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投靠日伪当汉奸,屠戮自己的同胞,李仕群真不愧是特工中的佼佼者,手段玩的炉火纯青。
你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可实际上答案只在他的手里掌握着,早上通知任务取消,下午就隔离所有知情者,晚上采取行动!
“我等会要到特工总部开会,晚上可能不回来了,你就别等我了。”陈明翔在稽查队的办公室,给王真打了个电话。
他发现自己还是差点火候,没能看清楚李仕群的计划,但主动权在对方手里,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这根本没法判断。
刚要离开办公室下班,就接到沈更梅的电话,说等会在特工总部开会,特务机关能有什么会议,是需要他参加的?
人家已经盯住了他,到现在没有办法再做手脚了,说不定自己的电话都有人窃听!
陈明翔立刻采取紧急措施,打了这个看似很正常的电话,麻痹的,李仕群和万利浪是要在今天晚上动手!
王真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昨天晚上已经了解了差点发生的危险,他也把自己一部备用电台的位置给了她,不能在中行别业发电文了。
“真够扯淡的,摆明了是不相信咱们,万利浪和苏成德这两个小人,就知道玩阴的!”潘搭愤愤不平的说道。
特工总部的大会议室外面,就只有他和吴四保,对这两个人,李仕群是绝对信任,谁有可能叛变这两个人也不会,所以可以随便走动。
而其他的人,特别是那些中统和军统的叛徒们,只能在大会议室抽烟喝茶看报纸,等候行动方案。
“这次是以万利浪的第四行动大队和第一处,苏成德和杨杰的第三行动大队,作为主要抓捕力量,警卫总队和沪西特别警察总署,负责外围的监视,并且对行动支援,这两个孙子,存心不给我们一点功劳!”吴四保也骂道。
他们两个在特工总部的地位,基本上是打手和杀手,干的是体力劳动而不是脑力劳动,危险的事情冲在前面,立功受奖的事情反而排在后面,这也让他们觉得非常恼怒。
“那倒也未必,苏成德一个在沪市待不下去,就要离开特工总部的人,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么大的成果?”
“你们去跟部长说,都是多年的老弟兄,这个时候总得给点机会,也分一些功劳给警卫总队,巡捕房也有你们的眼线,只抓这些人没问题吧?”陈明翔开始制造矛盾了。
有仼吉的情报,通过他的安排,潘搭和吴四保也掌握了苏成德的一部分巡捕房眼线,阻止这次行动是不可能了,但搞点花样还是可以的,他这时候还不知道是李根发出了问题。
陈明翔的目的是,既然要摁死苏成德,就不能让他的功劳太大,那样对以后自己采取措施是个阻碍。
如果这些功劳给了潘搭和吴四保这两个眼里只有钱的玩意,基本上没什么作用,他们没有上升的空间。
“我也知道你们两个的心思,万利浪、苏成德、杨杰这些人和你们关系向来不太好,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答应也对不住自家弟兄的感情,等抓捕行动开始后,你们再动手,不管能不能抓到人,我都会给你们一份大功的。”李仕群看着不肯罢休的两人,只好答应了。
他也是没办法,这两个家伙是特工总部起家的时候,就跟着他卖命的弟兄,自己能混到今天的程度,他们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以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自己拼杀,不能明着拒绝。
李仕群还是想歪了,他以为这两个家伙是想借着大搜捕行动捞钱,错抓人的事情,在特工总部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交了钱就能放出去。
“局座,明月发来了紧急电文,说特工总部掌握了未知的线索,今天晚上将要对沪一区展开大规模搜捕行动,要求局本部立刻通知沪一区,采取必要的保障措施。”毛仁凤拿着电文来到办公室。
“这肯定是春风得到的情报,这么大的行动,或许他现在也处于被隔离的状态,到底李仕群得到了什么线索,目标又是谁,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时间段再发紧急命令已经晚了!”
“等区本部的电台收到电文,再通知陈恭树,他再通知到基层单位,敌人的行动早就结束了,李仕群敢摆出这样的阵势,肯定早就埋伏好了监视人员。”
“既然损失无法挽救,你就以局本部的名义发给陈恭树,命令他最迟后天必须把人员全都撤走,必须不打折扣的执行。”戴立摇了摇头说道。
李仕群和特工总部已经开始动手了,躲是躲不过去的,这场损失也能让陈恭树清醒一下,把沪一区的力量全部撤出沪市。
可万利浪针对的目标是李根发,直接指向了沪一区的高层,这个信息陈明翔没有得到,后面的结果自然不用说了。
要不是陈恭树做事情犹豫不决,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想着保住沪一区的基业,以便于日后东山再起,也不会遭到这么惨痛的失败。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陈恭树,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个联系电话,他当即坐了起来,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苏兄,李根发被特工总部抓捕,请早做打算。”有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陈恭树立刻放下话筒,急忙穿上衣服拉开门就往外走,正是凌晨四点多,天还没有亮呢!
打电话的人,是军统沪一区潜伏在租界工部局警务处中央巡捕房的一名暗线,之所以叫他苏兄,是因为他在沪市的化名叫苏坦。
陈恭树知道,自己必须要让所有的下属机构进入紧急状态,迅速离开现在的隐匿地点,这个事情需要得到齐庆斌的帮助,这是他最相信的弟兄和战友,两人分头行动,速度更快一些。
李根发被捕,这对沪一区来说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这家伙可是知道所有人和所有部门的地址!
幸好两人住的不算是太远,赶到西摩路齐庆斌的楼下,看到家里还亮着灯,陈恭树上楼敲了敲门,不大一会,门开了,是齐庆斌家的老仆人,他暗暗摆了摆手。
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齐庆斌也出事了!
陈恭树转身刚要往楼下跑,门内突然有四个人冲出来,把他按倒在地上,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门。