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咬住那汉子两只腿的两只恶犬浑然背后有人来袭,被孙旭东两把锋利的腰刀从半腰上闪电般劈过,竟成四截。顿时狗血狗肠流了一地,秽气冲天,两只狗嘴兀自紧紧咬住尤不松口。
行凶的三名侍卫听到孙旭东的吼声,愕然回头只见一名身披大氅的青年军官两把腰刀劈下,自己所带巨犬未发一声已然身首异处。两名的侍卫恼怒交集,破口大骂。只中间那名为首的侍卫眼尖,一眼看清了孙旭东头上的将军平帽,心中一惊,急忙厉声阻住两名手下。
被恶狗咬住的汉子一得松手,迅即弯腰抓住最后一只恶太的头尾想将它举起。那匹恶犬却甚是倔强,头皮被抓却仍是紧紧咬住他的大腿。汉子极是剽悍,虎吼一声咬牙奋力抓起硕大的恶犬,高高举起后狠狠摔在地上。大腿却也被恶犬的牙龄生生撕下一块,顿时血流如注。
为首的侍卫此时顾不得那汉子了,对着满脸阴沉的孙旭东拱手行礼后说道:“将军大人,这刁民犯刁,不光是杀死太子爷的爱犬,还敢手执凶器对抗官军。请将军大人示下,将这刁民下狱治罪。”侍卫说话时虽神态尚恭,言语间却似对孙旭东下令一般,说到太子爷时有意加重语气,大有威吓之意。
孙旭东不怒反笑,看了三人几眼后说道:“哦,这几匹狗既是太子爷的爱犬,那三位也定是太子爷的爱。。将了?”孙旭东人狗并提,说到爱将之时话说得响亮却故意停一下,骂他们一句。边上围着看热闹的百姓此时人更多,见这青年将军话说得有意思,大都掩嘴偷笑。
三名侍卫中瘦些的一人还当那小白脸将军是在夸他们,一伸大拇哥大刺刺地说道:“那是,咱哥们在太子爷跟前,那也是说得上话的。。。”“住口!”为首侍卫却听懂孙旭东话中之意,心下大怒出声喝住同伴。眼前这将军年纪虽不大,但级别比自己高了几级,毕竟不敢放肆。心中很有些诧异,这杜城之中哪有听说是太子爷的人还敢出言相讥,就算是将军也得给太子爷几分面子啊?此时只能压一压怒火,涨红了脸说道:“标下三人乃是太子爷的侍卫。”
孙旭东已见过几次伯齐了,印象中却好象并未见过三人,他们既自报是伯齐的护卫肯定不假。这倒让孙旭东略感为难,如果自己明知是太子爷的人还要教训他们太子面上实在有些不好看。他看了三人腰间一眼,心中一动,将手中腰刀交于亲兵笑道:“哦?三位既说是太子爷的侍卫,还请出示侍卫腰牌。”眼见那汉子受了伤却顾不上包扎伤口,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便又对亲兵令道:“你们俩帮他一起包一下。”
伯齐的三名侍卫今天出来不过是溜溜狗,哪里带有腰牌?为首侍卫看着孙旭东的神态竟像是要一心维护那汉子。心中斗然警觉:这哪里来鸟将军,竟真敢和太子爷的人叫板?说话间便不再那客气,一改先前神态,傲然说道:“将军大人如若不信,就请同标下一起到太子爷面前,让他老人家认认便是。”手下两名侍卫一听老大改了口气,一同撇着嘴冷哼了一声,气焰立时嚣张之极。
孙旭东见两名亲兵已经帮那汉子包扎好了,对他们做了个眼色。呵呵一笑对那都尉说道:“并非本将军不信三位,实是三位拿不出腰牌来。况且,依本将军想来,太子爷贤德爱民之声远播,手下之人自然也当个个都是贤能,亲民之人。却怎会有你三个如狼似虎、蛇蝎心肠之辈?必是假冒,拿下。”头前孙旭东说话时和颜悦色,直到最后一句时忽然变脸,猛转身抬腿即往那为首侍卫腿弯上踢去,随即上手将其反身扭住按跪在地。两名亲兵早作好了准备,只待孙旭东令下,两人手脚并用,抹肩头拢二背立即将两名侍卫死死制住,动弹不得。
三名侍卫突然被制,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怒,三人同声破口大骂。孙旭东冷笑一声:“辱骂上宪,罪加一等。”说罢按住为首侍卫的手一加紧,将他的头向下死死压住,为首侍卫立即觉得喘气不出,只顾扭头乱挣再也出声不得。
四周围观的百姓都看呆了,从来他们都只见过官官相护,今日这事若不是亲眼看到,打死也不信啊。众人虽不敢公然叫好,却个个都是满脸欣喜看着那年青的将军。
“兄弟,找几根麻绳来。”被青壮汉子也在呆乎乎,自己今日一时冲动,为了一只野兔惹出了偌大的事端,原本一心打算被下到狱中完事。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将军来,非但不治自己的罪,还帮着出了一口恶气。听孙旭东让自己找麻绳才反应过来,自己摆的地摊上麻绳有现成的,抓了几根便递了过去。
“让开让开,又有军爷来了。”东面的百姓一阵乱喊闪身让道,几名军人走了进来,正是蔡轮和胡校尉带着几名亲兵在此路过。几人远远就见集市上围着一团百姓正觉奇怪,走近前再一看正中拿人的竟是破虏将军,不禁面面相觑,急忙上前帮忙将三人捆住。
三名侍卫被绑得跟粽子一般,见对方人多,好像还都是不怕事的主儿。心想光棍不吃眼前亏,再也不敢开口乱骂。
孙旭东拍拍两手,对一头雾水的胡校尉说道:“这三人假冒太子府侍卫,却拿不出腰牌。跑到集市之上放狗欺人被本将军顺手拿了。”
胡校尉听完心中大是疑惑,有谁会吃饱没事干冒充太子爷的侍卫?再看孙旭东似笑非笑的眼神,立时恍然大悟,连忙接口对着看热闹的人大声说道:“正是,近日杜城之中,不时有人假冒太子爷的侍卫到处骗吃骗喝,标下前日也抓了几人。”
“先一同押到右锋营吧。”看着胡校尉煞有介事地样子,孙旭东不禁要莞尔,心下却大是满意。等亲兵们押着人上了前,孙旭东看了那精壮汉子一眼吩咐蔡轮道:“你带着这位壮士回营,让军中郎中替他治伤,等我回营再说。”说罢和胡校尉都上了马,往城南门旷的右锋营逶迤而去。
旷校尉在营中得报,亲自出营门将孙旭东等人迎入帐中。见了三名被押的侍卫旷校尉大吃一惊,这三人他都有些眼熟,好象是太子伯齐的侍卫。好在那三人好象并不认识他,看了一眼旷校尉后即低下了头一声不出,否则一声旷校尉喊出来,大是麻烦。
进了中军帐等旷校尉向孙旭东问清了,顿时双眉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将军,太子爷若是知晓此事恐怕有些不妥。”
孙旭东微笑道:“司虞放心,我一开始就用言语挤兑住了他们。我倒是觉得太子久有贤名,手下怎么会有那种狗仗人势的东西?”
旷校尉低着头沉思片刻道:“将军,太子之贤名自是贤在大处,手下人多了难免良莠不齐,自然会有些仗势欺人的。这是些小事不坏太子大节。”
“嗯。”孙旭东深以为然,太子爷位高权重,不可能事必亲躬,连在外的护卫都管住。即是自己也不敢保证破虏军五千人中没有一两个坏军纪的家伙。
“司虞所言极是,只是这帮家伙闹得太不成话了,长此以往势必染了太子爷的清誊。看来以后有机会君武还要向太子爷进言,请太子爷对手下侍卫多加约束。”
“那将军打算怎样处置眼前这三人?”
“按我破虏军的军规,打顿板子再放。这三人小人之极,先诓人放下兵器再人狗齐上,实是可恨,不可轻饶。反正我已先用假冒太子爷侍卫坐实了他,后来老胡一来,咱们共唱了一出双簧更是天衣无缝,太子爷那边不会有事的。”孙旭东最恨小人,想来那三人的作派,还是火冒三丈。
旷校尉大不以为然,摇头说道:“事当然不会有事。将军所作的不过是让太子抓不到你的辫子而已。不知将军想过没有,杜城方寸之地,要说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太子侍卫谁都不会信。就算将军疑他们假冒,只需派个人到太子帐中禀一声,太子自会派人来处置。将军此举不但是让太子拆了面子,还会让百姓在背后指骂太子,实是把太子得罪到家了。我看还是现在就把他们放了,然后将军亲自登门说清当时情形,只道是怕太子爷手下人坏了太子爷的名头,才将他们押在军中。”
旷校尉说了一半孙旭东就知有理,今日如果自己用军棍处置了这三个人,太子面上不说可心里怎么想就难说了。可是要如司虞所说放了他们,此事传了出去,那以后杜城的军纪可也就难说了。思忖再三,孙旭东心一横说道:“司虞,孙先生说过,军中无纪何以成军?今日三人违了军纪被我当场拿了,不施惩戒便放了,以后何以服人?太子既为贤达之人,若是连此一点都堪不破,亦枉称贤达了吧。今日那三名兵痞必须挨了军棍才能放,太子那边万一有事自有君武顶着。”
孙旭东说的是大道理,而旷校尉所虑的就不那么上得了台面了。旷想了一会笑道:“遵将军大人令。说不定也是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来人,将那三人送去律兵队,按律领军棍。”
“正事都让那三块臭肉耽误了。”孙旭东对旷和胡校尉呵呵笑道:“咱们得拟个方略出来,先将那股不时骚扰马陵峡守军的那上千胡子一口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