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阁下,日本兴亚院的华北联络部,已经批准了我的煤炭采购和煤炭运输资格,第一个月给我五万吨煤炭,以后每个月给我两万吨煤炭,用于稳定沪市的煤价,由华北派遣宪兵队司令部和津城宪兵队全力保障。”
“鉴于沪市的煤荒问题格外严重,兴亚院华北联络部长盐泽清宣少将,建议我要对沪市的煤炭行业来一次突然袭击,只有让沪市的煤炭商人感觉到疼痛难忍,他们才能按照我们的游戏规则做买卖。”
“为此,在津城宪兵队的帮助下,我临时接管了津城的多家煤球厂,还要开设一家大型煤球厂,目前正在做前期准备,等沪市采购的煤球机运到津城,立刻就会开工。”陈明翔说道。
从津城回到沪市的第二天,他就来到市政府,好歹也是身兼三职的高级官员,除了销假以外,也把到平津两地的活动情况,向陈恭波做了认真的汇报,市政府每吨煤球可是要补贴二百元中储券的。
以前倒是觉得这个补贴标准还可以,但是随着日本军票要在明年四月份停止使用,中储券最多半年时间就要贬值,这点补贴就不够看了。
钞票贬值是非常可怕的事情,陈明翔需要在这半年内,完成自己对华中地区、华北地区和关外的商业布局,以便有足够的实力应对这样的状况。
“明翔老弟,你的办事能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只要煤炭价格能拉下来,市民不再为生活燃料发愁,我们市政府的威信也会随之建立起来。做好这件事,你不但是沪市的功臣,也是金陵政府的功臣,我会为你的前途考虑的。”
“但你也要考虑到实际困难,沪市的人口多达四百万,市区占据一半还多,煤球用量是非常惊人的,你临时组织起来的这些煤球厂,产量能不能保证达到干扰市场的效果?”陈恭波问道。
他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自从来到沪市当了市长,完全是按照日本人的指令做事,堂堂的金陵政府立法院长和沪市特别市的市长,就像是提线木偶,人家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好不容易沪市的煤荒问题,引起了日本政府的反感,而且这个事和市民的生活息息相关,正是树立他个人形象的关键时候,自然要格外的关注。
“市长阁下请不必担心,煤球这种生活燃料制造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关键在于煤炭的渠道是否稳定。如果不是考虑到给我的煤炭是定量的,还有日本商人的反应,我完全能把整个市区的生产和销售垄断。”
“第一个月属于磨合期,各方面的准备肯定不太完善,我计划首批制造一万吨煤球,也就是二十万担投放市场,第二个月要达到三十万担,这个产量将会持续到年底,煤球运到沪市后,以二十五元每担的价格出售。”
“沪市的煤炭商人已经囤积煤炭最少三个月了,所以,我操作后的前一个月或者两个月,价格可能不会出现明显的变化,但是我判断他们最多撑不过三个月就会找我谈判,第四个月就会顶不住威胁。”
“市长阁下,我现在的财力,最大程度能支撑到五个月,这已经到极限了,希望您知道,虽然是处理关系到日本帝国的事情,可日军控制的煤矿,一吨煤炭的价格也要在四百块。”
“这代表我第一个月就要拿出两千万中储券的投入,随后的四个月,每个月是八百万中储券,加起来这就是五千多万,只是购买煤炭的成本!”
“再算上开煤球厂、买机器、水电、船队运输、装卸和人工等费用,没有六千万都拿不下来,我已经是捉襟见肘了。”陈明翔貌似有些为难的说道。
任何时候和自己的敌人说话都要半真半假,不能纯粹的撒谎,必须经得起推敲,找的出借口,有回旋的余地。
假话是,陈明翔作为军统局的战略特工,向来都是为长期任务而作出决定的,怎么可能让自己不留后路的做一件事?
目前开办的这些公司和工厂,是他履行职责完成使命的最大筹码,倾尽资源让自己置身于险地是绝对不可取的。
开峦煤矿由日军和日本商人控制,给陈明翔的煤炭,其采购和运输费用由兴亚院华中联络部和华北联络部内部结算,根本不需要他先拿出钱来。
太田泰治因为煤荒的事情,受到了兴亚院总部的问责,被日本财阀气的七窍生烟之下,也给了一个重要的资源,允许他把煤球销售完之后,再把费用支付给华中联络部。
但这件事只有太田泰治、盐泽清宣和他三个人知道,陈恭波即便位高权重,可哪有这个渠道获取兴亚院这么机密的信息?
“陈专员,谁不知道你是我们沪市的财神爷,煤炭在沪市可是稀缺物资,运到沪市就能被抢购一空,哭穷哭的没道理吧?难道是因为纺织厂搬迁,再加上走私买卖,流动资金受到了影响?”莫果慷笑着说道。
她不是在拆台而是在助攻,陈恭波是不好糊弄的精明人物,否则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及时把疑点解释清楚,有助于后续的谈话。
莫果慷是个讲究实际的女人,她要从煤球销售中获取利益,当然对陈明翔的事情很上心,甚至到了偏心的地步。金陵政府的钱不是她的钱,到了口袋里的钱,那才是实实在在自己的钱。
她和陈明翔之间既存在着金钱利益,也存在一种模糊的好感,相处的时间长了,没点感觉也是不正常的。
“莫秘书说的太对了,煤球在眼下肯定不愁卖,两个月时间就能周转过来,可问题是,我赚得多花得也多,实在是没有这么多资金。”
“单纯集中力量做这一件事倒是好说,您也知道,我最近的负担可是非常重,到处都在需要资金,为纺织厂的事情,我已经向中储银行贷款了。”
“我在平津两地,光是打通关系就砸进了一千多万,否则煤炭向来控制在日本财阀的手里,我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授权和便利条件?”
“再抽调两千万的资金,公司最重要的走私买卖就受到了极大影响,我甚至要担心宪兵司令部问责。”陈明翔解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