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灭徐家

这种乐曲陶龙也听到，马老九也听到，甚至连远远跟着后面的戈壁和王炜也听到。

铁骑就成了杀戮的机器，所过之处血迹飞舞。

周子楚当然不会错过机会，熊旅被迅速派了出来，追从铁骑的步伐。

马老九仿佛是为了发泄内心里头的不满，长枪一路当先，刺破徐家士卒喉咙。

惊喊声刺激着他杀戮的欲望，恐惧的死亡更加让他热血沸腾。

血，只有血才能激起心里的杀戮，只有杀戮才能激起更多的血。

甚至抛弃武器跪倒在地上的徐家士卒，马老九竟然茫然不顾，要不是王炜及时拦着了长枪，想必闪亮鲜红的长枪必将穿过透露，枪头之处带出点点。

“俘虏不杀！”王炜振奋喊道。

但铁骑并不能轻易控制重骑兵的速度，他们甚至不愿意控制，铁骑冲击凭借的就是这股勇往直前的杀气，杀气令铁骑更加腥狞，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徐家的降兵回想起这场战争再也提不起勇气。

他们吓破了胆，再也上不了战场。

步景不慌不忙看着远处漫天闪烁的霹雳炮，脸上落出些许微笑，在他身后，是整齐的龙翼骑——两个连队——200人。

这已经是能够集中起来最大的骑兵数量。流沙城和洪城在他们撤走之后第一时间成了魏军的战利品，但除了粮食。

其他都不带，自从旱灾以来，王庄所有的粮食都经过统一安排分配到每一个庄民手上，所以他们把袋子里粮食一提，跟着步景迅速撤离两城。

脸上虽然充满惊慌，但到了花城之后，十连弩按照训练时发到了他们手中。

援兵还没有消息，步景心里略为担忧。

宜山城若破，那么花城就是境地最后的希望了。

“步将军，”参军悄声道：“余认为弟兄们太紧张了，很多弟兄甚至连战马也伺候不了？”

步景皱了皱眉头，下马缓缓的向后走去。

战争带来死亡，死亡带来恐惧。

恐惧带来更多死亡。

李牟同样皱了皱眉头，但他来到石球前时魏军已经撤退回来。

当他在石球旁边转了一圈时，校尉已经向他报告了这次失败的经过和损失：“投石机和霹雳炮压制了宜山城一切动静，从观察看来甚至烧毁了大半个宜山城，而且城墙也七零八散破败不堪。”

“先锋张将军自以为宜山城已经无还击之力，在没有弓箭旅和骑兵旅任何防御之下下命攻城旅攻城，先期我军进展顺利，但后来宜山城投出了这个巨大的石球，士兵不知为怪惊慌失措，我军死伤惨重。”

“一部分士兵践踏而亡，一部分转压大石球之下，但更多士兵……”

校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李牟皱着眉头，看着石球上鲜红血迹，偶尔还有血肉相依让人恶心。校尉连忙继续道：“更多士兵死亡是由于宜山城弩箭。”

“恐怕，恐怕宜山城弩箭射程远在我军之上，因为很多士兵撤退在射程之外自以为安全，但最后还是被宜山弩箭带走了生命。”

“哼，”李牟不以为然哼了一声，对他来说战败就是战败，所有的都是借口，小小王庄凭什么认为拥有射程比他们更强大的弩弓呢？

简直痴人梦话。

“我军伤亡如何？”李牟接过校尉递过来的弩箭，陷入了沉思。

“伤764，亡281！”校尉低声道。

“什么！”李牟震惊，这一败竟然让他失去了两个旅兵力。

“多数士兵相互践踏，相互践踏！”校尉惊慌说道。

相互践踏的当然还有徐家士卒，铁骑横扫而过，徐家士卒躲避不及，很多人相互簇拥。徐封被惊慌逃亡的士卒拦住了脚步，任凭徐宏竭力嘶骂，殴打甚至屠刀相对，士卒却组不成一支像样的队伍，直到陶龙出现在他们面前。

惊慌依然来自徐家，卫余带领水师登陆之后，迅速出现在徐庄城门，老弱残兵的守城士卒还没有来得及关闭城门，在十连弩威迫之下乖乖举手投降。

卫余甚至连呼喊的声音也没有。

生活已经过不下去了，或许换一个人就是他们目前的想法。

他们没有书生学者之耻辱，他们有的是生活的苦难。

生存是他们生活唯一的目标，但这个目标也开始变得迷糊而不真实，他们唯有选择自己的道路。

他们并不会因为这样而成为历史罪人，成为历史罪人的应该是那些把他们逼上这条路的人。

李济略安顿士卒，攻城旅迅速从具备中整理出一大堆木头，只见刹那间木头装备在一起，细眼看去——撞城器。

随后，简陋的云梯也从攻城旅手中组建起来。

李勃勉强站在城墙上，魏军像游行示威般游荡在夕阳城附近。对他们来说眼前只是一部插曲，一部毫无兴趣的插曲。

上郡城坚池深不知几倍，但他们依然轻松取胜，现在他们又携带了马楚新研制出来的简易的攻城器具，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浪费他们时间。

徐封远远看着一面威武的熊期从城墙上升起，沮丧的脸带着无尽悲哀。

昔日不经眼的小子就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沉重。

“徐家主，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王炜沉声道，他根本不想如斯，但最后还是举起了屠刀。

徐封凄凉一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徐封虽败，但亦不会有辱祖先威名！”

王炜点头，道：“王庄未央城本来是我的住所，从明天起还请徐家主与众家小到此居住，一切供给由王庄负责。”

“不知徐家主可否赏在下这份薄面？”

徐封长叹，看着一脸沮丧但却骄傲的徐宏：“请允许在下代徐家谢王家主之恩情，有徐封在徐家将安居未央城，不私自踏出未央城一步！”

“谢徐家主！”王炜突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千斤重担从他肩膀上卸了下来。

戈壁就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西陵郡太守步常听到徐家被灭，默然不做声。反倒功曹蔡敏道：“徐家被灭，我等若不干涉，不如奏请皇上加封王庄为建平郡守？”

点头，又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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