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三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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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枯老的妇人望着天边,夕阳漫天。
秃鹰在天空翱翔。
“走,走,走。”老人挥了挥手中的拐杖。
箭羽如芒。
巩孤快要咬破了嘴唇,魏军在督战队杀戮之下,并没有把任何的死亡放在眼里,因为死亡就在他们身旁。
所有的督战队都蒙面,因为地曹之下,他们不想让曾经的弟兄记恨。
又或许,他不愿意让死去的弟兄看到熟悉的脸。
死亡已经成了身边的依靠,那么死亡就犹如生存。
撑住,撑住。
毫无忌惮的杀戮,城卫队、乡老和庄民满城吐了起来,血从每具身体中渗透出来,然后汇聚到低洼之处。踏在血潭里,甚至能够溅起水声,但脚上全部是腥狞。
惨叫声并不能把死亡留住,相反惨叫声带走更多的死亡。
泥包仍了下去,但弩箭却带走了他生命,后面的人接着上前,泥包垒在尸体之上,又或许还没有死亡,因为手脚还在颤抖,呼声还在回旋。
但后面的魏军却没有任何犹疑,尸体夹在泥包中间,血渗透来可以把泥包捻得更加紧密,也更加牢固。
年轻的魏兵忍不住伏下来,吐,想要把全身精血都吐出来,但闪亮的鬼头刀划过他柔嫩的脖子,然后带走生命。
血,喷涌而出,只不过给血池增添几分。
老朽的魏兵颤颤的打了一个踉跄,前面的魏兵怎么这么脸熟。
但没有犹疑,脚他上去,头颅是比较坚硬的地方,刚好垒脚,土梯已经一人多高。
踩上头颅刚好垒脚。
弩箭仿佛长着眼睛,从他额前射了进去,老兵甚至可以感到箭弩触摸到自己神经,痒痒的,想用手去饶,但身体却毫不争气的倒了下来。
在他耳边,一个微弱的声音喊道:父亲。
是他儿!
两人垒成的垫脚石很快就达不到高度,后继者把两人的尸体踩成一片泥泞,两人血肉溶为一体。
他们本来就是一体,只是现在换了一种方式。
脚发软,但督战队双手依然坚强,砍掉双腿,砍掉腰骨,看着大肠、五脏六腑喷涌而出。
手发软,砍掉双手,刺穿胸部,看着漫天血迹飘扬。
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
“铛”的一声,当第一个魏兵踏着尸骨爬上宜山城时,巩孤举起闪亮马刀,锋利的马刀带走生命时却是如此轻快。
“弟兄们,把魏贼赶下去!”巩孤振声高呼,把迷茫杀戮的士卒唤醒起来,杀戮得太多,他们也会变成禽兽。
魏军倒下去,填上了后续者的空隙,越来越多的血渗进去,土梯越来越结实。
第二个魏军探出头来,脸上一片死亡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个小兵刺进了他腹部,但魏兵却没有任何感觉,只要身体还能撑得下去,生命就不算死亡。
魏兵竟然盲目跨进一步,把马刀完全收进了自己腹部,身体往前一倾,把惊恐的小兵死死抱在怀里,跌下了城墙。
巩孤还带着血痕的马刀在魏兵眼中划过一片亮光,一个沉重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砍,砍,砍!”
是砍不是刺。
砍掉生命。
尸体垒起的土梯甚至比泥包来得更快,很快,土梯相旁边扩张,越来越多不知死亡的魏军踏上了不归路。
血染成了,尸骨垒成的土梯是他们通向天国的阶梯。
当然也带走别人的生命。
乡老、庄民和城卫军被眼前的恐惧聂去了魂魄,更多的人选择丢弃武器逃离城墙,若干年后他们依然记得魏兵临死时的腥狞。
巩孤没有责怪,死亡让他变得麻木不仁,但还没有变成禽兽。龙翼旅只好分散上去补充他们离开的位置。
若干年之后,但巩孤成为王庄独挡一方的将领,他依然记起这场战场,依然为他心惊胆跳,依然为他恐惧,甚至比现在更加恐惧。
马刀,划过头颅,划过生命。
漫天彩虹。
夕阳如血,照耀整个大地。
李牟眼里仿佛带着泪。
济儿死了,真的死了。
他还看到秃鹰在空中翱翔,想必还衔着济儿的肉。
他们都该死,整个世界无非都是济儿的陪葬。
骑兵奋力晚上冲,但却任凭骑士怎样厮打却迟钝不前,有人说是漫天血迹另它惊慌,于是用布包住了双眼,但四蹄还是在泥泞中不断打滑,不是雨水的泥泞,而是血混成泥土的泥泞,眼前城门在前,马上的骑士还没有来得及勒尽缰绳,一支锐利的弩箭凌空而至,从他后脑一直穿越额前,带着不相信而去。
在他身后,是与他日夜相陪的士卒,没有任何的犹疑,弩箭继续向战马射去。
一阵疼痛,战马四蹄张扬,带着马上的尸体向城门冲去。
“嘭!”的一声,城门一阵响,战马悲啸,带着不满带着凄凉,脖子扭曲变形。
后面的骑马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弩箭无声无息从后脑穿过。
颜胄跑到十里之外,伏在地上,吐了整整一天,直到王庄士卒找到他时颜胄脸色苍白已经失去了魂魄。
这场战争剩余的龙翼旅,有一半以上经过长达一年的训练才从恐惧中醒来。
血,为谁而飞。
“嘭!”战马依然在飞扬,嘶叫声已经成为战场的一部分。
尸体已经填平一切需要填平的地方。
血染红了城墙,染红了城墙内,染红了城墙外,然后汇集到每一处坑洼的地方,然后凝结城深褐色的血块,新的血迹又补充上来,然后重新凝结成血块。
直到战争结束,血最多的地方已经凝成了十八层的血块。
高大强壮的士卒,踏上尸体的土梯,手中挥舞着巨大的斧头。
犹如盘古开天辟地,犹如山魔般砍向摇摇欲坠的城门。
“吱”的一声,还没有等举着斧头的士卒从城门前躲闪,一支奔腾的骑兵卷起锋芒而至。
斧头兵成了刺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