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手下的几十人,竟被那少年,逼得节节后退。公孙喜不由看得心头大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公孙喜身边有一人,站出身来,阴声细气地道:“将军,让我去会会这狂妄的小子。”
只见说话之人,身长不过五尺,头大如斗,面貌丑陋。额头有一条显赫的伤疤,仿如蜈蚣。此人名为朱赫,天生神力,自小便受异人传技。因其入海可徒手与蛟龙搏杀,遂自号为“屠龙居士”,正是魏国的第一剑手。此人的剑法毒辣,平生却最贪女色。自从投效了公孙喜后,公孙喜便不知为他,张罗了多少美貌少女,供其享用。
公孙喜望着朱赫,一点头道:“好,朱先生便去为我教训此人,死活不计。”
朱赫取出背上之剑,猩红的舌头,兴奋地一舔嘴角。双眼放光,大喝一声,便一剑朝乐毅刺去。乐毅已大败了公孙喜手下一众侍卫,此时,却见有一人,举剑朝自己迎面刺来。剑身更隐携风雷之势,心下立时不敢大意。
乐毅朝来袭之人一剑劈下,大喝一声道:“来得正好,看剑!”
朱赫心中却暗喜道:好小子,便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
朱赫手中之剑,并非是普通的铜剑,而是由百余年前的铸剑名师——欧冶子,萃取东海寒铁精炼而成。此剑刃长三尺有三,柄长七寸,刃宽五寸,其重无比。是上好须非的旷世宝剑。常人若执此剑,只怕使将起来,都甚为艰难吃力。而朱赫却正是天赋异禀,用此重剑,正恰可匹配。不少剑手都是不明就里,殒命此重剑之下。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两剑猛撞在一起,立时激起火花四溅。
乐毅手臂被大力撞得一阵巨麻,不由心下骇然。一细看之下,才发觉朱赫手中之剑,决非凡品。剑身带着一丝墨黑,刃口似钝却是隐隐泛着青光。
朱赫见一剑不能折断乐毅之剑,便裂唇一笑,额上的伤疤更显狰狞。重剑又猛地从上而下,劈向乐毅。若被劈中,定能将人劈成两半。
乐毅在先吃一亏之下,知道决不能再与此剑硬碰硬,只好左右闪躲着朱赫的剑势。朱赫却是紧捉住机会,步步紧逼,招招欲取乐毅性命。乐毅只有招架之力,已是渐趋下风。每每有险象环生之时,均吓得和田父女、虞月三人,惊叫连连。
朱赫见乐毅,如同往日被他所击败的对手一般。在他重剑的威势之下,根本便无还手之力。朱赫心中虽是得意,可此剑剑身过重,使的时间久了,也需消耗不少体力。
“竖子,还不受死?”朱赫手中之剑,不由又加快了几分,急欲尽快分出个胜负来。
乐毅故意要激怒他,嗤笑道:“便凭你的本事,再练上十年,也休想伤到我。”
“竖子,休要张狂。”朱赫闻言果然大怒,催动剑气,剑势更是凌厉夺人。
而乐毅在躲避朱赫重剑的同时,也在暗暗寻找着反击机会。此时,见对手的步伐,已稍出现了凌乱,显是开始心浮气躁起来。乐毅心中,已暗自有了几分把握。又游斗了数个回合后,乐毅终于等到了机会。猛地大喝一声,右手之剑,突然交至左手。身子一侧,紧贴着朱赫之剑,剑芒如疾电般,朝朱赫胸口刺落。
朱赫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去一看。只见乐毅的半截剑身,已深深地刺入了他心窝。朱赫万想不到,自己纵横一生。最后竟会败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之手?
乐毅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刚从虞月那,学会了左手使剑的诀窍。想不到,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你的剑术高明,死了确实可惜。”言罢,乐毅将长剑猛一拔出。朱赫胸口的鲜血,便汩汩泉涌喷溅出来。朱赫喉咙一阵滚动,发出“猢猢”几声怪音,终于双眼暴睁,砰然倒于地上。他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竟然会败。
公孙喜见朱赫也不能收拾这少年,反死在其剑下。顿时脸色剧变,朝左右大喝道:“弓弩手上前,给本将军放箭射杀此人。”弓弩手听命,立即上前半跪于地。弓已拉满弦,箭头攒动,纷纷对准了乐毅。
“不要!”见乐毅此时,已是命悬一线。和田父女、虞月,皆惊得大叫。和秋彤、虞月两女,更是疾奔上前,双臂一张,用身躯挡在乐毅身前。
“你们……”见两女如此维护自己,乐毅心中不由一阵感动。
公孙喜见状,脸上一寒,冷声道:“和小姐,此事与你无关。不要为个不相关之人,枉送了性命。要再不让开,便休怪本将军不讲情面了。”
乐毅闻言急道:“秋彤小姐,月儿,你们快些让开,回府里去。”
“不!”虞月、和秋彤两女,却是神情坚决,执意不肯。
公孙喜大为恼火,已是隐忍不住。公孙愕仑在旁,不由懦懦地唤了一声“爹”,正欲为和秋彤求情。却被公孙喜,狠狠地一眼瞪来。公孙愕仑身子一颤,剩下的话,便赶忙吞回了肚中,低头不敢再做多言。
“且慢动手。”此时,却忽听有人连声大呼,声音由远而近。
只见一辆华盖马车,正分开和府前重围的军士,一路疾驰而来。车上有一人,摇臂震呼,脸上的神情急切。此时刚到和府的大门前,便见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有数人。此人更是大为焦急,匆匆地下得马车后,大步朝众人走来。连声呼道:“快快停手,勿要伤了和气。”
此人年约四十,衣着光鲜,身型瘦小,双目熠熠发亮,脸上却是保养得极好。和田、公孙喜见到此人,神色皆有不同。和田赶忙恭恭敬敬地迎上前,一揖礼尊称道:“田相。”
此人便正是孟尝君——田文。田文乃齐国贵族田婴之子,少有贤能。田婴去世后,追谥靖郭君。田文便在薛邑,继承了其父爵位,号孟尝君。孟尝君在薛邑,招揽各国能人异士,食客过三千,且待遇丰厚,因此使天下贤士,无不倾心向往。
秦昭王听说孟尝君贤能,便先派泾阳君到齐国作质,并请求见到孟尝君。齐愍王二十五年,终于派孟尝君到秦国,秦昭王立即让孟尝君任秦相。
有臣劝说秦王道:“孟尝君的确贤能,可他又是齐王同宗,现任秦相,谋事必先替齐打算。”于是,秦昭王又罢免了孟尝君之相,把孟尝君囚禁起来。孟尝君知道情况危急,就派人冒昧地去见秦王的宠妾,请求解救。那宠妾提出条件说:“希望能得田君的白狐皮裘。”孟尝君来秦之时,带有一件白狐皮裘,天下无双。到秦后便献给了昭王,再也没有别的皮裘了。孟尝君为此事发愁,问遍了宾客,谁也想不出办法。有一位会披狗皮偷盗之人道:“我能取回那件白狐皮裘。”于是当夜化装成狗,钻入秦宫仓库,取出献给秦王的狐白裘,拿回来献给了秦王宠妾。宠妾得到后,替孟尝君向秦王说情,秦王便释放了孟尝君。孟尝君获释后,立即乘车逃离。秦王后悔放了孟尝君,欲再寻他时,他已逃走了,就立即派人驾车飞奔前去追捕。孟尝君一行夜半到了函谷关,按照关律,鸡叫才准放人出关。孟尝君唯恐追兵赶至,不由万分着急。宾客中有个人会学鸡叫,他一学鸡叫,附近的鸡随之齐叫起来,孟尝君一行,才得以逃出函谷关。出关后不久,追兵果然追至函谷关,但已落在孟尝君之后,也只好回去了。
齐愍王因为派遣孟尝君去秦,而深感内疚。孟尝君回齐后,齐王便让他做了齐相,执掌国政。孟尝君怨恨秦国,便联合韩、魏两国攻秦,大败秦国。而齐愍王后来受秦、楚两国,言论的蛊惑。认为孟尝君名声大起,独揽了齐国大权。终于罢免了孟尝君之相,更欲杀害于他。孟尝君惧怕之下,便逃离齐国,到了魏国。后为魏王所赏识,做了魏国之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