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用完了所有的材料,李牧开始清点成品。最开始的时候,因为熟练度不足,他一次只能搓一根香,随着熟练度的提升,他一次可以搓出来的香也变多了,两根、四根、八根、直至十六根封顶。每十六根用绳子扎起来成一个小捆,直至把材料用完,刚刚好凑够一百捆。
剩下最后一点儿残渣,李牧想试试这东西好不好用,拿到屋外用火捻子点燃了。点燃之后,李牧蹲在旁边,死死地盯着诱虫香的火星,眼睛一眨也不眨。
几个守在门口的锦衣卫见李牧蹲在角落不动了,担心李牧出事,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侯爷……”
“嘘!”李牧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道“别出声,别惊了虫子。”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仿佛在说,侯爷这是脑残了不成?其中一个锦衣卫对另一个锦衣卫使眼色,让他去寻夫人,偌大的侯府,能说得动李牧的,也唯有他那几个夫人了。
“侯爷,您在瞧什么?”
“本侯潜心研制,终于略有所成。”李牧指着燃烧的诱虫香残渣,又指了指一尺外,正在晃晃悠悠挪蹭过来的一只蝗虫,道“瞧见了没有,那只蝗虫,它就是被我的诱虫香所诱,如痴如醉。”
听到这话,锦衣卫断定,侯爷这是痴魔了,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也是,侯爷这几天着实的太累了,操心救灾的事情,急火攻心也属正常。
就在这名锦衣卫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忽听身后传过一声“夫人来了!”
他赶紧让开位置,让金晨过来。
“夫君,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金晨伸手去拉李牧,想把他给拉起来“在这儿蹲着干什么呀?”
“别动。”李牧煞有介事,神神叨叨“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金晨也只当李牧是疯痴了,心疼得掉下泪来,也陪着他蹲下,道“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呀,快点起来,巧巧要着急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振翅的‘嗡’声由远及近,好似一群蜜蜂袭来一般,众人向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片‘乌云’正从西边急速掠来,锦衣卫们本能地拔出剑来,但面对这‘乌云’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神之中露出了惊恐之色。
“来了!”李牧哈哈大笑起来,他退后一步,一点也不怕,把金晨搂入怀中,喝道“去点一个火把来!”
锦衣卫赶紧跑着去寻了火把,这时‘乌云’已袭来,周围漫天都是蝗虫。这些蝗虫如痴如醉,不吃树上的绿叶,也不攻击人,只是围绕着诱虫香升腾起来的白烟转圈儿。
李牧拿着火把,伸手一递,砰地一团火苗凭空烧了起来。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了一股蛋白烧焦的味道,众人都看傻了,侯爷这是施了仙法么?若不是仙法,这些蝗虫怎会如此听话,任凭火烧都不知逃走?
足足烧了一刻钟,诱虫香烧光殆尽,围拢过来的蝗虫才如梦初醒一般,四散逃走。而此时地面上,已经落满了蝗虫的尸体,足有四五公分厚,李牧叫人拿来扫帚,扫出来一箩筐,俩人才抬出院子去。
金晨躲在李牧怀里,目睹了这一切,久久没能缓过神来。她和那些锦衣卫一样想不通,就是点了香么,难道天上的神仙听到了夫君的祷告,特意施法来救?
天上的神仙为何会帮夫君呢?莫非,他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是谪仙转世么?
李牧已经笑傻了,他昨天晚上决定试一下的时候,真的就是试一下而已,他没有想到,这个东西竟然如此管用。刚刚的残渣,也就半根香的分量,竟能吸引蝗虫一刻钟之久,那么八根香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的分量。一捆香十六根,刚好够俩时辰。
刚只有自己挥舞火把,若是四个人一起挥舞火把,得烧死多少虫子。该死的蝗虫们,没想到吧,老子昨天还是点杀,今天就aoe了,这回看看到底是你们生得多,还是老子烧得多了!
“爽!”李牧捧起金晨的小脸儿,狠狠地亲了一口,周围的锦衣卫们赶紧转身,但不该看的也都看着了,金晨羞得钻进李牧的怀中,嗔道“光天化日的,像什么!”
“开心,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李牧长出一口气,道“从今往后,咱们大唐再也不用——”
“大哥!不好了!”
李牧刚起的范儿,登时泄了劲儿,他瞪眼瞧过去,只见李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嚷嚷“大哥,出事儿了,那群商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断言,此次蝗灾乃是上天降下的惩罚,他还说昨天夜观星象,帝星晦暗不明,定是有奸邪之徒祸乱,他还说……”
“打住!”李牧制止李泰,道“你先把气喘匀了,我说,你听。”
李泰点头,李牧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那道士就是说,这场蝗灾赖我,我就是那个奸邪,我到哪儿,哪儿就没好儿,他没明说,但是句句讥讽,是吧?”
“对!”李泰猛点头“大哥你也听见了?”
“我听见个屁!”李牧没好气道;“套路不新鲜,有人信吗?”
“有!”李泰喘匀了,声音变得正常“那道士在高台上,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声音传得老远,不少百姓都听见了。还有混在人群里头的商贾附和,不少百姓都信了,我回来的时候,南市的人已经满了,锦衣卫都要控制不住了。”
“装神弄鬼——呵!”李牧笑了一声,道“不就是装神弄鬼么?今天本侯心情不错,陪他们玩玩儿,阿泰,去找李淳风,帮我借一件道袍来。”说着,他又对旁边的锦衣卫道“去找个箱子,把屋里桌上的香都装好,小心着点儿,折了一根挨棍子。”
锦衣卫赶忙应声,按吩咐去做了。李淳风也在侯府,李泰跑着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李淳风还挺讲究,没给李牧拿他的旧衣裳,拿了李世民因为‘推背图’赐给他的那件新道袍,上头有金色的祥云纹,这种纹不是寻常道士能够穿着的,李牧也不管那个,脱了外袍就穿上了。
李牧与李淳风的身形相似,这身道袍穿在他的身上,也是非常合身的。也不知是这衣裳好看,还是他就适合穿这种衣服,这道袍在他身上,还真有那么一点仙风道骨的气质出来。
李牧把尚方宝剑别在腰间,嘱咐金晨照顾好白巧巧,带着李泰和四个锦衣卫风风火火地便出了门。
……
“……天师,求求您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洛阳的百姓苦啊,摊上了这么个不知事的侯爷,您是通着天地的人物,给指条活路吧!”
高台之下百姓苦苦哀求,但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天师’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叹气连连“我修玄天道,需光阴九九八十一载,如今我已修了八十年,只差一年便可功德圆满,逍遥飞升了。人间的因果,我不便沾染,若是沾染了,于我大道无补。事情我已讲明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想办法,只是有一条,根源不改,万事皆休,万事皆休矣——”
百姓一听这话,哭得更伤心了。忽然有一人振臂高呼“方才大伙儿都听见了,这次蝗灾,都着落在新来的这位侯爷身上,要不怎么今年风调雨顺的,偏就他来洛阳,洛阳就起了灾?明明有人能运来粮食,他偏较劲,宁把百姓饿死了,也不让人运粮进来,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做人,简直是禽兽!”
有人附和“对,是禽兽!”
“大伙,咱们去找他算账,把他赶出洛阳去,可好?!”
“好!”有人附和,其他人见状,心道法不责众,喊两声也没什么的,若真能把那侯爷赶走,不一定好,但也坏不哪儿去,这神神鬼鬼的事儿,大部分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咱们走!”
混乱的人群很快达成了一致,高台上的‘天师’见目的已经达成,便想趁人不备悄悄溜下来。正在他往下爬的时候,忽然后脖颈一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跌在了地上。他急忙爬起来,一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人,求饶命!我也是拿钱办事,不是我的主意!”
“呵!”独孤九冷笑一声,道“就这点能耐,枉我还高看你一眼——”独孤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个天师后撤一步混入人群,高声大叫“快来人呐,有人想杀人灭口啦!”
一声喊,把不少嚷嚷着要去找李牧说理的人的视线又拉了回来。人群中有人瞪他一眼,但‘天师’哪里还顾得上了,不把人喊回来,他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百姓如潮水一般返回来,独孤九想走,却是走不掉了。他轻功再好,毕竟不会飞。
眼见着陷入困境,就听人群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早年间在天庭的时候,我是常与这群天师们打交道,没想到下界之后,一个也碰不见了,今儿终于见到一个活的了,都给本侯让一让,让我也瞧瞧这老天师的尊容?”
众人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都知道是李牧来了。哪里还顾得上独孤九,都转过身去找他。李牧不闪不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众人看他的样子,都有些愣神儿,刚看到一个天师,怎么侯爷也成天师了?他的衣裳还带祥云纹的,倒是看上去比天师的衣裳漂亮,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侯爷,我等有话要跟你说——”带头的人奓着胆子站出来,李牧瞥了一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侯说话?”
没等这人回应,身后的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只把他打得满嘴是血,才拖到了后面去。
这人的同伙见状,心中发狠,便要继续鼓动百姓,刚要张嘴,瞧见大队的锦衣卫已经集结到了路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连弩,粗略地算一下,至少也有五十把之多。
五十把连弩,足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绞杀了。他想起了李牧在高昌屠城的壮举,拿不准把他逼急了,他能不能干得出来,嘴巴张了几次,还是没敢张嘴,没人挑头了,躁动的百姓都消停了下来。
天师躲无可躲,他的一身行头,早已暴露了他。锦衣卫分开人群,李牧顺利来到天师跟前,天师硬挺着看着他,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想要退也退不了了。
“天师哪里高就?为何在天庭之时,我没见过你呀?”李牧问得煞有介事,倒把天师给弄懵了。他确实是个道士,只因偷了道观的香火钱去赌,被赶了出来,被迫有没等这人回应,身后的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只把他打得满嘴是血,才拖到了后面去。
这人的同伙见状,心中发狠,便要继续鼓动百姓,刚要张嘴,瞧见大队的锦衣卫已经集结到了路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连弩,粗略地算一下,至少也有五十把之多。
五十把连弩,足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绞杀了。他想起了李牧在高昌屠城的壮举,拿不准把他逼急了,他能不能干得出来,嘴巴张了几次,还是没敢张嘴,没人挑头了,躁动的百姓都消停了下来。
天师躲无可躲,他的一身行头,早已暴露了他。锦衣卫分开人群,李牧顺利来到天师跟前,天师硬挺着看着他,此时他已经骑虎难下,想要退也退不了了。
“天师哪里高就?为何在天庭之时,我没见过你呀?”李牧问得煞有介事,倒把天师给弄懵了。他确实是个道士,只因偷了道观的香火钱去赌,被赶了出来,被迫有
没等这人回应,身后的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左右开弓打了十几个大嘴巴,只把他打得满嘴是血,才拖到了后面去。
这人的同伙见状,心中发狠,便要继续鼓动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