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孙谷

努力成为5k党。

加油，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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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谷自己也知道这些天心情特别烦躁，他甚至把求助的来人狠狠揍了一顿：要知道孙谷十年前凭武艺于众军中取得武魁之称谓。

魁者，首也，武魁者，武者之首。

虽然孙谷也暗暗惊讶眼前年轻人可以抵御他心情烦躁时十招之多，而且败得也很勉强。自己有一大堆士卒相助，而对方只是单枪匹马。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真的不应该就这样把来人摔进了牢房里，但烦躁的心情却让自己不知所措，好像想要放人，但又觉得对方做得也太过分了，自己说什么也要他一点惩罚。

毕竟自己是吴王面前的红人，夏口的城尉，手下士卒已经超过了十万；吴王甚至要封自己为御前将军，要不是自己认为资历不够，现在手下或许已经超过了20大军，就对方单枪匹马也敢在府前闹事。

想来人说的好像有点蹊跷，说什么半夜里头只听到声响，然后就有人失踪了。

这失踪者每年不知几何，自有人负责，那里需要他一个大城城尉呢？

不得不让自己烦躁啊！

孙谷想到这里，府前竟然又有不知死活的人求见：管家已经应付不过来，下人才会禀告到这里，能够走到这一步的或是大官又又是权势。

大官容易应付，随口唧唧喳喳几句就可以把来人打发，但是如果是某一个地方的权势，那就麻烦多了。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老管家才来到跟前，喘着气道：“黄州张氏之后、长乐董氏之后及沛国华氏之徒在门外求见。”

孙谷却皱了皱眉头：“此乃何等人许？”

老管家拍了拍头颅，也奇怪孙谷对他们没有反应，毕竟500年来踪迹全无，自己虽是孙府管家但家传却是医术，道：“此乃五百年前建安三神医之后，医术高明不当二人之选。”

“哦？”孙谷还是不热心，只是这五百年前和现在的事也却是相差甚远：“我这里没有人生病，你让他们走开吧。”

老管家心里暗暗惋惜，但知道这几天孙谷脾气暴躁，见客更为不好，于是答应。

“什么？”张靖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老管家，小心翼翼的重复一遍：“黄州张氏之后、长乐董氏之后及沛国华氏之徒都不见？”

老管家无奈点头，道：“大人这几天脾气烦躁，见客不易，还请三位先行回去，待大人脾气略安，老奴将禀告大人，想必不会怠慢诸位。”

董奉倒是遇人甚多，一边嘲笑着张靖，一边道：“若黄州张氏之后、长乐董氏之后及沛国华氏之徒不见，老管家不妨再次前往，说凭一地之力抗击魏国南下将军上万精锐、蒙吴王征召前往吴都之王庄家主炜求见，不知可见否？”

老管家莫名其妙点头，毕竟王炜虽然在军界名声雀起，但对于忙碌于生活的平民百姓却如万里之外的白纸。

以为三人必然会碰壁而回，令老管家大吃一惊，孙谷听后从太师椅跳了起来，道：“快请，快请。”

然后摇头，道：“还是等我自己前往迎接，余为何不早点说？”

老管家只好睁开嘴巴不说话，只留一个洞。

王炜眼看着一个戎装英勇威武之士迎接了出来，正想出声还礼，想不到张靖竟然抢前一步，喃喃道：“秋冬之交，湿热邪盛，侵袭机体，湿热之邪困阻三焦，气机不利，发为本病；或湿热伤中，中焦不运，升降失司，浊阴不降，下焦不利，湿热内郁，难怪脾气暴躁。”

董奉当然也不会输于张靖，接下话道：“因情志失和，恼怒伤肝，肝气郁结，胆失通利，肝胆郁热，久郁化火，气火郁于下焦，酿生湿热，湿热久蕴，伤及肾阴；肾阴不足，水不涵木，致肝肾阴虚，恐怕大人所虑慎重，脾气暴躁也是正常也。”

张靖仿佛要和董奉打唱对台戏，也不管别人道：大人想必寒战高热，午后热盛，身重疼痛，胸闷不饥，口苦咽干，心烦欲呕，不思饮食，且脾气暴躁难控，所虑慎重不知所措？

董奉接下话道：“三人只需取生薏苡仁、飞滑石各30克，白蔻仁、制半夏各12克，杏仁、厚朴各10克，竹叶9克，白通草6克。煎熬服用，三辅便可。”

孙谷知道遇到的确实是神医，神色略微尴尬，但连忙缉手道：“诸位神医至此地，子谷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诸位多多谅解。”

两位神医才不把什么城尉的话放在耳边，仿佛约定了一般走上前拉住老管家之手，左看右看了一会道：“老管家却颇懂养生之道，只可惜路径却不得所法。”

老管家大喜，听老父言“奉在人间百年，其颜色常如三十许人？”想必其后人也得其法，看董奉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身体硬朗，灵巧不下下辈，看着孙谷不知所措。

孙谷知道这等绝世高人，想必自己区区城尉也不放在眼里，示意老管家不要理会自己，然后才对王炜道：“吴王早已下旨，所说王公子乃我大吴之旗帜，人间之榜样，着我等以王公子为令，为报我大吴固若金汤，今日得见王公子，却是神采奕奕，令我等老朽惭愧。”

王炜连忙缉手道：“孙大人所言令子平汗湿重衣，修愧不敢当也。子平所作所为，凡我大吴志气者皆作矣，只不过子平恰逢其会，不得不奋起抵抗，吴王之旨，却是令子平诚恐诚偟。”

孙谷见王炜居功不傲，心里已经隐隐喜欢，拉着王炜的手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妨以平辈相称，子平请进。”

王炜更是谦虚有礼，两人折腾了一会，想不到董奉、张靖等人已经不知踪影，才告罪入府。

待得王炜安顿下来，才探问道：“余观子谷脸色不详，且听两位神医所言皆指子谷所虑慎重，不知子谷所虑何事？”

孙谷笑了笑，道：“说来惭愧，子谷之病恐怕以子平有关？”

王炜微皱眉头，疑惑道：“吴王圣旨之事？”

孙谷略微诧异的看了看王炜，点头道：“正是意旨之事！”

然来孙谷可谓年少得志，多灭山贼湖盗，颇立功绩，且为军中武魁，心高气傲可想而知。今吴王竟然意旨通告全军尉官以上江陵，以王庄死抗魏国为例，勉励吴军奋勇抗敌，且暗暗子明魏国贼子之心，将来必定不止王庄。

孙谷一则为王炜一介无名小卒能够名誉吴国愤愤不平，一则为魏国贼子之心而担忧，想两国开战这夏口必然首当其冲，若以夏口不知能否抵御魏国百万大军。

孙谷确实和王炜一见如故，把心中所虑所想都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妒忌之心也表露无遗。王炜一边点头，一边微笑，心里也感激孙谷对自己的信任，于是道：“子平所作其实不若子谷十分一矣，只是战争之事死伤慎重，实在让子平心中有愧。”

“子谷治夏口，民安定而繁荣，城坚固而民心稳，夏口既定，则我大吴无忧，却是奇功不可挡，他日吴王必然重奖子谷兄。”

孙谷不由笑了笑，想自己却为了此等小事而不安，道：“子平过奖了，只是意旨中言五百年之期将至，王庄之战只是魏国试探而已，若两国战，夏口首当其冲，子谷更为此忧心。”

“子平以小城，抗敌数十倍于城下，且不及魏国四分一兵力全歼魏贼，想子平对守城之战有所心得，幸五百年繁荣，国不思战，民不虑战，将士不战，这战争之期深远，士卒不挡，将领不妨，吴国恐怕不利。”

“走，子平以我前往城墙一趟，望子平直言所见。”

王炜略为迟疑了一下，把马老九的事跟他说了一下，孙谷一拍脑门，道：“然来此人乃子平之部下，怪不得武艺高强，我马上让人放了他。”

两人相携来到夏口城，举目远望，大江呼啸而下，王炜随着孙谷在各个防区巡视了一番，孙谷虽说是训练有素，但这承平日久，士卒多有松懈，又不若王庄，所处乃四战之地，且王炜以战立帐，强敌躺卧身旁，众人皆不敢放松一二。

众士卒见孙谷亲自寻营，莫不是鸡飞狗跳，或是缺营，或是聚赌，或是笙歌，种种劣迹足以让孙谷羞愧万分。王炜倒也不说话，只是沉默不言，等两人至高塔，远望大江，王炜才沉吟，道：“攻城者，下下签矣，攻城之法莫非临、钩、冲、梯、堙、水、穴、突、空洞、蛾傅(即蚁附)、轒辒、轩车等不一而足。”

“然守城之法众多，子平之言一二，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子谷兄多多赐教。”

还没有等孙谷应声，王炜便接下道：“城门贵多不贵少，贵开不贵闭。城门既多且开，稍得便利去处，即出兵击之。夜则斫其营寨，使之昼夜不得安息，自然不敢近城立寨。又须为牵制之计，常使彼劳我逸。又于大城多设暗门，羊马城多开门窦，填壕作路，以为突门。”

“子平观夏口之城，虽多设内城，城厚池深，但应拆城门外之瓮成，改筑一道横墙；收缩易攻不易守的四个城角，增强防御能力；改一城一壕为三城两壕，即在外壕里侧修一道高厚的城墙，并在大城里侧再挖一壕，壕里侧再筑一城，形成多层防御。具体若女头墙、马面墙、羊身墙等。”

“然守城者不应固城，应多开城门，扫平城外障碍，以便于随时出城奇袭敌军。夜则斫其营寨，使之昼夜不得安息，自然不敢近城立寨。又须为牵制之计，常使彼劳我逸。又于大城多设暗门，羊马城多开门窦，填壕作路，以为突门。大抵守城常为战备，有便利则急击之。”

“攻守利器，皆莫如投石机、霹雳炮也。攻者得用炮之术，则城无不拔；守者得用炮之术，则可以制敌。守城之投石机、霹雳炮者不可安在城上，只于城里量远近安顿；城外不可得见，可以取的。若欲害用事首领及民夫，须用远炮。炮不厌多备。若用炮得术，城可必固。其于制造炮架精巧处，又在守城人工匠临时增减。”

“城被围闭，城内务要安静。若城外有人攻击，城内惊扰，种种不便。须是将城内地步，分定界分，差人巡视。遇有人逼城，号令街巷，不得往来。非籍定系上城守御及策应人，不得辄上城；在城上人，不得辄下城。过当防闲，不特可免惊惶，亦可杜绝不虞。”

王炜见孙谷一边倾听一边点头，知道孙谷乃大将之才，自己虽多读古书，且每遇事多虑，才得守城之法一二，这一番语言，恐怕孙谷将受益匪浅。

果然，王炜刚把话说完，孙谷马上接过话道：“子平所言，确实我等守城旧制不可为之是也，余自当禀告吴王，令子平守城之法得传吴国之士。”

“此前若说子谷有疏忽子平之意，但此时子谷羞愧之心纵然蒙面而不得饰，恳请子平逗留数日以教夏口之将领？”

王炜脸色微红，想不到自己一番舆论却引得夏口城尉、吴国大名在册的将军如此感慨，道：“子平不过随口可言，不入教法，子谷所言愧不敢当矣。”

“逗留之时亦可，只是子平莫名其妙身多涉险不知其原因，马兄真是为此而大闹贵府，怕多增添子谷兄麻烦事宜？”

“哦？”孙谷微微一怔，道：“子平之事不妨细说？”

王炜把韩家刺客之事粗略说了一遍，道：“这韩家刺客，实在让人防不胜防，子谷兄不需增添此等麻烦！”

孙谷沉吟了一番，道：“既然如此，子谷亦不作挽留，只是子平一路当小心谨慎，他日子谷以子平相见于京城。”

王炜虽然微微失望，但想孙谷乃吴国栋梁之才岂可有所损失，更不可为了此等小事以身涉险，此确是为将之道矣，于是揖手道：“子平亦望能以子谷相见京城。”

两两告别不提。

等子平回到客栈，见马老九，董奉等人已经回来，心里略安，于是把以孙谷所言粗略说了一遍，董奉想了一下也不得其法：“余观孙谷此人，城府甚重，若论根本，余亦不得法。”

张靖嘲笑了一番董奉文绉绉的话语，道：“我老头子却知一二。”

“哦？”众人都奇怪的看着张靖。

张靖自然飘飘欲仙，得意洋洋道：“老疯子你也听老管家所言，孙谷无论将才、武艺都略强于其兄孙志，但孙志因为是长子，不但可以继承孙鹄职位，且领夏口之城守，位居孙谷之上。”

“世人皆言有孙志而不语孙谷，世人皆知有城守而不知城尉。”张靖叹气道：“孙谷从小就被孙志压在底下，虽然凭借自己努力多立战功，甚至不顾身危而争夺武魁，这岂不是为了使世人不以其身世待之？”

众人幡然大悟，想世间多如此之人也不为怪。于是商谈了一下明日启程之事。

马老九自被孙谷十招挫败，自知天外有天应当小心谨慎，但董奉有了张靖这个绝世保镖，自然是口出狂言不把什么韩家放在眼里。

张靖倒不说话，他只是想王炜从其学艺，把一身武艺医术有所传，只是渐渐看来这种想法不可用。王炜绝对不是一个甘当医者之子，且恐怕时势也不允许他安静的当一个平庸的医者。

时势造英雄，那管你愿意不愿意？

但既然自己抛弃祖先循世之祖训，恐怕以后的路还长得很。

马老九和董奉两人争执了一会，王炜插上话道：“眼看吴王之期将至，再这样拖拉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家在暗我们在明再怎样隐藏也不是办法。”

“干脆大摇大摆、光明磊落而行，教韩家不得其法？”

“好！”张靖点头道：“虚虚实实，等韩家反应过来，想必我等以至京城，等到了京城，韩家胆子再怎么大也不会在天子脚下动拳脚吧？”

于是众人散开，一夜无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