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羌人之乱（上）

由于庞尚这有名大儒的出现，使得另一个议程提上了案。

“王庄根基未固，财物不为丰，我看开办学府还不是时候？”周子楚小心翼翼反驳道，庞尚是有名的大儒，连鲜于素也不敢为难。庞尚在王庄倒是住了很长时间，但听说以前为官在外只是现在才回到王庄。而且把一身的制陶工艺毫无保留的教给了王庄，使得博士颂和商人甄丰乐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这不博士颂正红着眼睛。

“而且我王庄学龄幼齿孩童不到30人，但学府的开展却不得不加大人力物力的投入，你看这是否有点大题小作了？”

博士颂也仔细斟酌着字眼，虽然说的是反对的话却怕话里带有刺，一旦刺伤了这举世大儒自己恐怕就成了历史罪人。

庞尚显然是早就想到，爽朗的笑了笑，道：“两位不必局促有话直说，我庞尚也不是什么丑女见不着人。”

大家笑了笑，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庞尚突然有点严肃道：“王庄小地，百废待兴，百业待创，万民熬哺，孙家羌人，却如狼似虎，虎视眈眈；民，本应上效吾皇，下报万民；然，吾皇待国，豺狼当道，奸雄乱世，使得民不得尽其力，夫不得尽其能，官在位而不谋其职，贤哲隐其居而不能展其鹏。尚得家主知遇之恩，当竭尽其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庞尚说到这里，知道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于是平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治国者，贤者为先，我王庄当应尽心明智，尽力晓民，学有所成。”

“如果仅仅是为了王庄的千秋大业，在和平年代拼着我们这几副老骨头也未尝不可，但当今社会战乱不已，岂又是一人之力可以待？”

“今，设立学府，教化万民，可设工、经、礼、学等科目，若有需要周将军等可以在学府中挑拨出色的将领。”

“这样方可保我王庄在乱世之中争得一席之地。蒙家主相邀，我愿暂时负责学府的教化，等某天尚年老齿松也可以为王庄留下半点名声了。”

王炜想不到庞尚虽老却有如此志气，不禁暗暗惭愧。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把学府建立起来，为王庄换取一个宁静的地方。

“万民岂可教化？”博士颂仔细思考着庞尚的话，多年所学他能够感觉到话里彷佛带有不妥，“万民若得教化，君王又如何统领万民”？但“万民若得教化，民明志晓理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了想还是不出声。

周子楚听到可以在学府挑选自己的将领，这倒合他的心意也默不做声。

王炜见时机已经成熟，道：“现在财力物力颇为紧张，学府就暂时设立在王庄之内，反正这么大的地方我也住不完，况且未央城我还可以去做。”

“不妥。”周子楚接口就道，看到王炜等人好奇的看着他，然后才解释道：“今天早上收到丁将军来信说自招募羌人来，已经有很多羌人因为缺乏食物而投靠了王庄。”

“但，今年零陵山脉大雪，很多羌人都受困缺粮，恐怕羌人今年会提早攻击我王庄。”

会场一片宁静，良久庞尚才接过话来低声的道：“据我所知，零陵山脉的羌人每逢王庄丰收，羌人都会对百姓进行骚乱，但羌人部落众多内部分歧很大，羌人能征善征我倒想陪家主走一趟。”

但庞尚还没有说完，连自己也不由的摇了摇头：“羌人僵鳌不撅，家主虽施仁政而得民心，古人也曾与七十里而令天下，但其风俗民情不同，难也。”

王炜点点头，道：“子楚，庞老，士颂你们留守王庄建立学府，我跟步将军过去看一下羌人究竟有何厉害，屡骚我民。”

“这个，”周子楚一来感激王炜对他的信任，但又为王炜的安全着想：“家主要去也可以，但身边所带护卫至少不得少于100人。”

“对了，”博士颂接过话道：“当年我皇曾经颁发圣旨，着我鲜于庄对羌人进行治理，只是这些年来羌人发展强大，鲜于庄却逐渐衰退而失去了对羌人的威信。”

“家主这次前往，可以旧事重提！”

王炜点点头。

零陵山脉是位于吴国、蜀国和魏国之间，从山脉中形成的河流横穿吴国和蜀国，名为大江。山脉之中，多高大雄伟之山，从东起邛崃山，西抵伯舒拉岭，北界位于魏国的昌都、甘孜至马尔康一线，南界抵达大汉帝国的白马和玉蔷，整个山脉面积达到了宽大无比，山区内居住了无数的少数民族。

山脉境内山川南北纵贯，东西骈列，自东而西有邛崃山、拦度江、大雪山、雅砻江、沙鲁里山、芒康山（宁静山）、闳溪江、凌山、高黎贡山等。山区内丘状高原面和山顶面可连接为一个统一的“基面”，“基面”上有山岭，下为河谷和盆地；横断山脉岭谷高差悬殊。邛崃山岭脊主峰邛崃山直耸云霄，目不可测。

零陵山脉地势险要，含鄱口是蜀国国最著名的边关之一，是含鄱岭和对面的汉阳峰形成的一个巨大壑口，大有一口吸尽山麓的闵溪湖水之势。含鄱口西侧是著名的冰川角锋“犁头尖”，对面为庐山最高峰“汉阳峰”，越过含鄱口则是马关草原，一马平川，直指魏国边陲重镇白马镇。

而青宏关则是是魏国最重要的关口之一。青宏关位于青宏山上，峰陡峭挺拔，峰接霄汉，奇峦秀色，驰誉天下。其东南面绝壁千仞，陡不可攀，而西北坡地势较缓。越过关口向西，一路坡地平缓，直达赵宋帝国边陲重镇昌都镇。

王炜一头雾水的听完丁孝的介绍，也略知道蜀国和魏国虽互为敌对，但这么多年来还能相安无事，此为天险非人为也！

“三弟，半年前我刚到零陵，询问有识之士，访察贤明之辈，用其年老或得高望重者，组织囤田，开仓放粮，兴修水利，修路架桥，这样才使得羌人略有所归。”

“今年山脉突降大雪，动物稀少，羌人饿死不少，部分羌民所见，蠢蠢欲动，幸好周将军有先见之明，令我率领骑兵对羌人进行骚扰才使得羌人略为谨慎。”

王炜心里高兴，丁孝为人谨慎稳重，防备羌人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了：“不知现在所招募的羌人居住在哪里呢？”

“这个，”丁孝迟疑起来：“由于来不及通知，我把羌人安顿在未央城了，这次大概有200人归顺我王庄。”

“听说是一个部落，”丁孝见王炜没有责备，道：“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了解。”

“羌人和王庄矛盾来历已久，这一次我们招募羌人已经引起了一部分羌人人的不满，再加上今年羌人面临着跟严峻的寒冷和饥饿，所以羌人已经对我们进行了多次的袭击，幸好羌人部落众多且一向争乱不已，但我怕再这样下去羌人联盟，恐怕我们……。”丁孝脸带忧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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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鹰部落愿意为家主养马！”来到未央城，一个孔武有力，面容腱鞘的年轻人直接找到王炜。

“哦？”王炜稍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大胆的年轻人，听丁孝说真是此人率领族人找到丁孝要求归顺。

年轻人见王炜点了点头继续道：“属下赫斯迈?米兰，为天鹰部落少族长，闻王庄得换新主人，待百姓如己出，所以特率领族人前来投靠家主，希望得一容身之地。”

“哦。”王炜并没有打断他的话，鼓励他说下去。

赫斯迈?米兰显然也看到了他鼓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天鹰部落世代以马为生，族人从小就善骑，纵使是崎岖山路也是如覆平地，纵使是山林之间也是奔跑如驰，来去自如。”

“赫斯迈闻家主招募羌人，施仁政，且羌人部落，争执日盛，父亲便和在下率众而归。”

“然，我羌人天鹰部落不以男耕女织为荣，所有恳请的家主大人准许我天鹰部落为大人驯养马匹，我天鹰部定为家主驰骋天下。”最后，赫斯迈大声自豪的说道。

王炜心里窃窃高兴，马匹本来就是难养之物，一般平原上的百姓也没有养马的经验；如天鹰部落能够为王庄养马，一来可以解决战马的问题，使得王庄能够组建一支强有力的骑兵；而来马匹大规模得以用作耕种，恐怕王庄所需耕作的人力会节省更多，产出也更大。

但王炜心里也暗暗忧虑，用眼光询问了一下丁孝。丁孝看到王炜不说话，也知道他心里所思。但他从所归宿的天鹰部落拖儿带女不像有阴谋，于是点头示意。

“好，就如你所说！”王炜爽朗道：“我王庄土地纵然窄小，但也能容得下有志者，少族长和部族就先在未央城安顿，待得王庄迎接。”

“倒我希望赫斯迈你把今天的话记住了，如将来有什么错失我拿你侍候！”

“既然家主如此相信属下，属下愿在此立下军令状，如将来有所过错，我赫斯迈就是蛮鸢照顾的孩子！”赫斯迈?米兰站起来，双手抱胸而立右手握拳向天做了一个羌人的手势。

王炜虽然不知道“蛮鸢”是什么，也不大清楚他所做的手势，但看到他严肃的表情也知道他所说的是心里话，道：“赫斯迈严肃了，还要麻烦你介绍一下现在羌人的情况！”

“谢家主大人。”赫斯迈?米兰也满脸喜色，不但是为了能获得安定的生活，更为了以后的前程。

“属下天鹰部落在羌人部落众只是中等部众而已。”赫斯迈?米兰停顿了一下，组织一下语言继续道：“羌人之中，当属迪亚部与卡他部最强，有部众上千余人，这两个部落分别控制零陵山脉南北，平素倒相安无事。”

“乌拉部与巴哈部落次之，有部众500人左右；我天鹰部与图你部又次之，有部众200多人，其余还有几十个小部落他们依附于某个部落以求得发展。”

“部落之间为了争夺地盘和统治的威信经常发生战争，部落之间明争暗斗数不胜数谁也不服谁！”

“哦！”王炜也实在想不到羌人竟会如此的混乱，更重要的是按照赫斯迈所说，羌人有数统计的部众都已经达到了5000人左右，而王庄到现在也不过这个数，如果能招募羌人，以羌人能征善征王庄自保的能力肯定不止增加一倍！

脸上充满了风霜英利?米兰，天鹰族族长走了上来，道：“犬子介绍的只是一般的力量，容在下仔细给家主大人说一下。”

“嗯。大家坐下来谈。”王炜让步景清理出一个地方，然后抑手让他们入座。

“迪亚部落和卡他部落各执一方，”英利?米兰果然是掌管的族长，一句话便点明了关键所在。

英利见王炜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天鹰部落本属于迪亚部落联盟中一员，图尼部落和卡他联盟，还有乌拉和巴哈两个部落也结成联盟，在这三方联盟中本我方联盟实力是最强，这不仅仅是我方联盟士兵最为精锐和人数最多，更重要的是我联盟有日丹和月辉两个部落，一个为我方提高锋利的弩箭，一个为我方提供坚厚的盔甲。”

“但可恨的是，迪亚部落以盟主身份经常对联盟里弱小部落进行压迫，我天鹰部落和日丹和月辉部落也受到耻辱的欺凌，我和两个部落商量了一下，相约逃出了部落联盟，现在迪亚联盟反而是三方联盟中最为薄弱一方了。”

“迪亚部落将有难了，”英利叹了一口气道：“迪亚联盟、卡他联盟和乌巴联盟三方割据一方相安无事，现在粮食欠缺，加上部众逃散打破了实力平衡，我想迪亚部落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家主大人，”英利说到这里，于心不忍道：“我等之所以逃出联盟，是不想看到羌人自相残杀，还恳求家主为我羌人解忧，为我羌人获得一条生路啊！”

王炜连忙道：“我王炜得苍天之宠得王庄之地，今羌人之争，轻则伤及肌肤重则伤及血脉，我必定为羌人尽全力！”

横断山脉，是羌人的故乡。一直以来羌人聚山而居，以狩猎和采摘果实为生，遇荒年和人口较多的时候，也会对平原进行必要的掠夺，但这毕竟不是最主要的生活态度。

听说羌人原来也是平原后代，但在500年前战争之后，羌人祖先为了逃避战乱隐居这崇山峻岭之中，几经繁殖和生养再加上各方势力相互制衡，使得人口迅速增长。特别是这几年，大雪经常封闭山陵，粮食缺乏也就成了他们战争的根源。

如果要获得羌人的归顺，充足的粮食是获得他们青睐的唯一方式。王炜一来感觉到时势逼人，天鹰等三族逃离联盟已经破坏了势力的平衡，再加上今年大雪还得特别早。很多羌人来不及准备粮食，恐怕战争很快就会打起来。

于是一方面吩咐商队多方购买粮食，一方面吩咐丁孝安排天鹰等三个部落。听说日丹和月辉制弓制甲之能，想必有过人之处。

然后才吩咐步景以最快的速度装备好部队，解决这次羌人之乱唯一的办法——进山。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一旦成功使得羌人归顺利益也是很大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