鹄虽年幼，但以后绝对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将领。”

看吕方说到这里，王炜连忙引开话题把两老的事给他说了一遍，吕方沉吟了一会，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们绝对不能留在京城！”

“哦。”王炜略显惊讶，但还是继续听下来。

“王庄才是我们的根本，子平要给每一方势力都看到同样一个姿势，就是每一个势力都有可能是你投靠的对象，但其实他们都不是！”

“皇上？”王炜问道。

吕方点头：“说到底他们每一派的权力都是皇上赐给，吴国虽然承平已久，但只要军权牢牢掌握在吴王手中，无论臣下有多大势力也不可怕。”

“但无论吴王如何赐封，唯一一点就是要回到王庄！”吕方脸色略有变化：“恐怕吴王想借此机会收回封地？”

“什么？”王炜惊讶。

吕方来回踱步，良久才道：“魏国南征士卒不过万人？”

王炜想了一下，点头道：“一个军团，大概也就一万人！”

“王庄之下西陵郡守兵不知道几何？”

“约莫10w左右，因西陵等乃三国交界，属于敏感地带，吴国在此多置良兵，你是说？”王炜脸色有点不自然了，他王庄虽然以弱抗强，但现在看来吴国早已经有布置，魏国南征士卒根本不能撼动吴国肌肤，王炜的出现完全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地方豪强，封土裂王基本就是吴国建国以来的政治形态，但吴王即位以来，每每有出人举动，吴人多评吴国英明，想不打在500之际竟然打起了封土的主意。

只因吴国封土裂王消弱了吴国很多力量，使得吴国不能专心守防来自强大魏国的压力。今，王炜因功受到吴王极重赏赐，若吴王借口把王炜留在京城，那么皇上就有可能把王庄划归西陵，甚至有借口把其他封土家主收归朝廷：“你们看一下，为吴国立下大功的王庄都已经划归朝廷，你们也上来朝廷养老吧！”

这或许就是吴王的最终目标，想不到吴王竟然有如此大志，他王炜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若失去王庄，恐怕以后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两人脸色大变，但一时想不到应变之策，王炜写好一封家书，连夜吩咐送回江陵，然后再转交周子楚等人。

第二日，当王炜还是睡眼朦胧之时，大院之外已经呼声一片。王炜隐约听到“郡主”之呼声，心里觉得不妥，只好迅速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打扮得极其华丽的人向他走来：一身白绡长裙勾勒出她纤细修长的身材，似乎随风起舞；领口袍边绣着浅绿色的梅花，束发的紫色丝带打着一个花结儿，，鹅蛋脸上莹洁如玉，鼻梁高耸，柳叶长眉，明眸皓齿，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来人看着王炜惊呆的样子，不由略显羞赧轻轻捂嘴“扑哧”一笑，笑声叮铃，刹那间连院子里头的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来人径直向他走来，在他脑门轻轻敲了一下，启齿轻唇，声如夜莺，兰香扑脸：“王大哥，才分开一天不到，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时人开放无拘束，即使是女子据说也可以入伍，或领头冲锋陷阵，或充任军医，或料理伙夫并不为怪，而且平素也多和主人家胡闹，与陌生人多为接触。

孙裳贵为郡主从小受家教虽严，但其人泼辣任性，胆子又大，且家里得宠，才发生了从家里偷走投靠孙谷之事，只是后来才过了两三月不到，又想回家，屡次三番，肃亲王府也习惯了这个疯丫头之事，任凭风吹雨打去。

现在一下子换下戎装，装扮得小鸟伊人一副可爱，王炜却昏了头认不出来：“你是，你是裳儿？”

“裳儿，裳儿？”孙裳喃喃说了两句，嘟着嘴欢愉道：“王大哥，这挺好听的，以后就叫我裳儿好了。”

“郡主，别忘了王妃娘娘的吩咐？”王炜才发现，孙裳后面跟着两个姿色平庸但长相结实的妇人。

孙裳有点不开心的看着王炜，懒洋洋的道：“李麽麽，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然后上前拉住王炜，道：“听说你昨晚在虞家遇到那个死丫头是不是？”

王炜莫名其妙的捏了一下鼻子，疑惑问道：“什么死丫头？”

孙裳眼睛拼命的眨了眨，狠狠的用力捏了捏王炜的手，道：“还耍赖，还耍赖不成？”

王炜咧嘴苦笑道：“真的没有，昨晚根本没有见到什么死丫头，连女孩子也没有？”

孙裳转眼笑了笑，嘴里喃喃着什么，王炜也懒得理她，看着两位妇人凶巴巴的样子就知道孙裳太过份了，挣扎出孙裳，然后作揖道：“不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其中一个正是李麽麽行李道：“王公子，具体什么娘娘也不跟我们这些下人说，只是嘱咐郡主要暗地里跟公子说，且要快……”

李麽麽还没有把话说完，孙裳就拉起王炜往屋里跑，嘴里还一边嚷嚷：“要你说，要你说！”

好不容易等这个疯丫头停下来，王炜给他倒了一杯茶才问道：“裳儿，别胡闹了，你可不知道我们现在处境危险，说不定别离府已经在很多人监视之下！”

孙裳这才放下茶杯，道：“母亲大人早就知道了王大哥的处境，所以才让我过来跟你说！”

看着王炜正认真听着自己说话，心里充满了欢愉：“母亲大人说城东有一人，姓杜名温可能对公主有帮助，但此人实在不好找，母亲大人只是说让公子多多留意一下，此外就是母亲大人多加小心，因为最近有不少来历不明之人混进了京城。”

好不容易送走了孙裳，王炜想起肃亲王妃，越是觉得其不简单，从昨天开始，王妃只让王炜等人搬进别离府这一件事就省去王炜不知多少麻烦。

现在这杜温，肯定也不是一个简单之人，说不定能够让自己脱离眼前困境。

想到这里，把沉迷武艺的马鸿和吕方施鹄等人叫来，把王妃的话说了一下，众人不得其解，只好想办法找到此人再说。

用膳完毕，众人决定到城东一趟，建业位于大江下游，北有辽阔坦荡的江淮地区，东为锦绣富饶的太湖地区，西南与冈峦起伏诸山相邻。中贯大江，西上可通中游的荆州，以至巴蜀汉中，东下可出海，渡江可北至寿春、徐州。从路上走西南可至宣城、徽州，东经京口至苏州郡。

建业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西北面大江奔流而过，东面和南面宁镇山脉蜿蜒而来，城内外冈峦起伏，河湖连贯，山环水绕，形势天成，钟灵毓秀，气象万干。

东郊以钟山为首，西延为富贵山、覆舟山、鸡笼山、鼓楼冈、五台山，到石头山，一路蜿蜒起伏，楔入城内。石头山上建有石头城，凡江防要塞。诸葛丞相曾云：“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真乃帝王之宅也。”

东北处沿大江有幕府山、栖霞山、龙潭山等，西接象山、狮子山、马鞍山，以石头山为终点形成城西诸山。幕府山在靠江一边形成悬崖，东端有突出在江上的燕子矶。此外，在城西还有三山矶，西南有当涂的采石矶。这些都是建业的码头渡口，守江的军事据点。

南郊有石子冈，方山、祖堂山、牛首山、凤凰山等，如暗中长龙隐约拱卫建业。

西面大江之处，水流急促，

大江挟带了大量泥沙，到建业处江面宽阔弯曲，流速降低，砂石沉积形成夹江。夹江更是建业作为水军基地。

紧挨京城东侧，有桑泊湖。湖面浩荡乃吴国操练水师之处。城内尚有青溪、运读，杨吴城濠等河流，秦淮河更是其中最著名的花粉之地。

城中特立的牌坊、围拢的小院富有江南特色的建筑物随意可见。尤其是凌驾江面之皇宫，楼阁飞沿表帝王之壮丽，又饱含横跨水泽之灵气。

别离府在城西，但王炜等人为了饱览建业，把整个建业绕了一圈，一路所见所闻比起江陵不知雄伟壮丽几许，只觉得人生能够在此度过，也莫非如斯也。

城东有各色人群，或工匠，或铁匠，或马夫，或佣人，或奴隶，或管家，凡各行各业各色人群都可以在城东找到，甚至偶然之间更有提供刺客，又或妓院无处不在，直教王炜等人大开眼界。

但纵使如此，问及杜温，竟无人得知。眼看天色已晚，想起张家宴会，王炜等人只好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