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小段路,秦飞突然想起巨型蟒蛇炸碎的尸身就那么放着不行,连忙对李军说:“你带几个人回去,把蟒蛇那些杂碎扔进泥潭里,最好是用树枝将它们摁下去,免得一会儿吓着那些新兵。”
李军心说:“何止是新兵,老兵也得吓个半死。”
秦飞见他没有立即答应,斜着眼问他:“怎么着,还在害怕?”
李军矢口否认:“没有!我是在想,我们要不要留在那里继续监视。”开玩笑!他是连长!怎能害怕?!
秦飞装作相信的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们一排就留在潭边站岗吧,一会儿吃了饭,我让二排来换你们。”
李军带着一排立刻折回头,秦飞生怕战士们添油加醋的讲述刚刚发生的事,又交待了一下。
“关于巨型蟒蛇的事情,大家心中有数就行了,不要说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蛇有你们的胳膊粗,已经被炸死了。”
刘正昌说:“可是刚刚那边的同志也已经看见了,要是他们不相信怎么办?”
秦飞想了一下,说:“那你回去拣几块炸碎的鳞片回来,大的不要。”
秦飞有点遗憾,炸的太碎了,不然这种老蟒蛇皮,应该是很值钱的。
回到营地,就看到童观在两个战士的搀扶下,正要往这边来,秦飞皱了一下眉:“你起来凑什么热闹?伤口挣开怎么办?”
当着众人,童观没有说话,只是责备的看了他一眼。
秦飞立时心虚起来,刚刚他确实是又忘了自己是最高指挥员了,也差一毛线就造成群龙无首的书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嘛!就嘿嘿的笑笑,“你要是怕过沼泽危险,咱们就在这里歇上一天,明天再过。”
“你害怕还是我害怕?”这会儿已经没有战士在旁边,童观说话也就不顾忌了。
秦飞撇了一下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刚刚被我们杀死的是一条雄性蟒蛇,我怀疑沼泽里还有一条或者是多条雌蟒,所以咱们得多扔几回炸弹,要么将它们炸出来,要么将它们吓得不敢出来,到时候咱们再过去就安全了。”
童观半信半疑的说:“你怎么知道?”
秦飞指着脑袋说:“直觉。”
童观见不得他得瑟,就刺了他一句:“难道你跟蟒蛇还有亲戚关系不成?”
秦飞拉上他说:“我要是蛇,你也跑不脱,因为我们都是龙的传人!”
童观可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嫌弃的说:“你家有蛇祖宗,我们家可没有!”
秦飞正想还嘴,王有智过来报告说:“报告支队长,政……委,师部来电。”
秦飞接过电报来一看,顿时明白王有智说话的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是为哪般了,对王有智说:“回电,服从师部命令。”
王有智在本子上写好,递给秦飞签名。
秦飞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并对王有智说:“立刻发出去。”
王有智出去后,童观拿起电报来看了一下,抬眼看看秦飞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笑道:“怎么,你怕我有什么想法?”
被童观这样明白的问出来,秦飞反倒不好得说再什么安慰之类的话了:“难道你没想法?你被降职了啊,老兄!”
童观一副看白痴的样子说:“支队政委改成纵队参谋长,你说是升还是降?”
“得,你比我觉悟高!大——哥!”秦飞拖声噎气的叫了一声,以示“郑重”。
童观一脸受用的说:“我本来就是你大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秦飞斗完嘴,又正儿八经的说,“我去看看营地情况,你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可能要撑着出来亮个相。”
秦飞说完就走出了帐篷,童观知道他是去作宣布师部命令的准备工作去了。
那么对于这这道命令,他就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圣人!!
自红54四团独立营成立那天起,童观就全程参与了独立营从有打到无、又从无打到有的全过程。
期间秦飞几次“惹事儿”,导致独立营也跟着几起几落,编制和级别一降再降。
可是他们这些老骨干和老同志都一直不离不弃,毫无怨言的跟着秦飞。
现在队伍壮大了,也打出声威来了,上边就派人来摘桃子了!
呵呵,这是按照一般的惯性思维来分析的,看上去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可是师部偏偏选了一个过去、现在职务都比他们高的人来,生生让童观生不起气来,
刘景桓是谁?那是长征时期就比他们职务高的人,现在也一样,人家当纵队司令都已经一年多了,来给你当政委,没准人家还委屈呢!
也正是往这方面一想,童观哪还生得出什么怨气来?要怨也要等人家刘景桓怨完,才轮得到他呀!
那么,刘景桓怨吗?人家还真没有!
不要说跟秦飞比,就是和童观比,刘景桓的革命操守都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况且刘景桓接到命令时,正在跟当地国明党专员扯皮,无非就是根据地阻拦国明正府收税的事情。
本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扯皮的必要,因为永辉纵队也一样属于国明革命军的战斗序列,他们在此地驻军,本就有就近筹集粮草的权利。
可是县正府官员也罢,驻军军官何维海也罢,谁都不肯承认他们的合法性,见天的跟他们搞摩擦,搞得永辉纵队疲于应付。
刘景桓更是身心俱疲,就在接到调任命令的前几天,他还在跟胡启光开玩笑说:“要是能和鬼子打仗,不用天天跟这些人扯皮,就是让我当团长我都甘愿。”
没想到一语成谶,团长倒是不至于,但是降级却是肯定的。
接到命令的时候,胡启光和张洪茂这两个老搭档也和秦飞一样,担心刘景醒心里头不舒坦。
谁知刘景桓笑呵呵的说:“我可算是解放了,你们两个慢慢跟何维海熬吧,尤其是你啊,老胡,何维海跟咱们可是打出深仇大恨来了,你得多防着点儿。”
胡启光说:“苦大仇深那也是我们!是他们霸占我们的根据地,逼得我们损兵折将的。至于上次的事,又不是我们做的,只要我们咬死了不承认,他又能而我何?”
刘景桓说:“国明党搞摩擦是不需要理由的,还是多防着点儿好。”
胡启光点点头:“嗯,我们会谨慎从事的。”
由于都是朝夕相处的人,刘景桓的工作交接得很快,才两个小时就交接完了。
因为命令中说的是即刻上任,刘景桓发了一封电报给秦飞,告知自己的行走路线,就带着一个警卫班的人出发了。
华松纵队的位置,师部在电报中已经说了,所以他不用问,只要秦飞派人到邱山县与洪光县接壤的小镇去接应一下即可。
刚好尖刀连一排的同志也接到了特别行动小组的人员,秦飞就让他们转到小镇上去等新政委。
秦飞正愁找不到借口在这里捱时间,师部的电报就来了,真可谓瞌睡遇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