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一嗓子,让孙旭东大感难堪,不过这时候还得挺着,脸都不能红,否则大大影响校尉大人的形象。孙旭东对着跪在地上阿福等人沉下脸,先搬出几顶大帽子将他扣上:“阿福,你当众辱骂官军校尉,聚众殴打校尉亲兵,口出狂言污蔑国家王法,任一条本校尉都可取了你的狗命,你知罪吗?”
阿福本是小人心性,尽管刚才大小姐那一嗓子让他醋性大发,但此时性命比什么都要紧,自然也顾不得脸皮了,磕头如捣蒜,口中只喊校尉大人饶命。
看着一向作威作福的阿福和他手下的狗腿子,此时都跪趴在地上大喊饶命,孙旭东的感触并不太深,但边上的奴隶们就大不一样了,只觉心中那个解气啊,岂一个爽字能了得?
“现在知道要饶命?”孙旭东背着手围着几人慢慢踱了几步,决定首次使用民意来解决问题,让奴隶们平生第一次感受一下做人的感觉。转身对着四面围着的奴隶们问道:“你们答应吗?”
“不。”早已怒火冲天的奴隶们一声怒吼。看着平时恭顺的奴隶们一个个怒眉戟张,阿福立时瘫倒在地,屎尿齐流。孙旭东冷笑一声,大小姐已是自己的人了,岂能容对她垂涎欲滴的阿福老在她身边?对着小山一挥手道:“小山,拖出去砍了。”
阿福血淋淋的人头摆在剩下的几人面前时,几人脸都吓绿了,除了磕头之外话都说不出了。阿福除了,这几人还得留着,不然太不给大小姐父亲面子了。孙旭东令小山每人抽几十鞭子,对着奴隶们一拱手,走向后院的青砖大房。
大小姐闺房的门很矮小,孙旭东低着才能进去,坐在床沿的大小姐一见他进来,竟别个头去装作不见。孙旭东想起那草铺的血痕,心中柔情一起,轻轻走上前去,从背后搂住她。
“昨晚没和你说,是怕你为我担心。”贴在大小姐耳边,孙旭东轻轻说道。大约是嘴里吹出的气让大小姐感觉痒,她微微转了一下头,冷冷说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孙旭东一边思忖,一边将以前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原以为大小姐听完之后会转悲为喜,没想到大小姐却哭了出来,让孙旭东大惑不解。抱着她劝了半晌,大小姐才说道:“君武,你以为是你昨晚说了假话让我伤心吗?”
“是啊,不然你怎么会骂我是骗人的大坏蛋呢?”孙旭东嘻嘻笑道。大小姐哼了一声,转过头两眼紧盯着孙旭东说道:“不是。”
即使是和大小姐有了肤肌之亲,这却是孙旭东第一次这么近看大小姐,除了皮肤稍黑,大小姐绝对可算得是一个美人,尤其两眼眼神中跳动着的野性,更是让人产生一种驯服的欲念。孙旭东一把紧紧搂住她,抚摸着她的背问道:“那是为什么?总不会是为我刚才杀了阿福吧。”
“阿福是条赖皮狗,早就该死了。”大小姐对杀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声调冷淡。过了一会儿才深叹了一口气道:“你回到鑫国时日有多少了,到花儿坡的时日有多少了?我派小山去找你的时日又有多少了?自阿福说你被白人捉了,我没有哪一天不在念着你,可是你呢?只怕早已经忘了这前村,早已忘了我吧。”
大小姐几句话说得孙旭东哑口无言,自己并非真君武,可这个又无从解释,虽是如此,心中还是被大小姐的深情深深感动,一把将她搂入到怀中慢慢温存。
一番温存过后,大小姐已破涕为笑,这才又对着孙旭东问长问短。她虽是女人却性格直爽,听到过瘾处大呼小叫,伤心处竟要落泪,让孙旭东觉得她和苦姜的绝然不同,竟隐隐有知己之感。两人相拥而语,直到小山在外面高呼校尉,孙旭东才走出屋外。
屋外除了小山,竟然蔡轮也来了,见了孙旭东的一身打扮吃了一吓,然后才闷着葫芦偷笑道:“大王诏令已到,景大将军请校尉大人速速回营。”
这么快就来了,孙旭东大为振奋。叫小山抱来衣服回到大小姐房中,两个人一齐动身,大小姐看着一身校尉服色的孙旭东,兴奋得两眼放光:“君武,我早说的,你会出人头地的。有句话我想问问,大王诏令是怎么回事?”
这是军事机密,当然不能随便乱说,不论在哪在世界里都一名军人最起码的常识。孙旭东对帮自已掖衣角的大小姐微微笑了一笑道:“等以后再跟你说吧。嗯,你要有事就到齐田护边大营找景大将军。”
大小姐微微有些失望,却是稍纵即逝。甜甜对孙旭东一笑,做了个鬼脸道:“好,等有事了我就去找景大将军。”说罢脸上竟红得厉害,弄得孙旭东一头雾水,不过大小姐这种不在大事上纠缠上的性格让孙旭东觉得非常满意。
临出门时孙旭东想起了一直未见的大管家,问道:“你阿爹呢?”
“哼,现在才知道问。我阿爹到朴阳去领种子粮了,等他回来了自然会知道的。”
“那我回营了。”孙旭东望着大小姐说道,大小姐一把抱住他,用手在他上摸着,轻声说道:“我在前村等你,等你的大红花轿。”
此一去还不知能不能回,孙旭东微微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大小姐的额头,转身大步走出大小姐的闺房,一进大房,孙旭东转头就见屋角堆着一堆黑色的小石头,孙旭东心中一跳,急忙走过去蹲下身去,用手抓起几块黑色的放在眼前仔细看,“煤!”他叫了一声,孙旭东大喜,高声叫小山:“小山,这东西哪里有?”
“黑石么?这东西前山也有啊,不过不太多,听说朴阳城边有座山,满山都是,踏一脚面上的浮土就能露出来。”
太好了,不光是依赖前山的天燃气来炼铁了,有这玩艺儿炼出焦碳一样可以炼出钢铁,孙旭东大是高兴,一拍小山的肩膀,“回营。”小山不解的望着他,真不懂这黑石有什么,值得校尉大人这么高兴。
门外聚着众多的奴隶,看着一身戎装的孙旭东出了房,刷地一声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孙旭东连忙扶起前面几人,对着大家拱手作礼后三人一齐上了战马,一声大喝,三匹马出了村口小路,沿着官道往齐田疾驰而去。
马上孙旭东问蔡王诏令是几时到的,蔡轮答道:“昨晚王使便已到军中,景大将军听说校尉大人回了前村,吩咐标下先等一晚,今天一早再来催大人回营。”孙旭东暗暗感激,军情如火景监还是让自己回村风光风光,这份人情还是要心领的。当下纵马疾驰,两个多时辰田齐大营已经在望。
孙旭东一到中军帐,就见自己手下的军官此刻都在帐中,急忙上前对着景监行了参见之礼。景监点点头大声说道:“斗勇军校尉君武听令。”
“标下在!”
“授君武破虏副将之职,即日提领精兵五千,自本营开赴杜城。所属兵马改称破虏军。”
“标下遵命!”孙旭东拱手答道,上前几步,躬身双手从景监手中接过调兵虎符。
“田齐左营军都尉胡成、斗勇军都尉旷听令。”
“标下在!”田齐左营校尉胡成骑射功夫一流,是景监专门拨给孙旭东的,此时和旷一起上前躬身领命。
“授胡成破虏军左锋校尉之职,授旷破虏军右锋校尉之职。率本部军马即日开赴杜城。”
“标下遵命!”两人齐声答道。
景监将新建破虏军军职一一委任过后,两眼望着站得钉子似的军官们,朗声说道:“纠纠大鑫,共赴国难。西北杜城一败,不光损了我大鑫国一名将,还使我大鑫国边境之患更甚。就在这几日,胡兵杀我边民数百,抢夺财物无数。此次委尔等开赴杜城,就是要相助太子,击胡破虏,永靖边患。为蒙大将军报仇,为死难将士血恨。”说罢从将台后慢慢走出,竟对着孙旭东等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孙旭东忙率着众军官躬身回礼,高声答道:“不破胡虏,誓不回还。”一时军帐时传出众军官的齐声大吼:“不破胡虏,誓不回还。”
景监抬眼一个个望着面色严竣的军官们,眼眶一时竟有些湿润,这些军汉们就此去了,真能回来的又有几人?他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转身对着将台大声道:“破虏军,破虏军,胡虏不破,何敢言军?明日午时,破虏军开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